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再難得。

    我記得八萬年多前,那時候我正離家出走兩萬年有餘,我的哥哥月隱去樓蘭旅遊,其實說白了也是離家出走,隻不過是順便欣賞各國風景罷了。關於樓蘭,我先介紹一下:

    青海長雲暗雪山,

    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

    不破樓蘭終不還。

    樓蘭古國,自古以來便是絲綢之路,各國商者的要塞,所以樓蘭這個吃沙子的地方自古以來便被各國帝王所重視。若要開戰,必先攻樓蘭。關鍵卻不是這個原因,樓蘭這個國家暗藏著通往天界的道路。是以也被曆代天君所重視。

    八萬多年前,我的哥哥去樓蘭,正見一巫師正在捉拿一個塞外女裝的女妖。那個女妖高鼻深目,細長濃密的睫毛卷起一個個美麗的弧度,膚白勝雪,是典型的西域美女。我哥哥就下了那女妖,但天雷勾動了地火,這兩人竟私定終身,帶她進了家門。我初見她時,啞然道:“六合間竟有如此標致的女子?就這麽一比,天界那些自以為自己長得很漂亮的女仙,給我嫂嫂提鞋也不配!就憑她們那種平庸姿色,怎能入得我哥哥的法眼?就算哥哥答應娶,我也萬萬不會承認她是我嫂嫂的。”

    我記得當時哥哥和嫂嫂“撲哧”一笑,嫂嫂說:“起先我還以為涵妹妹會嫌棄我是妖怪,配不上你。誰知,恰恰相反。涵妹妹反而嫌棄那些女神仙。”我哥哥又接著說:“小涵跟我是一條心。”

    我點頭,討好道:“那是,那是。嫂嫂叫我小涵就可以了。”

    我和哥哥其實都認為嫂嫂比那些女神仙要好得多。誰知,阿娘竟不答應。當時,哥哥也是個好玩的性情。娘給他挑的那些女神仙,我和哥哥都沒有當迴兒事看。看美人好比看一顆白菜。我記得,當時哥哥聽到娘的那三個字後,冷著聲道:“兒子不孝,有負娘親重望。兒子對阿音的情根深種,早有三生之約。永生永世,非卿不娶!”哥哥抬眼正對著阿娘的眼睛說:“娘,別說是您,即便全天下,全六合的人會反對,我也會不顧一切地牽著阿音的手,我相信我有這樣的勇氣。”娘親看著自己心愛的兒子對美妖用情至深,最終還是答應了。在這一千多年之間,分別誕下一男一女。此女是一隻小白貓,額間有一枚若隱若現的花印。淡粉色的肉掌,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煞是玲瓏可愛。她便是我的侄女——月姝鸞。姝鸞至今,大約有七萬來歲了,位居上神。這孩子在曆劫的時候不但賠了一顆血淋淋的女兒心,還賠了一雙眼睛。從誅仙台上跳下,昏倒在了我的菀夢山上。她讓我給她吃一種可以忘記前塵的藥,奈何她姑姑我英明得很,還是悄悄打聽到了她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然後,我再說說姝鸞的哥哥,我的侄子月軼。說實話,我根本覺得月軼的性格不像哥哥嫂嫂,倒有點像我年輕的時候。淡定中有叛逆,善良中有腹黑,這小子是典型的愛母愛妹愛姑姑,就是跟他爹對著幹,此處早已把哥哥氣得半死不活。

    “一汪秋水碧灣灣,繞青山,玉連環。簾幕低垂,人在畫圖間。閑抱琵琶尋舊曲,彈未了,意闌珊。

    飛鴻數點拂雲端,倚欄看,楚天寒。擬倩春風,吹夢到長安。恰似梨花春帶雨,愁滿眼,淚闌幹。”

    我托著腮,望著窗外。幾個小東西逃課去約會了,孺子可教也!想當初,本天神被阿爹阿娘禁足在屋子裏,不讓我出門。他們說,女孩子應該呆在屋裏,做做女紅就可以了。我記得當時女子的標準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廚房我倒是下得,不過廳堂能不能上得,那委實就不知道了。況且,本天神年幼的時候,是被還勉強算是少年的哥哥帶大的,性子難免會野點。於是乎,我就養成了一個翻牆、跳窗的好習慣。

    我提起書包,慢悠悠地走到學校門口。一個穿著淺綠色連衣裙的少女斜倚在那棵老槐樹的樹幹上,微風輕輕吹起她飄逸的長發,一切顯得恬靜而美好。

    “姝鸞。”我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她聽到我的聲音,睜開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一隻是銀色,一隻是綠色,那雙眼睛雖然有神采卻無意誌,空洞洞的。她雖然能看得見,但眼睛卻見不得強光。“姑姑,姝鸞想在您這住一段日子,可以嗎?”我點點頭,準了。

    姝鸞長得甚是貌美,明顯的混血兒。想到她的眼睛我不由得一怒,天君一家王八蛋,還妄想和我家交好?我呸,門都沒有!因為還姝鸞失去眼睛的那位,正是現任天君的哥哥,五皇子——折央君。

    上一任天君共有九位皇子,現任天君是七皇子,我如果沒記錯,他的名字好像叫做蝕琅。

    “姑姑還在離家出走啊?家裏很擔心你呢!”

    “沒事。反正他們都知道我在杭州。再者,我的手中有了些線索。我不能離開這裏。”

    “姑姑還要繼續找淡瓊君嗎?。”

    “當然要找。”

    想到這裏,我不禁眼眸一沉。我可以為你付出七萬年的時光,而你可會為我停留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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