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事不會因為某些人的意誌而轉移或者改變,齊泰的奏折除了讓朱元璋覺得惡心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至於齊泰,朱元璋甚至都沒搭理一下。


    朝廷這邊要比往年能忙碌一些,郭桓案的爆發,牽扯的官員數量太多,再加上公務員考試,所以朱元璋要比往年忙碌很多。


    禦書房中朱元璋忙忙碌碌,處理著政事,朱雄英被朱元璋扔到了大明錢莊,開始學習處理事情。


    朱標又出去了,這次是巡視天下,先要去一趟陝西,然後沿著邊關一路往西,一直到山海關那邊,最後再南下迴來。


    這一趟,道路艱難,想要巡視一個遍,可要花費不少時間。


    明初就是這樣,朱標經常代替朱元璋巡視天下。


    陳鬆那邊的公務員報名已經匯總完畢,接下來就是考試時間。


    這是大明朝,乃是整個曆史的頭一遭,不鄭重可不行。


    陳鬆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出好了試卷,為了避免那些普通人沒有辦法達標,陳鬆出的試卷就相對簡單一些。


    四書五經的題目不能說沒有,隻是占比非常少,更多的都是一些時事策論以及計算題。


    公務員考試的試卷已經印刷完畢,都是從醫院的打印機印刷的,費不了多少時間。


    考試的地方,陳鬆放在了新學學堂,至於監考人員,陳鬆奏請了朱元璋,調動兵馬指揮司的士兵。


    天氣一天一天的轉涼,公務員考試也一天一天的接近。


    這樣的考試,要是往前再推一陣子,那大概率是無法進行的,會遭到朝臣的強烈反對。


    可是這次,郭桓案高高的掛在頭頂,誰敢反對?


    反對?你是不是郭桓的同夥?


    老朱可不會管你是不是真的是郭桓的同夥,隻會在意你是不是反對他要設立的政策。


    在公務員考試的前一天,陳鬆帶著人在新學學堂轉悠著,檢查著已經布置完畢的考場。


    和科舉相比,公務員考試花費的時間可要少很多。


    一天考兩節,隻考三天。


    考完一門,結束一門,不用在考場過夜。


    科舉可不一樣,在考試沒有結束之前,必須要在考場過夜。


    這次參加公務員考試的人數量不少,以至於新學學堂的教室不太夠用,沒有辦法,隻好將所有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了起來,以至於操場上,都放滿了桌子。


    這幾天天氣不錯,大概率不會下雨。


    就算下雨,陳鬆也已經有了備案,完全不害怕。


    站在操場最前方,陳鬆看著擺放在自己眼前的桌子,笑著點了點頭,“公務員考試算是確定了,考試結束之後,這事就算是定下來了。這次要是成功了,以後就能推行開來,列為永事!”


    轉過頭看向站在身旁的朱棣,陳鬆說道:“殿下,臣以為,王府中的屬官,也可以采用這種方式!”


    這話把朱棣嚇了一跳,急忙道:“咳咳,常青啊,這話趕緊打住,別說了。俺隻想當一個太平王爺,啥想法都沒有,可快別說了!”


    跟在朱棣身後的姚廣孝眼睛中冒出道道精光,仔細的琢磨著陳鬆的這些話。


    這話從表麵上來看,好像沒有什麽問題,但仔細一想,問題大了。


    首先,王府不是其他地方,王府的屬官都是朝廷指派,盡管王爺可以自己任命,但關鍵的職位,都是由朝廷直接委派。


    王爺能自己任命的官位,也少的可憐。


    陳鬆這話的另外一個含義,不就是告訴朱棣,你趕緊奪權吧,把你王府中的官職全都控製下來吧。


    姚廣孝號稱妖僧,自然能聽明白這話的意思。


    “富平侯這話,話裏有話啊!”姚廣孝的聲音響起。


    陳鬆看著姚廣孝,笑眯眯的說道:“哦?!那大師以為,我這話有什麽意思?”


    姚廣孝見此,試探之心大起,便試探道:“富平侯可是想做一個白帽子?”


    “白帽子?哈哈哈哈!”


    陳鬆放肆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傳說,姚廣孝第一次見到朱棣的時候,就說要給朱棣一個白帽子戴戴。


    朱棣是燕王,是王爺,戴個白帽子,王上加白,那不就是皇嗎?這不就是明擺著鼓勵朱棣造反嗎?


    這傳言不一定真,可現在這事就發生在眼前。


    朱棣看了看哈哈大笑的陳鬆,又看了看麵無波瀾的姚廣孝,隻覺得兩人說話難以理解。


    什麽白帽子?這都是些什麽?!


    “大師何以見得?為何會這樣認為?”陳鬆停下笑容,看著姚廣孝。


    姚廣孝解釋道:“侯爺,若非如此,實在解釋不通最近侯爺的做法啊!”


    陳鬆看向西方,目光逐漸深邃。


    許久都沒有說話,朱棣和姚廣孝靜靜的看著陳鬆。


    “殿下可知亦力把裏?”陳鬆忽然詢問。


    聽陳鬆說起這個名字,朱棣和姚廣孝都有些吃驚。


    若是不熟悉曆史,不關注時局,可能都不知道這個名字。


    朱棣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亦力把裏那邊是東察合台汗國,在它的西邊是西察合台汗國,兩個汗國以前共屬察合台汗國,是蒙古四大汗國之一。


    後來,察合台汗國分裂成東西兩個汗國,據說,在西察合台汗國西邊,有一個叫做帖木兒帝國的強大國家。聽說,十來年前,西察合台汗國被帖木爾帝國吞並。


    隻是,那邊的通訊已經斷絕無數年,俺對那邊的情況不甚了解。


    以前聽俺爹講過那邊的事情,每每談到這個話題,俺爹都諱莫如深,不願意多談!”


    老朱立國之初,所處的環境不可謂不惡劣。


    北有前元,西有察合台汗國以及帖木兒帝國,南有倭寇,東有納哈出。


    可以說,整個大明被各種各樣的強敵環伺,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朱元璋怕帖木兒帝國嗎?這不得而知,隻是,大明立國之初,帖木兒帝國正如日中天。


    帖木兒帝國在帖木兒的帶領下,在西域橫掃天下,如出入無人之境一般。


    在永樂年間時,國力達到頂峰,疆域從橫跨兩個大陸,國力強盛,如同虎狼一樣。


    在永樂年間,帖木兒帝國的締造者帖木兒將目標放在了東邊的大明帝國上,說要親征大明。


    當時的朱棣剛剛登基不久,手中兵馬具是靖難之役的百戰精兵。


    可就算如此,朱棣也異常重視帖木兒。


    在征伐之前,帖木兒屢次派遣使者“進貢”大明,其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大明。


    朱棣當然明白帖木兒的小九九,在帖木兒使臣來京之後,數次閱兵秀肌肉。


    東西雙方當時最強大的兩個帝國即將碰撞。


    帖木兒征發一百三十萬大軍,進攻大明。


    據說,前鋒走過會在地上種上糧食,以供後麵的人收割。


    朱棣對此當然重視,不斷的往哈密衛調兵。


    如果不是帖木兒病死在半道,這兩個龐大的帝國終將會碰撞。


    這個時代,陳鬆來了。曆史上沒有發生的事情,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帖木兒,大明,這兩個龐然大物終將會碰撞在一起。


    “侯爺為何要說這些?帖木兒帝國和東察合台汗國距離咱們遙遠,那邊也都是不毛之地,沒啥用啊!”朱棣費解的看著陳鬆。


    陳鬆道:“殿下,越過玉門關,跨過河西走廊,走過大唐時安西都護府,走過大漢的西域都護府,一直往西,會看到一片比大明還要廣大,還要富饒的地方。


    在那裏,有著數不盡的寶藏……”


    說著說著,陳鬆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


    此時說的多了,難免會泄露什麽。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隻能等待。


    朱棣是一個猛人,治軍可能比不上他老子,但帶兵打仗,遠勝朱元璋。


    馬上皇帝這個稱號,可不是說說的。


    陳鬆最想看到的是,朱棣指揮千軍萬馬,走一遭霍衛走過的老路,跨過玉門關,橫推兩個大陸。


    日月旗終究會遍布天下,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時候努力。


    朱棣臉上的茫然更盛了,可是姚廣孝卻琢磨出了一些味道。


    “此子,心中所想到底為何?看此番作態,所圖甚大啊!”


    姚廣孝帶著這樣的心思,試探道:“不知侯爺心中為何?”


    陳鬆笑了笑,“江河所至皆漢土也,日月所至皆明疆也!”


    轟!


    就好像一道炸雷在姚廣孝的腦子中炸開,姚廣孝的眼睛瞬間明亮。


    開海禁,興辦市舶司。


    改寶鈔,向士紳收稅。


    改良玻璃,改商賈之策,稅收之策。


    ……


    所做的一切,皆為斂財。


    可大明疆域隻有這麽大,要這麽多的錢,哪裏能用的完?


    這次,聽其所言,所圖甚大。


    姚廣孝已經猜到了一些,隻是冰山一角,就已經讓人心驚膽顫。


    姚廣孝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可是和陳鬆相比,就是一個孫子。


    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在看向陳鬆的時候,宛如看到了修羅地獄。


    姚廣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哆嗦的說道:“刀兵皆興,殺戮不斷,不怕入地獄乎?!”


    陳鬆淡淡的一笑,雲淡風輕:“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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