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並是不屬於高尚的。自己師傅的聲音,劉恆不可能聽不出來。雖說高尚的聲音也很悅耳清脆,但是比起這聲暴喝,依舊要遜色上那麽幾分,沒有那種絕對強者的霸氣和威嚴。


    但是,劉恆對於這聲音的主人,也同樣無比地熟悉。那是自己心目中唯一比師傅還要厲害的存在,是自己的師傅都要尊其為前輩的一流高手。在這種危急關頭,隻有聽到這個人的聲音,知道這個人要出手,劉恆才會感到如此坦蕩而安心。


    除了無名,還能有誰?


    在這麽千鈞一發的一瞬間,一道白色光芒猛然從高尚的**當中躥了出來,直接瞬移到了半空當中那些遊魂烏鴉麵前。攔下了這幫畜生的血盆大口。


    這幫烏鴉不由得猛地一愣,一個個長著的嘴巴都呆滯住了一般,顯然是被眼前這個絕世高手身上強大的威壓震懾住了。


    無名嘴角微微勾起,雙手的掌心湧出了一陣刺眼的白光:“一幫不知天高的畜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高統領的絕世修為,也是你們這幫行屍走肉的遊魂能覬覦的?”


    那幫烏鴉知道遇見了硬茬子,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猙獰的神色,呲牙咧嘴地撲棱開了骨頭翅膀,準備做最後的拚死一搏。


    然而,這不堪一擊的困獸之鬥,在無名的眼中,隻不過是可笑的跳梁小醜罷了。


    七、八隻烏鴉遊魂同時俯衝了過來,速度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緩慢,似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劉恆不由得心裏一緊,直接扯著嗓子暴喝出聲道:“無名前輩小心!這幫畜生很古怪,隻有用血劍才能……”


    他剛想提醒無名,對付這些遊魂,隻有用斬妖除魔的血劍最能克製。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直接驚得他閉上了嘴巴。


    無名就這麽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雙手掌心的白光聚攏到了一起,凝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幕。宛如掌心之間托著的一大張白紙一般,顯得脆弱無比、不堪一擊。


    然而,就是這麽一張不堪一擊的“白紙”。那原本勢不可擋的烏鴉遊魂在接觸上了之後,一個個直接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如同被塞進了碎紙機裏的紙,甚至沒有發出半聲慘叫,就消失在了無名掌心的那白色光幕當中。


    這一幕,讓剛剛幾乎已經被這幫遊魂給逼到了絕境的劉恆心裏又掀起了一陣狂濤波瀾。這幫烏鴉在無名的手中,真心是太過於不堪一擊。看著無名收招的利落程度,他甚至都覺得這幫烏鴉不是被無名消滅掉,而是被他傳送到了什麽不知名的地方一般。


    待到最後一隻撞到自己的光幕之上灰飛煙滅,無名才若無其事地將原本攤成巴掌的雙手重新攥成拳頭。那光幕也瞬間重新變成了兩個光點,迴到了無名的手心。


    光幕收起,天地間重新恢複了風平浪靜。整個地下室再無半個肮髒邪惡的遊魂。現如今比起先前唯一的變化,恐怕也隻有地上孤零零地躺著的那把血劍了。


    無名仔細檢查了一番高尚和路濤的狀況,確定他們都安然無恙,沒有被這幫烏鴉給攪亂腦皮質精神鏈接手術後,才鬆了口氣重新瞬移迴地麵之上,走到了劉恆的麵前。


    “師伯,多謝了!”劉恆眼裏滿滿都是感激的神色。此時此刻無名在他的眼中,簡直就像是個救世主一般,偉岸而值得憧憬。


    幸好,在自己犯了錯誤而險些使師傅陷入危險的時刻,無名前輩能及時趕到挽迴了自己的錯誤。如果剛剛再晚上那麽一秒的話,後果真心是不堪設想。


    而倘若高尚和路濤出了什麽三長兩短,他劉恆肯定是最為慚愧而自責的那個,甚至都再難安然地苟活在這個世界上——無名方才的及時出手,直接是拯救了三個人的性命啊!


    “無妨,舉手之勞而已。”無名的眼神很是柔和,看著劉恆的眼中滿滿都是欣賞之色。剛剛劉恆臨危不亂,甚至不惜發動驅魔血斬的英勇表現,他也都看在眼裏。對這個**凡胎的小師侄,也更多了幾分讚許和肯定,“你幹得也不錯,不愧是高統領的徒弟。”


    無名左手一揮,甩過一縷白光,直接化成了一隻巨大的巴掌,硬生生捏著那集裝箱,將這塊劉恆費勁全身力氣都無法撼動的大鐵皮直接輕而易舉地甩了出去。


    這沉重的集裝箱在無名的手中,簡直就像塊棉花一般微不足道。然而劉恆卻是根本無暇顧及感慨無名的神力。他發顫的兩眼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已然被砸扁的左腳上。


    整隻左腳,幾乎都已經沒有了人腳的模樣,鮮血早已經染紅了自己的白球鞋,透過鞋子的網眼,更可以看得出來其中的皮肉已經麵目全非。除卻其中最為粗壯的腿骨依然苦苦支撐著之外,其他細小的骨節幾乎都已經被碾碎成粉,使得自己的腳失去了所有骨頭的支撐,宛如一隻斷了氣的鹹魚,無力地趴在地上。


    劉恆努力地控製著自己,試探性地想讓那隻腳再稍稍動彈一下,所帶來的卻是一種直鑽骨髓的劇痛。通過大學時所選修的生物學來看,自己這隻左腳,多半是已經全麵壞死,不得不截肢了。


    想到自己今後就會變成隻能用一條腿行走的殘疾人,想象著年紀輕輕的自己今後幾十年的殘疾人生。劉恆不免打心底產生一種哀戚之意。一個獨腳之人,斷然不可能繼續修真。就算勉強堅持下來,恐怕也難以達到自己師傅那般高深的境界了。


    漸漸地,劉恆兩眼蒙上了一層水霧,逐漸又演變成了小聲的啜泣。無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湊過去疑惑道:“師侄,你哭什麽?”


    劉恆並不言語迴答,隻是一再緊緊咬著嘴唇,想要止住自己的啜泣,不讓自己在師伯麵前展示出脆弱的一麵。然而他越是如此,渾身上下所顫抖的就越是厲害,所牽動的已然麻木的左腳又是陣陣剝皮抽筋一般的劇痛,使得他連連倒吸涼氣。


    無名眼睛一瞥,注意到了劉恆那已然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左腳。當下他也總算恍然大悟了自己這位師侄啜泣的原因,淡淡一笑輕聲道:“不要哭了,你先閉上眼睛。”


    劉恆微微一愣,隨即輕輕合上了眼皮。


    而在閉上眼睛的一刹那,他卻猛地想起來了一件往事——當初,自己的老丈人林虎師傅,之所以要將林秀許配給自己的師傅,正是因為他師傅高尚,曾經用不知名的高超手段,治好了林秀的母親楚梅多年的不治之症!


    雖說時至今日,劉恆也還沒有探明自己師傅究竟施展了何等神通,居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治好要命的癌症。但是他卻堅信,比自己師傅更厲害的無名,一定也可以用相同的辦法治好自己這隻斷腳!


    如此一想,劉恆渾身上下的顫抖也瞬間止住了,嘴角不由得破涕為笑從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看著無名那自信的笑容,以及他掌心那暖融融覆蓋在自己腳腕上的綠光,心裏更有了底。


    果不其然。隨著無名掌心的綠光不斷蔓延在自己的腳麵、腳背、腳趾、腳踝以及整隻腳各處,一直都讓他痛苦無比的劇痛也漸漸地緩輕了不少,最後不僅直接歸零於無,甚至還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劉恆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自己皮肉當中碎成渣渣的骨頭,在這綠光的照射之下,正一點一點地重新複合、組合到一起,並且歸為到他們原本該支撐的位置。而血肉模糊的皮肉,更是漸漸恢複如初,被吸收進了腳麵內部。


    最後,就連自己那被壓扁了的球鞋,居然都已經完好如初、安然無恙。劉恆有些驚愕地試著活動幾下,卻感覺現在被治愈完畢的這隻左腳,甚至比毫發無損的右腳還要精力充沛。行走、奔跑、跳躍,一切行動都靈活無比、安然無恙。


    劉恆不由得將感激的神色投向了無名,深深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標準深躬:“太感謝您了,無名前輩!”


    無名笑嗬嗬地擺了擺手,在小輩的麵前絲毫沒有平日裏那種威嚴神聖嚴肅呆板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和藹的鄰家大叔一般平易近人:“無妨,無妨。你為了高統領不惜以命相搏,我無名幫這點小忙,又算得了什麽呢?”


    事實上,這話並非是無名的客套,而真心不過是個小忙而已。他剛剛施展的那治愈綠光,真的隻不過是自己龐大精神力的一點點九牛一毛的罷了。


    作為一個上古高手,無名最引以為傲的本事,就是他的精神力有六種能力——攻擊、防禦、穿梭、瞬移、治愈、封印。憑借著這五種得心應手操作自如的本事,加上自己龐大的精神力作為支撐,才使得他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成為古源世界的第一高手。


    與此同時,在路濤的記憶海中,高尚也終於尋覓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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