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昶的嘯聲,林中一下竄出十幾個人來,手持利刃。


    路一庭一臉淡定,早就料到林裏有人埋伏了。


    不淡定的是朱昶,見在橋的另一頭埋伏的人,沒有出現,頓時明白路一庭帶有幫手,厲聲道:“姓路的,你不講信用。”


    “朱副幫主,你是第一天出來行走江湖嗎?”路一庭譏笑問道。


    “可惡,給我活捉了他。”朱昶氣憤地下令道。


    太王幫的那些幫眾揮著大刀,烏泱泱的,砍向路一庭。


    路一庭從懷裏掏出信號彈,放出白煙來。


    黎洛棠從藏身之處出來,掠過橋頭,長鞭甩出,帶著尖銳刺耳的破空聲。


    路一庭抽出了軟劍,“唰唰唰”連出三招,恰似一道白練,劍尖直指朱昶的眉心。


    朱昶的兵器是一根狼牙棒,走得是勇猛之路。


    他舉棒砸向路一庭的劍,劍身的韌性雖夠,但路一庭並不願與他硬碰硬。


    劍走靈巧,而且他內傷未愈,他可不想傷上添傷。


    路一庭劍勢一變,銀光疾繞,襲向朱昶的下腹部。


    朱昶萬沒想到,路一庭出招如此的不講究,手忙腳亂,才勉強避開這招。


    太王幫這群人,也就朱昶自是個二流高手,那些幫眾,在黎洛棠看來,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幾招過後,就奪取了一把大刀,鞭纏著刀,橫掃千軍,逼得那群幫眾紛紛跳開避讓。


    黎洛棠左手下抬,袖箭射出,對著他們的咽喉,一射一個準。


    眼見幫眾一個接一個被射殺,朱昶萌生退意,可路一庭死死的纏住,他根本脫不了身。


    一個失去鬥誌的人,就像老虎失去了利爪。


    若不是路一庭有傷在身,功力大減,朱昶早就死在他的劍下了。


    當然朱昶也沒有討到太多的好,身上已有七八處傷,雖都是皮外傷,但血流不止,久戰對他不利。


    朱昶一個閃身,轉到了一個幫眾的身後,他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領,將那人拋向路一庭。


    路一庭的劍,剛好刺過來,一劍就將那個幫眾刺了個對穿。


    朱昶嘴裏喊道:“殺了他們。”


    他嘴上叫囂的厲害,人卻步步往後退。


    黎洛棠和路一庭都覺察到了他的意圖,但兩人騰不出手來阻止他逃走。


    “你們的副幫主都逃了,你們還不逃。”黎洛棠喊道。


    那些還沒死的幫眾,定睛一看,副幫主還真得不見了。


    他們轉身就跑,都沒想過,黎洛棠和路一庭這時出招,他們就死定了。


    好在黎洛棠和路一庭雖都有點邪性,但行事大體上還正派的,沒有殺他們,任他們逃走。


    打發走了太王幫的人,路一庭這才有空去看他的護道人鷂子。


    鷂子傷得很重,若非鷂子底子好,早就一命嗚唿了,不過就算還沒一命嗚唿,但再不救,離死也不遠了。


    黎洛棠帶了金創藥,讓路一庭給幫他止住血,而後又忍著他那一身血汙,輸了點內力進去,護住他的心脈。


    路一庭背起鷂子,三人迴了城。


    摸進客棧,路一庭負責照顧鷂子,黎洛棠迴房歇息。


    次日清晨,路一庭跟黎洛棠說:“鷂子的經脈斷了,我要送他迴去。”


    “一路順風。”黎洛棠真誠地祝福。


    “謝謝,保重,後會有期。”路一庭抱拳道。


    “後會有期。”黎洛棠抱拳道。


    路一庭買下了客棧的馬車,把鷂子抱上馬車,就趕著馬車離開了。


    黎洛棠想了想,也結賬離開了。


    萬一那朱昶邀一些高手,一起來找她麻煩,她會應付不來。


    出了城,黎洛棠就往滄州去。


    前進十數裏,黎洛棠漸漸發現有些不對,這路人的行人、車馬未免也太多了。


    凝神細聽,方知幬州廟會即將召開。


    幬州廟會從前朝起興起了,每年四月都是幬州廟會,全國各地較大商號,都會來幬州趕會。


    千百裏外的“善男信女”也會來廟上燒香,進香許願還願者接踵摩肩。


    黎洛棠也不著急趕路,就隨著人流前行。


    離滄州越近,從各道上聚集來的行人、馬車、轎子,還有帶著貨物的商人更多了。


    行進的速度,堪比蝸牛。


    黎洛棠到也不急,這樣慢悠悠的也好,可以欣賞路邊美景。


    在她看景時,她也是別人眼中的景。


    她本就是個美人兒,女扮男裝,亦是個挺拔飄逸的俊少年。


    那些輕年男子顧影自慚,轎內、車裏的姑娘們,個個隔簾偷看,美目含情。


    黎洛棠雖覺察到了有視線在盯著她,但沒有惡意,她也沒多在意。


    行人太多,午時,黎洛棠沒有停下來,去官道旁的小店吃東西,就吃了點糕點、芝麻酥糖充饑。


    紅日偏西,離前方的一小鎮還有一裏多路了。


    這時,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馬嘶聲,不隻黎洛棠,其他人也紛紛迴頭看去。


    不遠處的田野間,塵煙飛騰,大約有二十匹快馬飛奔而來。


    騎馬之人策馬狂馳如飛,肆無忌憚的踐踏官道兩旁田地裏的禾苗。


    整片的田攏,已麵目全非。


    這肆意跋扈,目無餘子的狂妄行為,太可惡了。


    在行人中,有不少江湖人士,其中不乏和黎洛棠一樣看不慣的正義之士。


    不約而同,大家一起出手。


    “嘶嘶嘶”“啊啊啊”


    馬被打中的,嘶叫著,仰起了馬蹄。


    人被打中的,慘叫著,從馬上摔下來。


    “什麽人?暗箭傷人!”有人大聲詰問,卻無人應答。


    黎洛棠拍著馬,進了鎮。


    鎮子就一家酒樓,人滿為患了。


    黎洛棠隻占據了八仙桌的一方,點了兩道菜,一葷一素。


    客人太多,菜上得較慢。


    這時,對桌的客人吃完了,夥計又領來四個客人,兩個中年男隨從,加一個小姐和一個婢女。


    那小姐看著黎洛棠,含羞帶嬌地欠身道:“公子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黎洛棠扯扯嘴角,笑道:“小姐好。”


    那小姐坐在對麵,不時抬眸看一眼黎洛棠。


    黎洛棠隻作不知,催著路過的夥計趕緊上菜。


    不多時,酥魚送了上來,這是用油炸出來的一道菜。


    外香裏嫩,黎洛棠吃了一塊,鮮酥可口,香味一下溢滿了整個口腔。


    這酥魚,讓人久吃不膩,不知不覺中,黎洛棠就將一碗酥魚吃完了,還意猶未盡。


    吃完飯菜,黎洛棠立刻結賬離開。


    “公子。”小姐喚道。


    黎洛棠聽若未聞,疾步離開。


    女扮男裝是為了減少麻煩,現在看來,男裝的麻煩也不小,難道要學上官姍姍易容成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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