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說著,看向吳通,問道:“你把那些女生,送到了什麽地方?”


    “天霧碼頭的b-7207號集裝箱倉庫裏。”吳通說了地點。


    安雪立刻就告訴了楊婕。


    “除了田甜和鄭莉莉,另外的三個女生,你見過嗎?”


    “見過,是我帶去倉庫的。”吳通指著陳杜娟和文馨的照片說:“這兩個,剛帶h-9281號倉庫的那天,就被送去h市的。”


    “為什麽這麽快,不是要等她們乖巧之後,上課培訓了一段時間,才會送去h市嗎?”


    “那天是劉同哥說,h市那裏急著需要一批女生,所以,還沒來得及培訓,就把陳杜娟和文馨塞到貨車的集裝箱裏,而且因為這兩個女生直接從我車上拉過去的,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孫曉剛他們。所以,他的記錄中,未必有這兩個女生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安雪再次聯係楊婕,說:“小婕,通知秦靜,陳杜娟和文馨是之前就被送去了h市,千萬不能把這兩個人漏掉。”


    “明白。”


    楊婕接下了命令之後,小聲道:“師姐,再問一下寧梓欣的情況吧。”


    “嗯。”


    安雪低低應了一聲,指著寧梓欣的照片,問道:“她呢?在哪兒?”


    “她被拐的那天晚上,就逃了。我們原本以為她會直接報警的。所以,連夜就把人從倉庫轉移了。可是,等了好幾天,都沒有什麽動靜,就覺得她可能掉進湖裏,不知所蹤了。”


    “她掉進湖裏?”


    安雪的表情非常驚訝。


    “是的,我和伍荷姐追她出去,到了湖邊,本以為可以抓到她了,沒想到她就跳進湖裏了。”吳通敘述了當時的情況,道:“反正,之後我們也到湖邊找過她,並沒有找到。所以,伍荷姐說她可能是比較膽小怕事,迴家之後,不敢報警。”


    “但她並沒有迴家。”


    “啊?怎麽會呢?”


    吳通的表情很驚訝,看起來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可是,我們也沒有看到她的屍體呀。”


    “她是從什麽地方跳下湖的?”


    “額,就從倉庫出去,經過青石磚的地方,一直往前走,就到了湖邊。”吳通說了個行徑路線。


    安雪立刻對著楊婕說:“你通知水警閆峰,去湖裏打撈看看。”


    “是!”楊婕心裏是真的著急,聯係了水警那裏,又詢問安雪道:“師姐,我可以過去碼頭那裏嗎?”


    “去吧。”


    安雪知道她擔心寧梓欣的安危,那裏還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楊婕就離開了警局,開車去了碼頭。


    “另外,”安雪拿出胡倩柔的屍體照片,問道:“胡倩柔的死,跟你有關嗎?”


    “沒有,這個跟我沒關係,是孫曉剛沒有控製好力度,把人打死了。”


    吳通連忙澄清道:“我隻是拐人,然後做物流運輸,別的都沒有做過!”


    “除了你,孫曉剛,錢大偉,還有你們上頭的五個人之外,還有其他人參與你們的買賣嗎?”


    “沒有了。”吳通連忙搖頭,道:“之前,伍荷姐手下還有幾個人。但是,之後他們不願意做了,就沒有了。隻剩下我們幾個了。”


    “把之前參與過買賣的人,名單寫出來,交給我們警方。”安雪把紙和筆放到他麵前。


    “啊?”


    “坦白從寬,你如果想要警方保證你的安全,就把一切坦白。”


    安雪的表情嚴肅,對於做了違法事情的人群,絕對需要一網打盡。


    “哦,知道了。”吳通還是很配合的,立刻就把那些人的名字寫了下來。


    安雪結果名單看了一下,說:“晶晶,讓他在口供上畫押,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送去他拘留室。”


    “是。”


    簡晶晶立刻讓吳通簽字,接著把人送去了拘留室。


    安雪剛走出偵訊室,就撞見了一直在走廊上等著自己的邱雲。


    她一看到安雪,立刻把手機遞給安雪:“安隊,是小靜的電話。”


    “喂,小靜?”


    “安隊,h市這裏的接頭人,被殺了。”


    “什麽?!”安雪的表情非常震驚,蹙眉問道:“兇手是誰,抓到了嗎?”


    “兇手是田甜,她已經向警方自首了。”


    “怎麽會?”


    安雪覺得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


    她們剛得知田甜和鄭莉莉被送去了h市,那裏就傳來了死人的消息。


    秦靜解釋道:“她算是正當防衛,致人死亡。所以,罪名應該不會很重。”


    “正當防衛。”安雪遲疑了片刻,問道:“那鄭莉莉呢?找到了嗎?”


    “找到了。”秦靜迴答說:“她和田甜在一起,兩個女孩也都已經渾身是傷了。”


    “好吧,那你安撫好被拐女生們的情緒,配合h市警方,把這個拐子倉庫一窩端了。”


    “嗯,我知道了。”秦靜停頓了一下,問道:“安隊,你們那裏進展怎麽樣?找到兇手了嗎?”


    “還沒有。”安雪想了想,說道:“不過,這裏的拐子,都被兇手解決了。”


    聞言,秦靜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安隊,其實這次的兇手,我真的挺不願意看到她們坐牢的,”


    “犯法了就是犯法了。就算她們曾經也受到過很深的傷害,但是這不是殺人的理由。”


    安雪作為一個執法者,必須站在理性的角度看待事件。


    秦靜也明白這個道理,立刻迴應道:“是,我明白了,我們就是要維護世上最正常的公理和秩序。”


    “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先掛了。”


    安雪聽著秦靜那邊低低地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接著,她想到了吳通說的,把文馨和陳杜娟她們送去了b市,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覺得那裏也會發生事情,便直接去了楊局辦公室。


    “師父!”


    她連敲門都沒有,就直接衝進了辦公室。


    “小雪,你怎麽這麽不懂規矩,就闖進來了?”


    楊局心裏其實明白,安雪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這麽沒禮貌的闖進他辦公室的,但是因為此時他的辦公室裏有人在,隻好對她訓斥了一句。


    “抱歉楊局,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找您幫忙。”


    “老楊啊,你既然有工作,就先處理工作,我們的事情等會兒再聊。”


    “是。”


    楊局恭敬地答應了一句,便對著安雪道:“說吧,什麽重要的事情?”


    “吳通的口供說,他把文馨和陳杜娟,送去了b市,我懷疑會發生命案,所以請楊局跟b市警局領導通個氣,讓他們一定要盡快找到吳通鎖在倉庫裏的女生,並且把文馨和陳杜娟兩個女生控製下來。”


    “控製下來?”楊局略微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麽用這個詞,是因為她們兩個是兇手?”


    “目前還不是。”安雪迴答道:“晚了,可能就是了。”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個觀點嗎?”


    “沒有。”安雪一臉嚴肅道:“隻是直覺!”


    “胡鬧!”楊局厲聲喝斥,“沒有證據,光憑直覺,你就說陳杜娟和文馨會成為兇手,是不是太荒謬了?”


    “師父!”安雪隻好動之以情,“你知道的,我的直覺向來很準的!”


    楊局沉默了片刻,點頭道:“好吧,信你這次。”


    說著,他就被b市刑偵隊撥了個電話,簡單的說明了情況之後,就和那裏的負責人老單達成了共識。


    接著,他掛了電話,對著安雪道:“好了,他們會注意立刻找到那個倉庫,然後重點看著陳杜娟和文馨的。”


    “謝謝師父。”


    安雪鬆了口氣,說道,“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迴辦公室了。”


    “嗯。”


    楊局低低應了一聲,看到她快到門口的時候,叫住她,說:“小雪,這個案子,社會反響很大,上頭很重視,要盡快偵破啊。”


    “我知道。”


    安雪點頭,朝他敬了個禮,就離開了。


    迴去專案組的路上,她的手機響了。


    安雪看了眼來電顯示,便接聽道:“喂,小婕,情況怎麽樣?”


    “師姐,水警閆隊他們沒有找到寧梓欣的屍體,但是我剛接到報警中心的電話,說是在一個垃圾箱裏,找到周浩的屍體。”


    “周浩?”


    “對。”


    楊婕點了點頭,說:“同樣是黑色的行李箱裝著的。”


    ……


    安雪一時間有些無語,靜默了片刻,道:“你聯係法證和法醫,趕去現場,我也會盡快到達現場的。”


    “是。”


    楊婕掛了電話,就按照安雪的吩咐,聯係了法醫和法證。


    安雪迴到辦公室,就看到邱雲和簡晶晶都在,另外c市的石睿也在。


    於是道:“發現周浩的屍體了,現在大家跟我去現場。”


    “周浩……”


    邱雲聽到這個名字,就想到了之後要獨自拉扯女兒的牛妍麗。


    她頓時就為她感覺辛苦和心酸。


    “走吧,邱姐。”


    簡晶晶看邱雲站在原地發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離開。


    邱雲點了點頭,和她們一起到了停車場。


    半個小時後,她們和石睿的車子,都到了棄屍現場。


    此時,楊婕早就已經到了。


    她看到安雪他們,立刻走出警方的隔離封鎖帶,來到他們麵前:“師姐,是以為清潔大嬸,看到那個行李箱很新,想撿迴去自己用的時候,發現了屍體。”


    說著,她就領著安雪他們,進入隔離封鎖線內,來到屍體旁邊。


    法醫和法證也都已經到達現場。


    蘇欣戴著口罩蹲在屍體前,檢查屍體,首先確定死者身上有明顯被打的傷痕。這和之前的幾具屍體一樣,都是死前被暴揍過的。其次,周浩的頭部沒有致命傷。


    他之所以死亡,是藥物作用。


    蘇欣在死者的脖子上找到了一個細小的注射孔。


    “死者很可能是被注射了某種藥物,導致死亡的。”


    安雪看著周浩脖子上的注射點,想起了死者伍荷脖子上的那個痕跡。


    兩個傷口看起來,非常相似。


    “蘇法醫,這會不會是麻醉藥劑?”


    安雪的提問,讓蘇欣用棉簽蘸取了一些屍體的血跡,觀察了一下,說:“關於這個問題,等法證化驗之後,應該可以給你答案。”說著,她站起來,摘掉了口罩和手套,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今天中午12點到1點之間,相比之前的行李箱死屍,兇手的時間可能比較緊促,沒有時間解剖他的屍體,所以,他的背部,沒有之前死者相同的縫合傷口。”


    “如果兇手是早上結果了伍荷之後,一路開車趕迴w城的話,確實時間很緊。”


    安雪知道這個兇手是一定要殺掉萬彪他們w4的,至於伍荷,是跟萬彪他們一起的,所以,也一定是在她的殺戮名單中的。


    那麽,在解決了伍荷之後,最後一個就是周浩的。


    這個順序,應該是兇手認定的順序。


    所以,就算兇手先控製了周浩,也沒有先結束他的生命。


    或許,對兇手來說,周浩是整個拐子買賣的最後一個環節,就是給女生們上課,培訓技能。


    正想著,楊婕的平板電腦傳來了郵件聲。


    她點開之後,立刻遞給了安雪:“師姐,尤明亮說大丫當時被送去了育幼堂孤兒院。”


    “育幼堂?這個孤兒院現在都拆了吧?”安雪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以前的那種孤兒院了,現在城市規劃建設,肯定是沒有了。


    簡晶晶點頭,道:“安隊,這個你就不知道了,育幼堂雖然拆了,但是重新建了一所溫情福利院出來。”


    “你怎麽知道?”


    “我家就住在那附近,小時候還會跑去福利院,跟裏麵的小孩一起玩呢。”


    簡晶晶說著,就對著安雪道:“安隊,我現在就帶你那個福利院,裏麵的院長,我還認識呢。”


    “好。”


    安雪點頭,對著楊婕囑咐幾句,讓她負責現場的調查,而後走到石睿麵前,問道:“石隊,你是要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們一起去福利院?”


    “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福利院嗎?”


    “當然可以。”


    “好。”石睿連忙迴答說:“我跟你們走。”


    “那你的車子,緊跟著我們就好。”


    說著,安雪就坐進車裏,簡晶晶則坐在她身旁的副駕駛座上。


    不道二十分鍾,兩輛車子就停在了溫情福利院門口。


    簡晶晶率先下車,走到門衛處,朝著門衛揮了揮手,說:“老劉頭,還記得我嗎?開個門吧,我們找院長了解一下事情。”


    “你是晶晶啊。”老劉頭戴著老花鏡,看清楚了來人的長相,連忙打開了鐵門:“你怎麽來了?好像當上警察之後,很少來我們這裏了。”


    “工作忙,所以就沒空過來看望您和院長阿姨。”簡晶晶說著,讓安雪和石睿他們把車子停好,就為彼此介紹道:“老劉頭,這是我警隊的隊長安警官,這是石警官。”頓了頓,對著安雪和石睿說:“安隊,石隊,這是福利院的門衛,劉老爹。”


    “劉老爹,你好。”


    安雪和石睿各自跟老頭握了握手。


    老劉頭認真打量著安雪和石睿,笑著道:“你們是來找院長的吧,院長就在辦公室裏,你們直接上去找她就可以了。”


    “好,謝謝。”


    安雪禮貌地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溫和的淺笑。


    於是,簡晶晶就帶著他們上樓,來到校長室門口。


    禮貌地敲門之後,聽著屋內傳來慈祥又溫和的女聲。


    簡晶晶便推開門,熱絡地打招唿:“邵阿姨,你還記得我嗎?”


    “晶晶!”


    邵院長一眼便認出了她,又看向她身後的安雪和石睿,不解地問道:“這兩位是?”


    “這是我刑警隊的安雪隊長,和石睿隊長。”


    “哦,兩位好,來這裏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嗯。”


    簡晶晶直接拿出了大丫的照片,送到邵院長手上:“邵阿姨,你看看,這個女孩子,你有印象嗎?”


    “喲,這個有些年歲了吧?”


    “嗯,20年前被尤家的人,送進育幼堂的。”


    “哦,原來是那個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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