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還沒喝完,一個穿著藍布短褐,看起來像莊家漢的男子走了過來,衝兩人抱拳道:“兩位公子好,在下敝姓何,是船行的管事,不知兩位公子有什麽需要在下效勞的?”


    官山起身抱拳道:“何管事,在下姓官,這是我義弟萬一。”


    黎洛棠訝然,她什麽時候成他義弟了?


    不過黎洛棠沒有拆穿他,垂首默默地喝了口茶。


    “官公子好。”何管事笑道。


    “我兄弟倆想要雇船去馬石,還請何管事給安排一下。”官山笑道。


    “單舟兩錢銀子來迴,雙槳船五錢銀子來迴,不知官公子想雇怎樣的?”何管事問道。


    “不缺錢,要雙槳船。”官山財大氣粗地道。


    黎洛棠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如此土豪是想要做什麽?


    釣魚執法嗎?


    可是大冷的冬天,她不想落水呀。


    “兩位公子請稍等,在下這就去安排船隻。”何管事匆匆離去。


    一刻鍾後,何管事就來請兩人去小碼頭上船。


    船頭船尾各有一個船夫,中間是船艙。


    “兩位公子請上船。”何管事說道。


    “穩住了,別晃。”官山小心翼翼的踩著跳板上船。


    黎洛棠無語的撇嘴,這人真是戲精本精。


    官山要演,黎洛棠就陪他演,踩著跳板上船。


    等進到船艙,船夫撒去了跳板,拿竹竿一撐河岸,船緩緩離岸。


    船艙寬敞,艙板擦的很幹淨,中間放著一張矮幾。


    幾上沏著一壺香茗,擺著兩個精致的茶盅,以及一盤瓜子,一盤蜜餞。


    “喲嗬,這何管事挺會來事的。”官山一撩袍擺坐下了。


    “或許吧。”黎洛棠不確定是不是租船都有這待遇。


    如果沒有,那就是無事獻殷勤,這絕非好事。


    “喝杯茶。”官山提壺斟茶。


    “我不想喝完之後,被人丟到河裏喂魚蝦。”黎洛棠拒絕。


    “放心,這茶沒問題。”官山笑道。


    黎洛棠搖頭,她連官山都防備著呢,才不會相信他的話。


    船行至河中央,停了下來。


    黎洛棠挑眉,這是要動手了?


    “有船靠過來了。”官山打開艙窗,“兩艘,至少有十個人,挺看得起我們倆的。”


    這種看得起,黎洛棠一點都不想要,她抓了一把瓜子,準備一會當暗器用。


    “咚”有人落在了甲板上。


    “這人的輕功太差了。”官山點評道。


    “出去吧。”黎洛棠淡定地道。


    走出船艙,發現船頭站了七八個人,船尾站了七八個人,手裏都拿著大刀。


    “你們是水匪吧?”黎洛棠問道。


    “不錯,知趣的,把錢財交出來,否則送你上西天。”水匪之一惡狠狠地道。


    “還是我們送你們上西天比較好。”官山說道。


    黎洛棠直接一把瓜子甩了過去,那些水匪的輕功一般,此處又狹窄,他們要避開,應該會有幾個落水。


    如她所料,有三個落水,有三個被瓜子打中。


    “還是個硬紮的。”水匪之一有點意外,本以為兩個文弱的公子,他們出馬必然手到擒拿。


    官山足尖一點,掠身而起,“你前,我後。”


    “沒問題。”黎洛棠拔劍出鞘。


    船行是不是和水匪勾結,黎洛棠不想知道,但船在河中央,她不會劃船,船夫是必須留下的,至於那些水匪。


    一劍,兩劍,三劍,殺得那些水匪沒有招架之力。


    這不是硬紮,這分明是殺神。


    官山也把船尾的水匪解決,把船夫提溜到船頭來,“這兩個怎麽處置?”


    “留下劃船迴岸邊吧。”黎洛棠從荷包裏掏出兩枚藥丸,拋給他,“喂給他們吃,等我們安全上岸,再給解藥。”


    “這法子好。”官山把藥丸喂給船夫吃。


    “還去馬石嗎?”黎洛棠已沒什麽興致了。


    官山想了一下,“不去了,我們迴去找何管事討要說法去。”


    “他一定會說,這事與他無關。”黎洛棠說道。


    “與他無關,也得給我們補償,我們是在船行的船上受到了驚嚇。”


    黎洛棠眨巴眨巴眼睛,“你家是做生意的?”


    官山瞪大了眼,“你怎麽知道?”


    黎洛棠挑挑眉,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走迴了船艙。


    官山嚇唬了一通船夫,命他們把船劃迴岸邊,也進了船艙,“還好這些人沒想著把船鑿沉。”


    “你的輕功很差嗎?”黎洛棠問道。


    “雖沒你好,但也不差,水上飄還是可以的。”官山笑道。


    迴到岸邊,兩人押著船夫就去茶館找何管事。


    “讓姓何的馬上來見我們。”官山語氣兇惡地道。


    “一刻鍾,要是見不到人,我們就拆了這個茶館。”黎洛棠威脅道。


    沒到一刻鍾,何管事就來了,“兩位公子這麽快就從馬石迴來了?”


    “何管事,明人不說暗話,若不是我兄弟身手好,今兒就栽了。”官山冷笑道。


    “官公子,這沅水上有水匪一事,大夥都知道,隻是他們以往都是晚上出動,沒想到今日大白天就犯案。”何管事解釋道。


    “何管事到是會推辭。”官山譏笑道。


    “讓兩位公子受驚,可這也不是船行願意看到的,還請兩位公子見諒。”何管事伏低作小地賠禮。


    一番言語爭鋒後,何管事怎麽也不承認船行與水匪是有勾結的,為了表示歉意,不收兩人的租船費。


    水匪被幹掉了,船夫也否認與水匪有勾結,沒有確實的證據,這事隻能不了了之。


    “憋氣,太讓人憋氣了。”官山在迴城的路上,還是氣鼓鼓的,“誰他媽的缺那三瓜兩子的。”


    “其實沒什麽可生氣的。”黎洛棠想了下,“你還不如化氣為食,去吃頓好的。”


    安慰吃貨的最好方法,就是去吃頓好的。


    官山一聽這話,果然歡喜,“我們去吃醬板鴨。”


    常德醬板鴨,口味獨特。


    夥計把切好的醬板鴨送了上來,醬板鴨通體紅光油亮,呈現深紅色。


    官山深吸了口氣,“醬香濃鬱,好啊。”


    黎洛棠夾了鴨腿開吃,“香辣爽口,皮酥肉緊,很有嚼勁。”


    “肉香骨脆,醇香可口,讓人迴味無窮。”官山大口地啃著鴨肉。


    沉迷在吃食之中,水匪的事拋之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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