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我自己說的話負責,請你自便!”梁江濤朗聲道,根本不把傑克放在眼裏。


    對於這種吃飽了沒事幹的外國人,如果你真把他當一迴事兒,那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


    傑克本來以為他能輕鬆揭穿梁江濤和華夏政府的真麵目,讓愛麗絲看到真相、迴心轉意,沒有想到卻吃了一個大癟!


    周圍充斥著對他的訕笑,仿佛讓他變成了一個跳梁小醜。


    這讓西方著名新聞世家出身的他如何接受?


    以前他們家族的人走到哪裏不都是為民請命,一唿百應,深受愛戴?


    什麽時候像他今天這般狼狽過?


    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連alice看他的眼神都有著憤怒和嘲弄……


    他的驕傲、他的自尊,全都被擊潰!


    不知道如何收場……


    正在這時,鄭少勇慌忙走了進來,快步走上主席台,喘著粗氣對梁江濤道:“部長,出大事了,被困礦工家屬鬧事,足足有幾千人,圍了救援現場!”


    “怎麽會這樣?”梁江濤頓時感覺大事不妙。


    在場的記者也聽見了這句話,頓時嘈雜起來。


    “指揮部的領導已經都過去了,趕緊讓我過來請你!聽說,有很多假記者、維權律師在裏麵煽動!”


    說這句話的時候,鄭少勇壓低了聲音。


    梁江濤恍然,看了一眼傑克,難道是他們裏應外合,想把水攪渾?


    事不宜遲,他必須盡快趕過去。


    新聞發布會到此結束。


    記者們紛紛跟上,數千人包圍救援現場,這可是大新聞。


    梁江濤邊往救援現場趕,邊了解情況。


    原來,受害人的家屬受人煽動蠱惑,要求提高賠償價格。


    不隻是受害人的直係家屬,連同村同鄉都一起過來了,獅子大開口,一個人要五十萬賠償。


    如此整齊劃一,一看就是有人串聯煽動。


    按理說,之前政府的賠償標準已經不低了,在規定標準上,又追加了十萬。


    但人性的欲望是無窮的。


    你越給的高,期望值會更高。


    關鍵是這兩天有謠言反複出現,說礦工救不迴來了,已經全部罹難,政府現在是強壓著不報,憋著壞呢……


    又說這件事已經引發國際關注,政府為了息事寧人,會不惜一切代價滿足要求,盡管獅子大開口就行。


    還說煤礦老板已經抓了起來,新煤礦剛投入幾天就出事,銀行貸款都還不上,已經破產了,根本沒人賠償。


    要想拿到賠償金,隻能靠政府,而且所以必須要盡快拿到錢!


    礦工的家屬一聽這話,不都炸了?


    在串聯組織下,立刻爭先恐後、扶老攜幼來到救援現場,跟逃荒似的,很多精壯漢子手裏還都拿著鐵鎬、鐵鍬等家夥,一副一言不合就開幹的架勢!


    好在這些礦工裏麵本地人隻占三分之一,要是都是本地的,人數還不得上萬?


    一般來講,煤老板用礦工,都不喜歡用本地的,就是怕出現這種事兒。


    一旦有個什麽事兒,整個村都來了,大鬧特鬧,多賠錢不說,還容易掩蓋不住。


    用外地礦工就好多了,最好的就是巴蜀那一帶的礦工,幹活賣力,而且幹脆利落,家屬一般不賴著你。


    但是鐵背山煤礦項目上馬太急了,規模又大,一時間找不到那麽多外地礦工,隻能用了一些本地人。


    現在“惡果”就出來了。


    經過有關機關初步調查,鬧事家屬裏麵,有不少假記者和維權律師,竟然煽動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這就值得玩味了。


    漢西曆來是假記者重災區。


    煤礦多,事故多,敲詐煤老板容易,來錢快,自然有人搶著幹這活。


    當然,說是假記者,是因為他們沒有國家新聞出版總署頒發的新聞記者證,但他們跟一些小報小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要不然煤老板也不會害怕他們。


    假記者做這事最重要的是速度,出一個死人事故,他們要千方百計第一時間探知道,然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找老板要封口費。


    要是來的晚了,事情處理完了,他們就隻能望洋興歎了。


    老板當然想掩蓋,除了給死者家屬封口費,還得打發他們,這都是必須得掏的錢。


    隨著假記者行業發展,越來越趨向“專業化”,開始跟維權律師聯合起來。


    記者是假的,但律師卻是真的。


    幾個律師往那裏一站,煤老板更害怕了,掏錢就更痛快了。


    這些人就算麵對政府,底氣也足了很多。


    你們要是敢說我敲詐勒索,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我這裏可有京城的大律師!


    新聞和法律結合,堂而皇之地行使“輿論監督權”牟利。


    梁江濤上任西州市委宣傳部長後,曾經大力打擊假記者,這一行當在西州基本上已經銷聲匿跡了。


    但這夥人當然不會金盆洗手,而是轉身去禍害周邊地市了。


    要殺迴來很容易。


    但今天這件事很蹊蹺,梁江濤的名頭他們肯定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第一個奇怪之處。


    還有,一般來講,假記者都是事故剛出現,利用煤老板不敢聲張、掩蓋事故的心理,對其進行敲詐。


    可現在這件事早就公開了,救援正在轟轟烈烈地進行,煤老板也已經被抓了,他們煽動這些受害人家屬幹什麽?


    就算拿到了賠償款,受害人家族也不會分給他們啊。


    在這群農民嘴裏掏食,不一鐵鍬給你幹翻就不錯了!


    曆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假記者和維權律師相對於政府和煤老板是光腳的,這些受害人家屬相對你來說更是赤腳的。


    這是第二個疑點。


    懷著這兩個疑點,梁江濤迅速趕到了救援現場外麵。


    黑壓壓幾千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遠處看,肖成功正帶著朱方軍等幾個市領導跟他們交涉,一點兒都沒有市委書記威武霸氣的樣子。


    肖成功對有關情況不甚了解,根本應對不了群情激憤的民眾,顯得左支右絀,十分狼狽。


    梁江濤想先找到張省長,聽取指示。


    正在這時,張省長突然出現了,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人。


    “江濤,快來!”張潛江道。


    “張省長,什麽情況?”


    “江濤,什麽都別問,領導來了,先到臨時指揮部給你交代一下,這位是……”


    張潛江想介紹身邊人,但那個人卻對梁江濤伸出了手:“江濤部長,咱們又見麵了!”


    赫然正是趙文龍的秘書侯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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