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下官就按照大人說的去做。”鄭大勝退了下去。


    鄭大勝退下去之後,陳鬆也來到了書房,書寫奏折。


    奏折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將歐陽倫的事情陳述了一遍,既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掩蓋,是什麽就寫什麽。


    除了陳述歐陽倫這事之外,陳鬆還將水泥之事單獨的羅列出來,寫了一封奏折。


    寫完之後,陳鬆讓人快馬加鞭將奏折送往應天府。


    在陳鬆奏折到達應天府的時候,夏楊、鄭大勝等人的奏折也送到了應天府中。


    不久,這些人的奏折擺放在了朱元璋的桌頭。


    朱元璋將這幾本奏折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安靜的看著。


    朱標站在朱元璋旁邊,默不作聲。


    “水泥,此物真的有陳鬆說的那麽好嗎?”朱元璋看著陳鬆那封關於水泥的奏折,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朱元璋的注意力一直在水泥上,對於朱元璋來說,歐陽倫的死活遠遠比不上為朝廷省錢重要。


    “水泥,水泥,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即是水又是泥?”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水泥這個東西到底是啥,隻能根據字麵意思來理解。


    盡管陳鬆在奏折中已經說明了水泥是什麽,可朱元璋還是無法理解。


    “能砌牆,能鋪路,又能替代三合土,這東西真的有陳鬆說的那麽好?”


    朱元璋小聲嘟囔著,嘴裏不停的念叨著水泥這兩個字。


    “標兒,你帶著人親自去一趟鬆江府,去看看這個水泥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朱元璋看向朱標,一臉認真的說道。


    朱元璋很少讓朱標出應天府辦事,要是讓朱標去應天府辦事,那就證明這件事非常重要。


    “孩兒領命!”朱標拱手迴道。


    “這樣吧,你多帶一些人,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對了,同時將歐陽倫給俺帶迴來,俺要好好收拾他。”朱元璋說道。


    朱標帶著朱元璋的命令走出了禦書房,朱元璋的目光從朱標身上收迴,再次看向水泥那個奏折。


    “要是陳鬆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那麽這個水泥每年能為朝廷省下不少錢糧。


    各地城池以及邊牆也能及時修繕,甚至還可以用此物來修建通往關防要衝的官道……”


    還沒有將水泥弄到手,朱元璋就已經開始想象以後該怎麽使用。


    陳鬆在奏折中說了水泥的缺點,可這些缺點被朱元璋選擇性忽視了。


    從小過慣苦日子的朱元璋,一枚銅板恨不得掰成兩半來花,現在有了更便宜的替代物,些許缺點直接無視。


    “要是此物真的有陳鬆說的那麽好,那可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啊……”


    朱元璋在禦書房中來來迴迴的走著,臉上滿是笑容。


    笑容過後,朱元璋的目光放在了陳鬆的另一封奏折上。


    “這個歐陽倫,真是不知死活,竟然還敢和土匪勾結,嗬嗬!”朱元璋的眼神很冷,滿是殺機。


    ……


    朱標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走出皇宮,走出應天府,朝著鬆江府方向而去。


    如此巨大的動靜瞞不過京城中的那些人,李善長很快知道了這個消息。


    李善長站在自家後院的亭子中,一臉疑惑。


    “這個時候出去,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陳鬆搞出來的那個水泥?”


    想到這裏,李善長的表情一下子變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大哥,根據咱們的人觀察來看,太子殿下是去了鬆江府方向,大哥,這會不會和水泥有關?”李存義惴惴不安。


    要真是這樣,那水泥和他們可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李善長沉著冷靜,他看著李存義,道:“這還用說?鬆江府除了市舶司之外就是水泥了,市舶司還未完工,肯定是奔著水泥去的。”


    李善長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派往鬆江府的那些人已經全軍覆沒,隻是單純的以為自己的那些手下沒有弄到水泥配方。


    “可是大哥,如果真是這樣,那水泥和咱們就沒關係了啊。更何況,萬一咱們那邊的人……”李存義一臉擔憂。


    “不可能,要是暴露,定會有消息傳來。現在風平浪靜,應該無事。


    這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有什麽好怕的。”李善長不以為然。


    “水泥咱們恐怕插不上手了,通知鬆江府的人,讓他們準備迴來吧。”


    “大哥,咱們就這樣放棄?”李存義的臉上滿是不服氣,忙活了這麽長時間,什麽都沒撈到,心情又怎麽會好?


    李善長看向鬆江府方向的眼神中滿是隱憂,“隻希望不要出事。”


    很快,朱標帶著人來到了鬆江府境內。


    早已經收到消息的陳鬆帶著鄭大勝夏楊他們在鬆江府府城外等候多時。


    隨著時間的流逝,朱標的隊伍出現在官道的盡頭。


    因為是辦事,再加上比較緊急,所以朱標出來時並沒有帶自己的儀仗。


    為了趕路,朱標騎了一匹戰馬。


    朱元璋的兒子,基本上都會騎馬。


    看到陳鬆等人,朱標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朱標停在陳鬆的麵前,直言道:“別浪費時間,快帶我去看看水泥。”


    陳鬆沒有廢話,轉身帶路。


    半路,朱標看到了冒著黑煙的煙囪。


    朱標指著那些黑煙,看向自己旁邊的陳鬆,“那些黑煙是什麽?”


    “迴殿下,黑煙正是燒製水泥時產生的,水泥窯就在前方。”陳鬆迴道。


    朱標一聽這話,策動戰馬,加快了速度。


    行至跟前,陳鬆帶著朱標先來到了那堵用水泥砌成的牆壁前。


    “殿下,眼前的這堵牆就是用水泥砌成的。


    還有這地麵,也是用水泥鋪設的。”陳鬆指了指那堵牆以及牆壁旁邊一丈見寬的地麵。


    牆壁旁邊的那塊地是陳鬆專門讓人用水泥鋪設出來,用來展示水泥鋪路效果。


    朱標來到牆壁旁邊,蹲在地上,仔細的看著磚縫,時不時伸出手去摸。


    看完牆壁,朱標又看了看水泥地麵。


    朱標不停的在牆壁和地麵之間穿梭,一共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


    “此物看起來不錯,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朱標說著,從帶來的那些手下當中挑選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士兵,讓他測試牆壁以及地麵。


    這個士兵衣著鐵甲,站在牆壁十來步之外。


    士兵鼓足力氣,朝著牆壁跑來,在即將撞到牆壁時直接躍起,一腳踢在了牆壁上。


    “嘭!”


    悶響聲響起,牆壁紋絲不動,士兵摔在了地上。


    “你們幾個,一起過來。”朱標在侍衛中點了幾個身高力壯的侍衛,讓他們一起測試牆壁。


    這些侍衛排成一排,整齊的朝牆壁衝去。


    和剛才一樣,牆壁紋絲不動。


    朱標眼睛一亮,這堵牆確實結實,隻是一磚見寬的牆,竟然承受住了如此衝擊。


    隨後,他又讓士兵抽出腰刀,測試水泥地麵的結實程度。


    “哐哐哐!”


    腰刀不停的劈砍在水泥地麵上,火星子直冒,除過一些淺淡的痕跡之外,沒有其他大的傷害。


    “此物便是水泥嗎?竟然如此出色!”


    朱標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這是他見過最好的建築材料。


    站在朱標旁邊的陳鬆說道:“殿下,此物隻是由水泥建成的,算不上水泥。”


    “哦?那水泥在哪裏?”朱標反問。


    “殿下還請這邊走!”


    陳鬆帶著朱標來到了一個水泥窯旁邊。


    這個水泥窯正往外麵出著水泥,一籮筐一籮筐的水泥被工人從水泥窯中鏟出,往不遠處的倉庫運去。


    陳鬆叫住了一筐水泥,抬到朱標麵前。


    “殿下,籮筐裏麵的東西就是水泥。”陳鬆指著籮筐中的水泥,對著朱標說道。


    水泥黑灰,沒有任何美感可言,朱標皺了皺眉頭,蹲在籮筐旁邊。


    他隨手撚起一撮水泥,放在眼睛下仔細觀瞧。


    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些粉末狀的水泥和剛才堅固如鐵的水泥聯係在一起。


    “這些水泥如何能變成剛才那種樣子?”朱標放下手中的水泥,看向陳鬆。


    “殿下,想要變成剛才那種樣子就需要往裏麵加入沙子或者碎石子和水,根據加入東西到底配比不同,可以修建不同的建築。


    ……”


    陳鬆簡單的給朱標解釋了一下水泥的使用方法和用途。


    “好好好,此物有大利於朝廷,陳鬆,你功不可沒啊!”朱標站起,拍著陳鬆的肩膀,不停的誇讚。


    “這樣吧,待會你弄上一些水泥以及會使用水泥的工匠,我要帶迴去一些。”


    不用想,肯定是讓朱元璋見識見識。


    “好,這就去安排。”陳鬆說道。


    朱標沒有著急離開,一直等到陳鬆將他吩咐的事情安排好才算完。


    辦完了水泥之事,接下來就是歐陽倫以及那幾個俘虜了。


    迴到華亭縣縣衙,朱標讓陳鬆找來幾輛囚車,將歐陽倫以及那幾個俘虜全都押上了囚車。


    朱標沒有在華亭縣過夜,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就急匆匆的迴了應天府。


    陳鬆沒有將那塊刻有“韓”字的木牌給朱標,陳鬆明白,僅憑這塊木牌,根本就扳不倒李善長。


    既然扳不倒李善長,那拿出來或者不拿出來,又有什麽意思?


    這種東西,隻有在合適的時候拿出來,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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