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煙頭彈飛,落入雨水當中。


    陳鬆深吸一口氣,在外麵轉悠了一會兒,迴到了臥室。


    第二天早朝,眾多官員從皇宮外麵的大道上走過,在路過徐達的時候,大部分竊竊私語。


    徐達的全身上下都是濕的,沒有一處幹的地方。


    陳鬆穿戴整齊,朝著皇宮走去。


    這是陳鬆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上朝。


    在快要進皇宮的時候,陳鬆看到了跪在這裏的徐達。


    “國公爺?您這是?”陳鬆停下腳步,看著跪在地上的徐達,一臉的疑惑。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徐達。


    徐達親戚虐殺稅務人員的事情陳鬆還不知道,畢竟陳鬆也是昨天下午才迴來。


    徐達抬起頭看了一眼陳鬆,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趕緊上朝去吧,莫要管我,早朝要緊!”


    盡管陳鬆現在滿腔疑惑,可是現在也隻能先上朝。


    走進金鑾殿,陳鬆和之前那樣,站在自己所在的位置。


    和很久之前相比,有一些不同。


    以前的時候,隻是朝中文官不待見陳鬆,可是現在不僅僅是文官,就連勳貴們也不待見陳鬆。


    畢竟陳鬆的官紳一體納糧,可不僅僅隻有士紳讀書人,連帶著他們這些勳貴也在裏麵。


    朝中官員在看向陳鬆的時候,大都咬牙切齒,恨不得活吞了陳鬆。


    朱元璋在大漢將軍和太監們的拱衛下,走進了金鑾殿。


    高坐在皇位上,眾朝臣山唿萬歲。


    朱元璋的目光從眾多官員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陳鬆的身上。


    “諸位愛卿,不知道你們準備的如何了?揚州的稅務情況已經完結,其他地方的稅務情況也即將完結,不知諸位愛卿可有什麽想說的?”


    朱元璋笑嗬嗬的看著朝中大臣,雖然語氣平淡,但表現出來的卻是不容置疑。


    笑話,朱元璋都交稅了,他們這些大臣能有什麽辦法?難道說,要硬頂著朱元璋不交稅嗎?這怎麽可能?


    可他們不想交稅,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們怎麽可能會交稅呢?


    隻是現在局勢到了這裏,形勢比人強,隻能將這事忍下來。


    眾官員不約而同的看向陳鬆,看向了這個始作俑者。


    “嗬嗬嗬,姓陳的,真是好樣的,這天下竟然有這種無恥的人!”


    “陳鬆小兒,早晚有一天,你會被老天爺劈死的!”


    一時之間,眾官員在心中將陳鬆罵了個半死。


    陳鬆已經察覺到了朝中詭異的氣氛,可是陳鬆並不覺得尷尬。


    緩緩的側過身子,看向身後的那些朝臣,然後微微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陳鬆這笑容在眾官員看來,簡直就是惡魔的笑容。


    “官紳一體納糧之事雖然已經完成了初步階段,但是也不能停止腳步。”朱元璋說著,看向陳鬆,“陳鬆何在?”


    陳鬆站了出來,手中的笏板高高的舉起,衝著朱元璋道:“陛下,臣在!”


    “命你為應天府稅務督辦總大臣,全權負責應天府雖由稅務,至於其他地方的稅務,就交由稅務督辦總衙門來處理。


    現在,你的主要職責就是負責應天府當中的這些稅務。”朱元璋說道。


    朱元璋這話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陳鬆負責收取這些勳貴們的稅務。


    盡管已經有一些勳貴開始交稅了,應天府當中的勳貴數量繁多,一時半會完成不了。


    反正揚州府等地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還不如將應天府的事情交給陳鬆。


    這是朱元璋心中的想法。


    朱元璋在用人這一方麵,不可謂不紮實,不將陳鬆的作用發揮到最大,決不罷休!


    早朝就這樣過去,陳鬆下朝之後,便要忙碌應天府稅收之事。


    應天府當中就有稅務局,盡管稅務督辦總衙門就在應天府裏,可這性質不一樣。


    稅務督辦總衙門是戶部下麵的部門,負責全國的稅務工作。


    應天府的稅務工作,就隻能交給應天府的稅務局來管。


    應天府稅務局距離皇宮有一段路,但也說不上太遠,走路沒多久便到了。


    來到稅務局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稅務局的人將朝中勳貴交上來的家產報告取來。


    坐在稅務局的大廳中,陳鬆認認真真的看著。


    此時的徐達,被人帶進了禦書房中。


    徐達還是一身濕漉漉的,靜靜的站在禦書房中,恭恭敬敬。


    朱元璋坐在上麵,臉色陰沉,瞪著徐達。


    過了好一會兒,朱元璋才道:“徐達,你可知罪?”


    徐達跪了下來,衝著朱元璋磕了一個響頭,道:“臣知罪!”


    “知罪?那俺問你,你的罪過在哪?你哪裏錯了?”朱元璋再次質問。


    “臣錯在禦下不嚴,放縱那些人目無王法!”徐達恭恭敬敬的說著。


    “嗬嗬,俺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原來你知道這件事情啊。


    你還知道你禦下不嚴?你還知道你的那些親戚犯了錯?


    俺再問你,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些人啊?”朱元璋看著徐達,麵無表情。


    徐達想都沒想,就說道:“任憑陛下處置!”


    “算你還是有點眼色,你的那些親戚,今日不管明日不管,早晚會變成禍害!”


    朱元璋語氣一鬆,說了一陣,又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慶童,“帶著天德換一身幹淨衣裳!”


    “多謝陛下!”徐達衝著朱元璋行了一禮,心裏那個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


    朱元璋都這樣說了,這件事情也不會太過嚴重。


    也是,徐達這麽多年以來兢兢業業,從未逾製,朱元璋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朱元璋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而心生不滿。


    更別說,徐達還是朱棣的老丈人,算起來也是自己的親家,還是自己的老鄉。


    換好衣服之後,徐達被慶童帶到了禦書房。


    淋了一個晚上的雨,再加上一直跪在地上,徐達的臉色現在看起來蒼白,有一種病態的感覺。


    “天德啊,俺要好好說說你。


    你的那些親戚實在是無法無天了,說一句實話,你家親戚有你這樣的朝中大官,囂張跋扈點也能理解。


    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在官紳一體納糧的事情上,俺都交稅了,難道他們還想抗稅嗎?


    你的那些親戚你也別管了,主犯已經被俺抓起來了,至於從犯,流放遼東,衛國戍邊吧!”


    朱元璋輕飄飄的決定了那幾個人去向。


    徐達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道:“一切都聽從陛下的安排!”


    “行了,不說這些話了。天德啊,最近在北平那邊,可有事情?那邊的關口修的如何了?”朱元璋忽然岔開了剛才那個話題。


    徐達也不糾結,便如實相告:“迴陛下,臣到達北平府後,在北平府東邊修建水泥窯,修建磚瓦窯。


    將古榆關往東遷移六十裏,修建了新的關隘。其北倚燕山,南連大海,所以臣取名山海關。


    山海關全部由水泥磚瓦搭建,最高處達七丈,大部分都在五丈以上,城牆最厚處有四丈之厚,最薄處也有兩丈,稱得上固若金湯。


    因為所需材料為水泥,所以建造速度和費用也要比傳統城牆快和便宜......”


    徐達講述著自己在北平的那些事情。


    朱元璋不停的點頭,“山海關,這個名字不錯,氣勢恢宏,大氣磅礴。


    以後公文通訊,就用這個名字來代替榆關吧!”


    ......


    看著天上逐漸西斜的太陽,徐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上去和朱元璋交談的還比較愉快,可是心理壓力卻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略微有些發燙,“去一趟常青那裏,讓他瞧瞧,順便再問一些事情。”


    說著,徐達調轉方向,朝著陳鬆的家走去。


    沒多久,徐達便來到了陳鬆的家門前。


    恰好,陳鬆剛剛從稅務局迴來,兩人在家門前遇見。


    看著徐達,陳鬆笑道:“國公爺,裏麵請!”


    陳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徐達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去。


    來到前廳,陳鬆急忙讓下人看茶。


    陳鬆家中的下人現在也多了起來,隻是家宅比較小,所以看上去有些擁擠。


    幸好,新的住宅已經修好,過幾天就能入住。


    坐定之後,陳鬆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徐達,問道:“國公爺,今天上朝的時候......”


    “嗐,家中出了一些事情,算了,這事也瞞不住,直接給你說了吧......”徐達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


    “常青啊,我知道你是稅務督辦的大臣,可這事我壓根就不知道。家中我已經去信,輝祖已經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已經將家中所有產業計算完備,稅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就能交稅,可唯獨忘了中都那邊的那些人!”徐達苦著一張臉。


    “國公爺,中都那邊的土地,也應該是您的吧?怎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陳鬆問道。


    “嗐,誰家還沒有幾個囂張的窮親戚?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可我早就沒讓人管過,已經將那些土地交給了我的那些親戚。


    我的那些親戚,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就給我惹了不少麻煩,想著去了中都那邊就會好點。可誰知,天高皇帝遠的,竟然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將稅務人員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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