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之中,魯肅、劉曄二人分別坐在劉尚的身邊,除了他們之外,大帳之中隻有幾個侍女小心的端茶遞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劉尚臨時改變主意,讓使者到軍營之中見他,本來這樣的行為是極其失禮的,隻是劉尚反正已經要和劉基扯破臉皮了,怠慢也就怠慢了。

    “主公,使者帶到!”大帳外傳來親兵洪亮的聲音。

    “讓他進來!”劉尚精神一振,暗道正主來了,且看他有何話可說。

    帳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可以想象來人並沒有絲毫的緊張,簾子掀開,親兵帶著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規行矩步,衣著樸素,見到劉尚橫眉立目的坐在上首,也不害怕,隻是略微拱手道:“三公子可好,在下華歆有禮了!”

    劉尚大驚,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個自稱華歆的男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就是華歆華子魚?”

    華歆微微笑了笑,道:“我就是華歆華子魚。”

    劉尚心中微起波瀾,又定定的打量華歆良久,才歎了口氣道:“子魚大名,尚聞名久矣,不知劉基派你前來所為何事?”

    華歆驚訝道:“三公子何出此言,我乃朝廷官吏,劉使君僚屬,此次前來,也隻是奉命前來赴任而已。”

    “父親派你來的?”劉尚冷笑,雙目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殺機,“父親病危,早已不能理事,華子魚,你這個借口未免過於粗陋!”

    華歆不以為意,淡淡的道:“使君書信在此,事實到底如何,三公子不妨打開書信一觀。”

    劉尚好奇,難道劉繇傷情穩定,按現代的詞語形容,那就是度過危險期了?他示意一個親兵接過華歆手上的書信,拿起來一看,果然,上麵的筆跡確實是劉繇的親筆,作為劉繇最小的兒子,劉尚的啟蒙也是劉繇手把手教導的,所以劉繇的筆跡劉尚還是很熟悉的,見到真是劉繇的親筆,劉尚好奇的拆開信掃了幾眼,隨後臉色鐵青的遞給劉曄道:“你們也看看!”

    劉曄見劉尚臉色鐵青,小心的接過書信,和魯肅湊在一起仔細一看,原來這竟然是一封公文:命湖口派援軍一萬,由太史慈率領增援建昌,命任夔為廬陵太守,將兵一萬立刻前往廬陵上任,命劉曄這個侄子前往建昌效力,命魯肅為柴桑長,即刻引兵五千赴任,命華歆為鄱陽太守,駐守湖口,其餘劉尚的親信將領或調離,或貶謫。信尾還用了揚州刺史的專用印章,劉繇也親自署名。

    “三公子,信上的內容可清楚了

    ?”華歆臉色淡淡,看不出一點表情,他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劉尚的反應,希望從中看出一點端倪。

    劉尚冷哼,滿含殺機的看著華歆道:“鄱陽民風彪悍,更多盜匪,子魚確定一定要做這個鄱陽太守?”

    華歆笑道:“如果三公子主事,我願為鄱陽太守,如果大公子主事,我將去官,迴平原去也。”

    劉尚一愣,不知道華歆在搞什麽鬼,於是偏頭以目示劉曄魯肅二人。劉曄會意,問道:“伯父病危,豫章無主。能定豫章者,除了建昌劉基,就是我家主公,不知道子魚認為誰更適合做這個豫章太守?”

    華歆見問,也不客氣,拱手對劉尚施禮道:“大公子非帥才,許邵清談之士卻使參讚軍機,薛禮一書生耳,貪得無厭,愚以為,能安豫章者,必三公子也。”

    劉尚大喜,看華歆這意思,他卻是傾向於自己,所以才剛見麵就吐露建昌虛實。當即,劉尚命人賜坐,上茶。位在魯肅之後。

    華歆也不客氣,端正坐下,又取出一封書信給劉尚道:“許子將善於書法,劉使君的公文皆是其代筆。大公子對湖口重兵極為忌憚,故此偽造公文想要分化三公子的兵力,這一封,乃是告知使君病危之私信,許子將料定三公子得知使君病危必定星夜前往建昌,所以命我先出示私信,等三公子走後再出示公文,好一舉斷掉三公子後路。湖口城中還潛入了劉基一千精銳,專等三公子離開,就要趁機接管湖口。”

    一千精銳?劉尚倒吸口涼氣,劉基好大的手筆,他擁有的軍隊最多不超過兩萬人,排除老弱新兵,能夠稱為精銳的最多不超過五千,劉繇攻城損失三千,也就是說,劉基最多隻有兩千精銳,而他竟然敢派出一半的精銳混進城中,而自己居然毫無察覺,可見其蓄謀之久,用心之苦。

    劉曄眉頭微皺,也顧不得這裏還有外人了,連忙道:“主公,劉基狼子野心,湖口城中又有如此多的敵軍,如果不盡快清除,一旦大軍離開,湖口頃刻就會被顛覆!”

    魯肅也是臉色陰鬱,對劉尚諫道:“這些人潛伏進來而不被我們發現,城中必定有內奸,還請主公速速召集眾人集中一處,務必不能讓內奸通風報信,然後才可想辦法清除死士。”

    劉尚腦子飛速轉動,又看了眼華歆,沉聲喝道:“來人!傳我令,擊鼓聚將,一刻鍾內,所有人必須全部到齊!”

    早有親兵大聲答應,急衝衝跑到軍營中擂響巨鼓,三通鼓罷,太史慈、祖郎、雷薄等將紛紛前

    來,湖口的文官也悉數到齊。劉尚命令軍法官點卯,數數人數,唯獨少了兩個城門督,還有幾個縣衙屬吏也不知所蹤。

    太史慈正在養傷,聽到劉尚緊急召集眾將的命令心中疑惑,於是起身問道:“公子召集我等,可是廬江又有兵來攻?”

    劉尚見是太史慈發問,連忙道:“子義坐下說話,這次非是廬江來攻,而是有些人居心不良,秘密勾結潛入湖口城中的賊兵,陰謀煽動百姓,意欲趁亂取事!眾將稍安勿躁,且等軍師迴來。”

    不久之後,劉曄同魯肅聯袂而至,他們身後分別是任夔,華歆二人。進了大帳,四人向劉尚施禮道:“主公,湖口城中的戶籍準備好了,凡是年紀在十五以上,都有數目地址,不愁找不出那些人來。”

    劉尚點頭,讓四人坐下,然後臉色一沉,眼中殺氣畢露,先是狠狠的看了一眼在坐的眾人,然後喝道:“來人,給我拿下張成、許林二人!”

    “遵命!”一隊親兵帶刀入內,飛快的把張成、許林而人拖出坐席,跪倒在劉尚麵前。張成、李林兩人自從見到華歆之後就臉色慘變,等劉尚喝令拿下他們的時候,兩人更是麵若死灰,幹脆不反抗,任由親兵拖住,跪在大帳中間。

    劉尚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喝道:“這兩人通敵叛變,來人,給我拖出去斬了!”

    親兵齊聲答應,兩人一個拖著二人出了大帳,須臾之間,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獻於帳下。眾人心驚,但是聽到兩人通敵,心中也多少有些鄙夷。

    劉尚看兩人身死,臉上的殺氣更甚,道:“祖郎何在!”

    “屬下在!”

    “我命你率兵五千從南門搜起,凡是陌生精壯男子,如果沒有人作保,一概誅殺!”

    “遵命!”祖郎大聲應道,渾身也透出了濃濃的血氣,他也算殺人如麻了,劉尚的命令正對他的胃口。

    “雷薄。陳蘭聽令!”劉尚高聲喝道。

    “屬下在!”兩人同時出列,一起跪下道。

    “你二人領兵五千,從西、北兩門開始搜查!凡是來曆不明的男子全部殺掉,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劉尚眼神冰冷。

    “尊令!”雷薄陳蘭也大聲應道。

    劉尚看看吩咐的差不多了,又對太史慈說道:“子義身上有傷,這次就不衝鋒陷陣了,我命你嚴守大帳,我沒迴來之前,要是誰敢擅自離開大帳,殺之!”

    太史慈知道

    事態嚴重,大聲喝道:“公子放心,有我在,保證這裏沒有一人能夠進出!”

    “子揚,子敬,你們隨我前往水門,我倒要看看,劉基的精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劉尚殺氣騰騰,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帳,劉七帶著許多精銳士卒緊緊跟上,其餘的親兵死死的守住中軍大帳之外,當然,劉尚本身對他們也不放心。

    祖郎等人見劉尚離開,也紛紛點齊兵馬,出了軍營,先是封閉四門,宣布湖口戒嚴,凡是一炷香內不返迴家中之人全部以賊寇誅殺,隨後分別從西北南三處往東門推進,挨家挨戶清查戶籍,凡是沒有列入戶籍之人,隻要是男子,一概殺掉。

    華歆的情報果然準確,發現湖口清查陌生人,許多藏匿在城中的劉基軍士紛紛集合,在各自頭目的帶領下負隅頑抗,又有提前見機的幾個內奸通風報信,千餘精銳一霎那從四麵八方集合在一起,除了一開始猝不及防被殺掉的之外,集中起來的還有七百多人。

    事情已經泄露,他們也沒指望能夠拿下湖口,而是在叛將引領下往東門衝去,其中一個叛將乃是原來的水賊頭目,平日就是管理船隻的校尉,隻要逃往那裏,他還可以召集心腹手下奪得船隻,趁機逃出湖口城中。

    東門正是劉尚大軍所在,劉尚看到潰兵逃了過來,也不多話,弓弩手萬箭齊發,七百軍士一下子倒下一大片,其餘的人走投無路,紛紛跪地乞降,劉尚臉色淡然,隻留下一個地位最高的叛將,其他人全部坑殺。

    這一日,湖口血流成河,無辜被殺者達上百人,查出隱匿民戶上千,各處探子五十餘人。百姓一夜數驚。小兒不敢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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