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鬆說的唉聲歎氣,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過。


    第二天天亮,朱元璋一道聖旨送到了朱靜安那裏。


    婚嫁之事就在眼前,也該封賞朱靜安公主之位了。


    古代重男輕女,在朱元璋這裏更為明顯。


    雖然是封賞公主之禮,但卻在一天之內完成,看起來顯得倉促。


    朱靜安的封號為安慶公主,這個封號和曆史上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宮中的女官也齊聚朱靜安的住處,給朱靜安講解婚嫁禮儀之事。


    朱元璋這個人怎麽說呢,對比明朝以後的君王,對親戚還算不錯。


    最起碼不會像後世君王一樣,將駙馬都尉國公侯伯爵這些人當成豬養。


    明初,駙馬都尉帶兵打仗乃是常事。


    所以說,明初的駙馬都尉,地位還是很高的,比後來的那些駙馬都尉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大年初一如期而至,訂婚之事就在眼前。


    朱元璋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安排自己嫡次女的訂婚之事。


    因為陳鬆這邊的家屬少,再加上趙鐵繩又不識字,所以定親流程,基本上已經被朱元璋安排完畢。


    大年初一,朱元璋派給陳鬆的人手代表陳鬆出發了,朝著皇宮而去。


    他們這些人攜帶著陳鬆準備的禮物,帶著樂隊,吹吹打打的走在街道上。


    熱鬧非凡的場景引來無數人側目,百姓們站在街道兩旁,看著熱鬧。


    陳鬆站在家門口,穿戴整齊,看著隊伍逐漸遠去。


    皇家婚嫁繁瑣複雜,好在朱元璋安排好了一切,陳鬆倒也不用費心勞力。


    天色漸晚,出發的隊伍迴來了,今天的事情圓滿完成。


    陳鬆作為主家,給這些人擺了幾桌酒菜。


    本來陳鬆打算請幾個廚子,可是劉翠覺得不應該花那些冤枉錢,所以就親自上手。


    這些人最近這段時間會住在陳鬆這裏,從今天開始一直到結婚那天,都有各種流程需要完成。


    幸虧這裏房間較多,安排這些人也不費事。


    夜漸漸的深了,陳鬆站在臥室的門口,看著黑黢黢的夜空。


    冷風從衣領處不停的往脖子裏麵鑽,陳鬆打了幾個寒顫。


    “今天是大年初一,明天是大年初二,上元節就是大婚之日,時間過得有些快啊!”陳鬆連連感慨。


    駙馬都尉雖然比不上公侯伯,但也是爵位,屬於皇家的親戚,若是居住京城,卻是要上朝。


    能不能上朝對於陳鬆來說不是很重要,畢竟陳鬆可不太喜歡半夜就起床。


    大年初二,昨晚的雪已經停了。應天府的街道上滿是走街訪友的百姓,整個應天府熱鬧非凡,時不時還能聽到鞭炮聲響起。


    陳鬆在京城可以稱得上孤家寡人,除過家中的親戚之外,沒有任何親屬。


    沒有親戚,就沒有前來拜年的。


    若不是忙碌婚事,估計陳鬆的家宅要冷清不少。


    陳鬆也是這樣覺得的,他穿著那件大氅,站在大門口,目送著完成婚禮流程的人離去。


    就在他準備轉身迴去時,兩個人影出現在不遠處。


    陳鬆瞥了一眼他們,沒看清他們的長相,隻道是尋常路人,就準備進去。


    “恩公!”


    一道興奮的聲音響起,那兩個人影朝著陳鬆這邊小跑而來。


    陳鬆止住腳步,看向那兩個人影。


    他們越來越近,陳鬆也認出了他們。


    這兩人當中年少的就是陳鬆之前救治的那個急性闌尾炎患者。


    那天事情雖然過去許久,但陳鬆依然清晰記得。


    “他們來幹什麽?難道說是來拜年的?”陳鬆呢喃兩句,走下了台階。


    兩人一臉高興,急匆匆的跑到陳鬆麵前。


    “給陳神醫拜年了,祝陳神醫身體安康……”


    少年的父親衝著陳鬆拱著手,彎著腰,一臉笑容的說著吉祥話。


    少年雙手中提著大大小小用麻紙包起來的禮品,站在他父親的身後,弓著身子行禮。


    “起來吧!”陳鬆扶起中年人,問道:“你們不去走親戚?”


    “嘿嘿,陳神醫,我這次來就是想單純的謝謝您。


    那日若不是你,我兒恐怕活不了幾天。”


    中年人說著踢了少年一腳,急忙道:“還不趕緊跪下來給救命恩人磕頭!”


    少年二話不說,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腦袋哐哐的往地上懟。


    一邊磕頭,還一邊大喊:“多謝神醫救命之恩,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趕緊起來,這是幹啥?”


    聽著響起來的磕頭聲,陳鬆急忙俯下身子,將少年扶起。


    “你們這是幹什麽?那日我給你們看病,收取了費用。


    看病收錢,你我已沒有糾纏,何必來謝?”陳鬆一臉平靜的說道。


    中年人道:“陳神醫,腸癰之症無藥可救。若是其他郎中能治,估計要大量的銀錢。


    可是陳神醫收取的費用,已經很少了。我們這些莊稼漢沒有什麽本事,可是誰對我們好我們牢牢記得。”


    中年人一臉真誠。


    看著中年父子的樣子,陳鬆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們的禮物我就收下了,下不為例!”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中年人眉開眼笑。


    少年急忙將手中禮物交給陳鬆。


    “嘿嘿,嘿嘿!”


    中年人見陳鬆收下禮物,沒有離開的意思,搓著雙手,一臉笑容的看著陳鬆。


    陳鬆看著中年人,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還有事嗎?”陳鬆問道。


    “有一件小事!”中年人堆笑道。


    “果然如此,不會白來!”


    陳鬆暗道一聲,接著詢問:“什麽事?”


    “我兒子過了年之後就十六了,雖然不認識幾個字,但做事麻利,任勞任怨,老實可靠,就算神醫用棒槌捶他,也放不出幾個屁來!”


    中年人指著自己的兒子,喋喋不休的說著。


    看著這架勢,陳鬆不用想就明白,這是想將他兒子塞到自己這裏來。


    刹那間,陳鬆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怪不得帶了這麽多的禮物,原來是有求於人。


    陳鬆已經收下了人家的禮物,若是不接受人家,有些說不過去。


    中年人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憨厚的狡黠,轉而又是一副忐忑的樣子。


    看著中年人的這個樣子,陳鬆心中感慨萬千。


    這便是底層人的真實樣子,憨厚中帶著狡黠。


    “行,那以後就跟著我幹吧。先說好了,在我這幹活可非常苦。若是吃不了苦,就別怪我了!”陳鬆故作陰冷的道。


    “陳神醫,您就放心吧,肯定能吃苦,肯定能吃苦!”中年人眼睛放光,興奮的差點手舞足蹈。


    “這樣吧,你先帶著孩子迴去吧。上元節之後,帶著孩子來醫館吧!”陳鬆說道。


    “好!”


    ……


    時間緩緩而過,上元佳節如期而至。


    這天,應天府城的街道上掛著很多燈籠,紅紅火火,喜氣洋洋。


    今天也是陳鬆成婚的日子,陳鬆的住宅,已經布置妥當。


    雖然陳鬆在應天府城中沒有親戚,但娶的是公主,朝中官員就算不看陳鬆的麵子,看在朱元璋的麵子上也要前來恭賀或者派人過來。


    陳鬆穿著公服,站在後院新修建的祠堂中,告慰祖先。


    古代娶親乃是家族大事,是家族興旺的根本,所以新郎在出發前要先告慰祖先。


    太陽升至正空,陳鬆身著公服,騎著駿馬帶著迎親人員來到皇宮前。


    此時,朱靜安穿著婚嫁禮服,在女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奉先殿。


    朱元璋和馬皇後高坐上位,朱靜安跪在大殿中央,朝著兩人跪拜。


    朱元璋看著盛裝的朱靜安,一臉笑容的點頭。


    “去了夫家,要以夫為主。不可嗔癡嫉妒……”


    馬皇後看著朱靜安,開始教導起來。


    說完話後,朱靜安再次跪拜。


    出了奉先殿,朱靜安乘坐宮中步攆來到宮門外。


    看著出來的朱靜安,陳鬆來到轎子旁,掀開幕簾。


    步攆停在轎子麵前,朱靜安走下步攆,坐上轎子。


    樂聲響起,陳鬆跨上駿馬,踏上返程。


    迴到家門前,陳鬆親自揭開幕簾。


    朱靜安走出轎子,由陳鬆帶著朝著祠堂走去。


    在明朝,新婚夫婦迴家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先拜謁祖先。


    拜謁完畢後,來到正廳。


    因為陳鬆這個時代沒有父母,所以趙鐵繩和劉翠坐在正廳兩側,接受兩人的拜見。


    拜見完畢,陳鬆將朱靜安送進了婚房。


    今天來的人不少,陳鬆還要接待這些客人。


    在前院當中,擺滿了桌子。


    雖然天冷,但氣氛熱烈。


    陳鬆端著酒杯,給來人一一敬酒。


    前院當中的這些客人基本上都是太醫院的同事,至於朝中的文武大臣,大部分都是差人送來禮物。


    在後院,陳鬆也擺了幾桌子。


    徐達湯和幾人坐在這裏,除過他們兩人之外,還有一些陳鬆不認識的。


    徐達位列國公,能親自前來確實很給陳鬆的麵子。


    也是,徐達他們這些人都是朝中勳貴,和陳鬆也認識,來捧捧場非常正常。


    況且,誰沒個三病五災?以後看病也方便。


    招唿好前院的人後,陳鬆來到了後院。


    陳鬆一手拿酒壺,一手拿酒杯,給這些人一一敬酒。


    天空逐漸黑暗,婚禮也已經完成。


    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陳鬆還很清醒。


    送走了所有客人之後,陳鬆帶著三分醉意來到了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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