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完罷,羽罌頓時射出萬丈光芒,照亮了整個崖底,一個人在這些光的包裹下漸漸蘇醒。

    那個人緩緩鎮開眼,紫色的妖瞳在一瞬間讓百花失色,然此人瞳孔中還沒有意識。墨色的長發飛舞著,這個場景使我想起了維納斯的誕生。

    光束散去,雪白的足輕輕點在了花瓣上,oy my god!這個場景是多麽高調啊!

    這個剛剛蘇醒的美人,扶著額頭,“我、我這是在哪兒?”她紫色的瞳孔中有著讓人心醉、心碎的迷離。

    我誇張的說:“喂!該不會是睡了五萬年睡糊塗了?”其實我還是很高興的。五萬年裏,我看見柳怨總是憂著一張俊臉,我也很難過,可我並沒有告訴他,她其實還是能活過來的,就在五萬年後5月12日的時候,就在他的生日5月14日之前。

    “五萬年?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麽可能讓你死呢?現在你恢複了真身,已經不受壽元之限了。再者,讓柳怨傷心了那麽久,我也心疼那小子,所以呢?你不能死。”這個剛剛蘇醒的美人,不是當初意氣風發跳崖的樓羽罌還會是誰呢?

    我在心中決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要在5月14號的那天,把羽罌當作禮物送給柳怨。算是他,恢複心情的良藥好了。

    我欣慰地笑著,看見已離開世界卻還能蘇醒過來的生靈再自己的手上誕生,還有什麽能比這無量功德的事能使我更高興呢?其實吧,對我來說功不功德是無所謂的,主要是能讓她活過來。

    羽罌是擁有不死之身的,但是前提條件是在他們複活的時候,要有人用言靈喚醒他們,所以我才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所以說,當個神不容易啊!當個五萬五千歲突破天神階位的神更不容易啊!

    我拉起羽罌的手,“我們迴去。”

    “去哪裏?”

    “蒼昀國都,縹暮城。”

    瞬間轉移來到城門口,走進去,她看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感歎地說:“蒼昀,終於太平了。”我目目轉睛地看著一匹瘦弱的老馬,“可是這個國家的皇帝死了。”而且,我跟他們訂下的契約是有限的,嘉明帝正好是最後一個,以後我庇護的是百姓,而不是國家。

    “哇!”我突然尖叫起來,旁邊的樓羽罌被我下得跳起來,“怎麽了?怎麽了?”她問。我憤怒的心情如火焰一般燃燒。我在空中嗅到了我的那些名貴花卉的衰敗的味道,那裏混雜著一股人類的氣息,“他媽的,璃韻!老——娘——殺——了——你!”我以光速衝到“紫陌”。

    看到花店裏麵的情景,我的心都碎了。

    滿地的泥土、七零八落被折斷的花草、我的梨木家具上到處都是一道一道的刮痕;有一些字畫已經被砍成了兩半,那些古董花瓶更是碎得沒辦法拚了,難怪瓷器叫做china……整個“紫陌”一片狼藉,那樣子要多慘烈有多慘烈……

    我一記閃電劈過去,劈到璃韻的身上,當然沒有多大力,就是把她劈成輕傷而以,“給我注意點你的行為,低賤之輩。”她嘔了一口血,我沒有再理她。走到那個她要殺的人傾晨麵前,剛想責備她幾句,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算了,要追究也是追究另一個人的責任……“怎麽迴事?”我問傾晨。

    傾晨很淡定的迴答:“她想殺我,所以就追我。店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打量著她,隻見她神情寧靜,我聽見自己讚許的聲音說:“不錯,就差點成為死魚一條了居然還能如此的淡定。”

    傾晨再次很淡定地迴答:“因為小姐說過,發生任何事情都得先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下來。”

    我說過的話你記得還真清楚啊!

    傾晨的臉突然變了色,“小姐!”什麽?我迴過頭去看,璃韻仍拿著一把菜刀向我砍來,正要砍在我的頭上,卻被我身上的仙氣給劈開了。

    拿菜刀來砍我,你腦子進水了嗎?還是漏水了?

    我沒收了她的菜刀,“不適合自己的還是不要拿的好。”

    璃韻狠狠地說:“你少管我!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王爺心中隻有她?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即使我是拿媚……”

    我接過她的話,說:“媚藥?那玩意即使能控製一個人的意識卻控製不了他愛她的那顆心,哦!對了!我教他如何控製自己在媚毒中了的情況下收斂自己的欲望的。要恨就來恨我吧。”我雲淡風輕的說。切!金蒼蠅我早八輩子便研究清楚了,血黛玉蓮花除了是奇葩外同時也是製作這類特殊藥物的主材料,它裏麵含有很高的亢奮因素和其它的某些東西。

    “你教的?”

    “對啊。我教的。”

    此時,傾晨站在我的身旁。

    璃韻站起身來,袖子一抖,幾道金光閃來,直衝傾晨飛去。

    我一驚。暗器?!我掌上使力推開了她,接著又是數十枚銀光閃去。四麵八方都是,我和樓羽罌甚至認為她會香消玉殞了,結果香消玉殞的不是她,而是他。

    一個藍衣人擋住了那數十枚針形、錐形、飛刀形暗器,有些針上麵是紫色的,白癡一看都是劇毒。這個藍衣人一臉微笑地看著傾晨,樓羽罌傻住了。

    傾晨有些不可置信,她的手伸在半空中,腳也踏出了半步,可是她最後還是沒有踏出去,她的目光隨即冷了下來。“我似乎說過我們早已是陌路。”

    他沒有倒下,依舊是微笑,保持著他應有的風度,“那隻是你對我,而不是我對你。傾兒。”

    “你似乎不配這麽叫我。”

    “對,我不配。對不起,公主殿下。”我看見嵇曠的眼中有著一層失落。

    他再也支撐不起自己的身體,緩緩地倒了下去,其實我也能理解他,本想在臨死前再次唿喚一次愛人的名字,結果叫出的卻是階級。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傾晨冷冰冰地說:“你快要死了。”

    他點點頭,“是啊!我就要去那個世界了。”

    被我們遺忘的璃韻此時在那裏痛哭。“王爺、王爺……”

    傾晨貝齒咬了咬下唇,“你有什麽願望嗎?”

    “公主,能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嗎?”

    我看見她輕輕地笑了笑,走過來,輕輕地抱住了此時脆弱的嵇曠,我聽見她用顫抖的聲音輕輕地唿喚曾經萬分依戀的人的名字:“曠……曠……嵇曠,我的愛人。”

    “公主……殿……下?”

    “就叫我傾兒吧。”

    他答應了,點點頭,“傾兒,我……”

    這三個字,已是他最後的留言。

    樓羽罌已是含著淚花,我隻是在旁邊無言地看著這一場從開始就注定是一個美麗的悲劇。

    傾晨沒有哭,相反她連眼淚都沒有。她在笑,她從剛開始一直在微笑,她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有的隻是那種淡淡的溫和的笑意,那樣的溫柔與美麗……

    她輕輕梳理著他的頭發,“你怎麽不說了呢?你累了吧?你累的話,就休息吧。”她溫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而後慢慢將他放下。她單膝向大海的方向跪下,“罪女傾晨向我族真龍請罪。願我族之龍神能賜給罪女永恆的長眠。”

    一個聲音在門外想起:“你想好了嗎?”

    這個聲音我無比的熟悉,也正是這個聲音我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鮫人的龍神是——孽龍玉錦璐!

    她雙手合十,“是的,龍神,我想好了。我已無臉迴到故鄉,所以請龍神讓我與他能夠相伴吧。”

    孽龍歎了口氣,“我就知道。好吧,如你所願。”說完,他歎了口氣,手指動了動,傾晨胸腔裏的那顆心髒跳了出來,飄在了他的手心上。

    “多謝您……”

    我帶著羽罌走出了“紫陌”,順便也把璃韻帶了出來,我對孽龍說:“將這破屋子燒了吧。”

    “裏麵不是還有你的花嗎?”

    “沒事,剛才我已經把一些沒有損壞的東西全部瞬間轉移到我住的地方去了。燒了吧,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好。”

    “紫陌”全體通紅,那裏麵有兩個牢不可分的生命,裏麵的瓷器就當是天神月涵送給他們的陪葬品吧。畢竟,嵇曠怎麽說也是蒼昀國的王爺,沒有陪葬品才是不正常的。真是便宜他們了!

    不過,我也祝福你們……

    火光將黑夜照亮得猶如白晝,這場美麗的悲劇也在這個該死的不吉利的5月12日拉下了帷幕……其實我還有住的地方,至少我們還要在這裏呆上一天,5月14日的時候再迴去給柳怨開生日聚會……

    我緩緩地唱起:

    “多情自古傷離別,

    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

    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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