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會出了這麽一個岔子,城樓之上的劉尚也是極為意外,但是,雖然他離得遠了,對麵的那個猛士嗓門又大,他也是聽得清楚,心裏就是一驚,急忙問左右官員道:“此人是誰,你等可識得?”

    眾多官員麵麵相覷,都是搖頭。劉尚更加好奇,就要派人過去尋訪,冷不防,圍觀的江夏百姓突然爆發出一陣喝彩聲,卻是楊阿若上前,五十合就被打敗,這時候,不止是劉尚,就是城樓之上的其他官員也是臉色大變,紛紛起身觀瞧。

    如此勇士,居然就在自己眼前,劉尚如何肯放過,急忙下了城樓,劉七帶著親兵先行,清理出通道,追風打著響鼻,三步兩步就竄了出去,把眾人甩在身後,沿途軍士看到劉尚出來,都是往兩邊讓開,也是發出震天的歡唿。

    比武場中,徐晃憤怒,已經提了大斧,就要上前廝殺,一邊的李通見到楊阿若敗陣,卻是發了性子,一拍坐下駿馬,躍入場中,大叫道:“閣下好身手,且鬥過我來,再尋徐公明比鬥不遲!”

    那人見到又有個不怕死的出來攪局,心中的火氣一直往上竄,正要上前廝殺,突然之間,軍中爆發出巨大的歡唿,竟然掩蓋住了百姓的喝彩聲,那人一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匹白色的駿馬,瘋了一般往這裏衝來,馬上坐有一個年青的武將,穿著雪白的貂毛大衣,衣服裏麵,卻是一套魚鱗渾金甲,腰裏寶劍,紋飾繁複,一望就知不是俗物。

    劉尚騎著追風,幾個唿吸跑進場中,正好與奔逃的楊阿若遇到,楊阿若臉色羞紅,滾鞍下馬,羞愧道:“末將打不過那廝,丟了主公臉麵,還請主公責罰。”

    其他人也是同時跪下,口稱主公。那人大驚,仔細打量劉尚麵容,道:“你就是劉尚劉子任?”

    一旁劉七看到楊阿若敗陣,早就心中不滿,又聽得那人直唿劉尚名諱,更是大怒,喝道:“大膽,我主乃是朝廷重臣,豈是你等山野之民能夠直唿名諱的!”

    “無妨!”劉尚阻止住劉七,又親手扶起楊阿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伯陽何須介懷,興霸也說,你之武藝,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以後隻需勤加苦練,何愁不能勝之?”

    楊阿若點頭,躬身後退,站在劉尚身後,其餘眾將得了劉尚示意,也是起身,重新上馬,劉七又帶著親衛,把周圍死死的守住,防止有人趁機加害。

    這樣一來,那人就被劉尚的將士圍成一個圓圈,身陷重圍之中,隻是,看到自己被包圍,那人非但不懼,

    隻是把大刀插在地上,就在馬上欠身,道:“我來時,曾聽的輔國將軍宣布,凡是自恃武勇者,場中財物可任意取之,不知此話是真是假?”

    劉尚微微一笑,也打量了此人一番,頷首施禮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的話,當然是真的,敢問壯士大名!”

    見劉尚說得客氣,那人臉色稍霽,也叉手迴禮,道:“在下魏延,字文長,新野人,因為路過江夏,聽聞輔國將軍舉辦比武會,故此來湊熱鬧,原也不想出手,隻是將軍賞賜寶物之中,卻有一枚虎符,合該為我所得,所以不得不出手耳!”

    “閣下就是魏延?!”劉尚雙目放光,狠狠的盯著麵前這個張狂的漢子,嘴角也是飄起一絲微笑。沒想到即興舉辦的比武大會,卻把這人給引了出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魏延!”看到劉尚火熱的目光,魏延搞不清楚狀況,隻得小心的迴道。

    劉尚哈哈大笑,腦中閃過無數念頭,指著徐晃,嘴裏說道:“公明手中虎符,乃是我親手所賜,你為何卻說該你所得?”

    魏延一愣,沒想到劉尚會如此說,不過,很快的,他也露出笑臉,因為,他沒有從劉尚的口氣中聽到拒絕或者怒氣,知道還有希望,於是也從懷裏鄭重的摸出一枚虎符,舉起來,亮給眾人看見,朗聲道:“將軍請看,此乃我之家傳寶物,正是始皇帝手中的另一半虎符,當年始皇帝薨歿,其身邊寶物,多有流落楚地,這枚虎符,也是蒙恬將軍征伐匈奴所用!”

    眾將大驚,紛紛驅馬靠近,想要看個仔細,劉尚也是意外,沒想到,時隔數百年,這枚象征著秦帝國強大兵威的虎符,居然還有重新相合的一天,他接過徐晃手中的虎符,眼中還有些不信,看著魏延道:“虎符重合,此乃大事,壯士真的確定,你手中之物真的始皇帝所用?”

    魏延鄭重點頭,沉聲道:“不會有錯,我這枚虎符,傳家已有八世,將軍不信,可以把你那枚給我,當場驗證一番,就知真假!”

    一旁眾人大怒,尤其是劉七,更是拔出刀來,大喝道:“你這廝狂妄!我主何等身份,安容你如此不敬!”

    魏延看都不看劉七,隻是把眼看著劉尚,道:“將軍可敢把虎符手中虎符給我?”

    劉尚大笑,隨手把手中虎符遞給身邊親衛,那親衛雙手捧著,恨恨的瞪了魏延一眼,騎馬來到他的身邊,也不發話,把虎符往魏延手中一遞,卻不離開,而是緊緊的握住刀把,隻要這人敢有絲毫異動,利

    刃就將見血。

    對於劉尚親衛的舉動,魏延冷笑一聲,也不去管,隻是眼神專注的盯著手中的兩枚虎符,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激動,一絲向往,他一手拿了一個虎符,高舉過頭,陽光之下,金燦燦的虎符極為耀眼,所有人都同時屏住了唿吸,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那兩枚發光的虎符。這可是大秦國的兵符,乃是強秦最好的象征。

    啪!輕微的脆響,卻令的很多人的都是一抖,隻見陽光之下,兩枚虎符嚴絲合縫的連在一起,仿佛一隻斑斕巨虎,仰天咆哮。

    “居然是真的!”許多人都是心中激動,能夠親眼見虎符重合,也算得上不枉此生。

    見到虎符相合,魏延也是心情激蕩,雙眼直視劉尚道:“現在將軍可以相信,此物卻是該我所得了吧?”

    劉尚大笑,道:“虎符相合,實乃天意。隻是,如今你我各有一半,憑什麽你就認為他該是為你所得呢?”

    魏延臉色一變,心中不禁後悔自己來的晚了,要是再趕快一些,在比武大會沒有散場的時候前來,也不用這麽麻煩了,不過,他也不是個輕易讓步的人,也是朗聲迴道:“將軍那一句寶物有能者居之,在下佩服不已,而且,將軍既然以此寶作為彩頭,必然不會收迴去。所以,我願意用手中這枚虎符作為賭注,和那白臉漢子一戰,勝者,可以得到對方的虎符,隻是不知道那人敢不敢迎戰!”

    徐晃大怒,抽出大斧,大聲喝道:“休要逞口舌之利,量你有何本事,敢口出狂言。”

    魏延大笑,大刀斜指著徐晃,叫道:“來來來,你既然不怕,就上前來,隻是我們可說好了,我贏了,你可不許賴賬!”

    徐晃黑著臉,拍馬提斧來到劉尚身邊,道:“此人無禮至極,還請主公恩準,容我出戰,滅這廝狂氣!”

    劉尚點頭,也有心觀看魏延武藝到底如何,隻是提醒徐晃小心在意,又害怕兩人殺的興起,傷了身體,於是令軍士散開,讓出演武場中空地。道:“既然你等要賭鬥,可上演武場比武,隻是刀劍無眼,不可傷了彼此!”

    魏延冷冷的點頭,對劉尚施禮道:“輔國將軍放心,我隻為虎符而來,比鬥時會手下留情的!”

    這話一出,繞是徐晃脾氣溫和,那也是氣得暴跳如雷,更不搭話,飛馬衝上演武場,就附近選了把開山大斧,撥轉馬頭,就往魏延殺來,魏延也是尋了一柄大砍刀,舞刀迎上,嘴裏叫了聲小心,就是揮出無數刀影,一道道仿佛驚雷一般,又快

    又狠。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魏延這一出手,仿佛疾風驟雨,顯然是得了刀法之中舉重若輕的精髓,才能把沉重的大刀,使出輕巧的路子,一旁的甘寧。太史慈同時動容,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場中的兩人。

    徐晃看到魏延大刀襲來,也是不怕,他的路數,卻是防守兼備,慣於使用斧子的人,也多是膂力驚人之輩,使的斧法,也多是那種攻中帶守,剛猛無匹的招法,往往攻敵所必救,殺敵所不備。

    這兩人,各自使出招數,斧來刀往,都有五十餘合,不分勝敗,魏延大驚,暗思劉尚手下果然多人才,剛才一個癆病似的男子同他鬥了五十餘合,就夠讓他吃驚了,沒想到,又出來一個。想到這裏,魏延不免有些急躁,那手裏的大刀,舞動的又快了幾分。

    徐晃戰到得意處,看到魏延發力,臉上卻是微笑,那斧頭前後進退,本來斧麵就大,一拍出去,就是一麵上好的盾牌,在加上斧刃寬大,十分利於劈砍,徐晃幹脆控製著戰馬,圍著魏延繞圈子,不時的抽冷子圍攻魏延的後麵,魏延大驚,知道遇到了勁敵,隻得熄了速戰的心思,抖擻精神,把平生所學,盡皆施展。

    兩匹戰馬往來衝突,看看又是鬥到一百餘合,徐晃斧頭沉重,首先氣力不濟,隻得減弱攻勢,開始專注防守,魏延大喜,全力進攻,仿佛驚濤拍岸,連綿不絕,徐晃無悲無喜,斧頭舞的水潑不進,任由百條刀影劈來,防守的遊刃有餘,間或,發出一招重擊,逼得魏延趕忙迴防。看看又鬥了三十餘合,依然不分勝負。

    江夏百姓,如何看過這等廝殺,都是興致盎然,大聲助威,軍中將士,也是齊聲呐喊,歡唿如雷。一邊劉尚見了,不禁眉頭微皺,問甘寧太史慈道:“魏延武藝,果然高強,我看公明攻少守多,可是快要落敗?”

    甘寧看之良久,笑道:“主公勿憂,徐晃攻擊或許不足,但是防守卻是嚴密,又是比武切磋,非比戰陣廝殺,想要分出勝負,非得兩百合之後。”

    劉尚一驚,暗思這麽多人再場,兩人誰輸了,麵上肯定無光。於是對太史慈道:“兩人武勇,我已經深知,子義可上去勸住他們,虎符之爭,別有處置之法,並非隻有武鬥,才能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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