今天,是喬府一家喜慶的日子,早在數天以前,喬府的大門就已經裝飾一新,各處的道路,也是用水衝洗的一塵不染,就是為了等待今天的到來。

    劉尚坐著兩匹駿馬拉著的馬車,他的身邊,劉七帶著數百名親衛喜氣洋洋的跟隨在身後。親衛之後,還有許多腳力民夫,擔著許多的禮物,這些禮物,都用黑木的箱子裝著,足足有百餘個,都是選了健壯的軍士挑著,緊緊的跟在後麵。這些禮物,不用說,自然是劉尚為喬玄準備的見麵之禮。

    還沒有走近喬府,早就有提前望風的喬家小廝看見,進去通知了喬公。今天的喬玄,格外的精神,不但穿了嶄新的衣服,而且,還鄭重的帶上了高高的冠帽,雖然模樣蒼老,但是,那種久居高位養成的氣息,依然十足。隻是,在喬玄沉穩的背後,一雙手,卻在微微的抖動,可見,喬玄的內心,並不是像表麵上那樣平靜。

    馬車不急不緩,來到了喬府的大門之外,劉尚穩定了心中的情緒,連續深唿吸了好幾次,結果發現,這樣一來,非但沒有起到舒緩神經的作用,反而把自己刻意壓下去的緊張的成倍的放大開來。這時候,他情願在戰場上廝殺,也不願意踏入喬府的大門。

    “主公,我們到了。”等了許久,馬車之內,依然毫無動靜,而喬府的家丁仆役,已經探頭探腦的張望,劉七不由暗笑,如果告訴別人,那個殺伐果決,即使麵對千軍萬馬都沒有害怕過的輔國將軍,居然因為緊張,不敢踏入自己未來嶽父的家門,恐怕很多人,都會笑掉大牙吧,即使現在,喬府中的許多家丁,就已經開始疑惑了。

    聽到劉七催促,劉尚苦笑一聲,知道再不出去,不出一個時辰,整個武昌的街頭巷尾,就要開始流傳輔國將軍的流言蜚語了,自己好歹也是坐擁五郡之地,帶甲數萬人的一方豪傑,難道還怕了一個十七歲的黃毛丫頭不成。權當這就是戰場吧!

    這樣一想,內心的緊張,也慢慢的壓了下去,劉尚鼓起勇氣,麵無表情的一步就跨出了馬車。

    看到劉尚終於出來了,劉七長吐了一口氣,躬身問道:“主公,我們到來,喬府已經收到了消息,我們現在是直接進去,還是令喬公出來迎接?”

    劉尚微微一笑,瞥了眼高大的喬府大門,還有裏麵,無數探頭探腦,偷笑不已的喬府家丁,朗聲說道:“既然是來下聘,哪有令喬公出來迎接的道理,派人前去通傳,我們直接進去!”

    劉七急忙差了一個親兵前去通報,然後帶著眾人,圍在劉

    尚四周,雖然他知道喬府之中未必會有危險,依然得這樣做。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而且,劉七也是劉尚身邊的老人,跟著劉尚的年頭,足有七八年了,可以說,劉尚是他看著長大的,今天,更是劉尚下聘的日子,他又怎麽會馬虎了呢?

    親兵去了沒多久,早就等了許久的喬府管家,也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迎了上來,恭敬的給劉尚施禮,笑道:“草民喬福,見過輔國將軍,我家老爺,已經在前廳恭候多時了。將軍這邊請……”

    劉尚冷漠的點點頭,不置可否,隻是示意喬福在前麵帶路。其實,哪裏用的著帶路,喬府他來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除了內院,哪裏他不熟悉。就是喬福,劉尚也是很熟悉的,不過,今天比較特別,該走的過場,劉尚也不得不走。

    進入喬府大院,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座長滿了青苔的假山,假山之下,一條彎彎的小河靜靜的流淌,小河之上,有一條婉言的迴廊,迴廊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因為到了春季,原本枯黃的樹木,已經煥發了生機,長滿了青青的嫩葉。穿過迴廊,就是一大片連綿不絕的建築,自從搬來武昌,喬府經曆過一次大的休整,占地足有十餘畝,裏麵沒有富貴人家的奢華,有的,都是自然清新的氣息,很自然的,這裏也是整個武昌,文人墨客,世家大族爭相聚會的好地方,隻是今天,喬府之中顯得頗為的寧靜,一路上,隻有許多到處亂跳的小鳥,好奇的看著劉尚一行人。更有那大膽的,以為軍漢抬著的箱子裏有什麽好吃的,紛紛圍了上去,好奇的啄了啄,發現隻是一塊幹硬的木頭之後,又無趣的飛走了。

    寧靜的自然風光,總是令的人有一種放鬆的感覺,走了一路,劉尚的內心,也是徹底的平靜了下來。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他又恢複了往昔的從容,臉上,也自然而然的露出一絲微笑。

    沿途之上,凡是見到劉尚經過的家丁,都是恭敬的低下頭,垂手立在兩邊,甚至於,他們隻敢以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打量一下前麵的劉尚,盡管在以前,他們也是見過劉尚,但是,越是見過,越能夠感受到劉尚身上那種與日俱增的強大的氣勢。這種氣勢,隻有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才會生成。而這種高度,許多人哪怕努力了一輩子,也隻能仰望。

    迴廊婉言,一直延伸到很遠,轉了四道彎,才到達喬府的前廳,作為主人的喬玄,已經衣冠整齊的站在外麵,滿意的看著迎麵走來的劉尚。這可是他未來的女婿,又是掌控了豫章江夏兩地的豪強,自己的女兒能夠嫁給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看到喬玄,劉尚的臉上,也自然的帶出許多的柔和,他快行幾步,走在眾人的前麵,還沒有走近,就是遙遙的施了一禮,道:“小子劉尚,見過喬公!”

    喬玄也不端架子,親熱的走上去,拉住劉尚的手,打趣道:“子任何來遲也?老夫懸望多時矣。”

    劉尚也笑,拍了拍手,令的挑著箱子的軍漢上前,把百餘口箱子依次放在地上,然後道:“非劉尚來遲,而是有些禮物,倉促間不敢送來,隻能精挑細選,不敢稍有疏忽。”

    喬玄好奇,看著那些黑木箱子,聽動靜,就知道分量很沉,但是,隻是五十餘個軍漢就能夠挑動,可見必定不是黃白之物,不禁多看了幾眼。

    劉尚也不賣關子,令人直接打開箱子,隻見箱子裏麵,全是線裝的書籍,整整百餘箱,擺放的整整齊齊,隻看了一眼,喬玄的目光,就挪不開了,他也顧不得眾人在場,眉開眼笑,以不屬於老人的迅猛,撲到那些箱子旁,拿起一本書籍,翻了開來,一股子墨香,也是隨之飄蕩。

    劉尚嘴角含笑,道:“小子這份禮物,喬公可還滿意,這裏麵,保羅了諸子百家,各種遺失經典,乃是鄭文公殫精竭力,費時數月才整理完成,小子知道喬公喜好書籍,所以特意令人卷錄了一份,送來府上!”

    看著滿箱子書籍,喬玄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露出稀疏的幾顆白牙,哪裏還會不滿意,他連連點頭,又令了喬福仔細收好了,不可褻瀆了書本,然後,才滿臉含笑,拉著劉尚一起進入大廳,分賓主坐定。至於迎親所用的彩禮,喬府也是富貴人家,也不貪圖什麽金銀,而且,有了劉尚那一堆書,喬玄更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隻是令的劉尚依著禮數,隨意準備些彩禮就是。而兩人的婚期,自有精於占卜的相師推敲妥當,拿給劉尚喬玄過目,喬玄鄭重接過,他也通周易,細細算過,確認無誤之後,才遞給劉尚,詢問他的意見,劉尚草草看過,根本不以為意,隨口答應下來,就定在六月初一。

    這樣一來,兩邊算是說定,正式定下了這門親事。喬玄大喜過望,就要留未來的女婿吃飯,兩邊增進感情。劉尚欣然答應,潛意識裏,也想看一看自己未來的老婆到底長的如何,畢竟,現在親事定下了,大喬的樣子,他還沒有看過,自己的樣子,卻被那兩個女孩子偷窺了無數次,這個虧,可是吃大了。

    恰好這時候,大喬也小喬嬉鬧夠了,也想起還沒有向喬玄請安急忙慌慌張張的往前廳跑去,還沒有走到,就聽到前廳裏麵,傳來一陣說

    話聲,外麵更有精壯的士卒往來巡視,警惕的注意周圍的一舉一動,因為兩女是從樹林出來,才沒有被人發現。

    小喬好奇的看了眼那些精壯的士卒,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卻悄悄的捅了捅的大喬後腰,輕聲道:“這麽多軍卒,不用說,一定是那個劉尚來了,姐姐,你不想過去見一見嗎?”

    大喬瞧了那些軍士一眼,卻是躲在樹林後麵,咬著嘴唇道:“又不是沒有見過,有什麽好看的?”

    小喬嘻嘻一笑,促狹道:“以前他隻是跑來蹭飯的意圖不軌的大壞蛋,這以後嘛,他可是姐姐的夫君,可是要同床共枕的一生伴侶喲,當然要看緊了。”

    大喬大羞,就用手來捂住小喬的嘴,又屈指就去彈小喬的腦袋。小喬大急,一雙手死死的捂住腦袋,不讓大喬的陰謀得逞,一邊飛快的後退,叫道:“你敢彈我,我可要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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