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飄灑著絲絲玉露,仿佛正印證著琳欣這時的心情。她要殺人,盡管她表麵非常的平靜,但是她冒火的眼睛足以證明她火她此時正火氣衝天。

    琳欣是剛轉到這個學校的新生,而她之所以會來這所和她一點也不相配的學校,原因是因為她的好友馬陽紓。她們從小就一起讀書和玩耍,可比親姐妹還親。馬陽紓從小跟著離婚的媽媽一起生活,說的好聽一點叫做活潑,換句話說就是沒心沒肺。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卻有一個禁忌絕對不能被觸及。琳欣問過她為什麽父母要離婚,陽紓卻為了這句話而三天不理琳欣,琳欣並不是個喜歡揭人傷疤的八卦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她從此以後都沒有再問這件事。直到……

    “琳欣。”

    “恩?”琳欣和馬陽紓坐在公園裏,嘴裏還不忘喝著飲料。“什麽事?”琳欣歪著頭問。

    “我……我。”

    “什麽事啦,幹嗎吞吞吐吐的。”糾結於這緊張的氛圍,琳欣試著放鬆氣氛。

    “……”馬陽紓還是低著頭沒說話。

    琳欣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是不是為了你……你媽媽的病?”

    馬陽紓抬頭看了琳欣一眼,然而此時她眼裏已經充滿了淚水。

    “陽紓,什麽事啊!你幹嗎哭啊?你媽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嗚……”陽紓哭著撲到琳欣懷裏。

    “怎麽了?”琳欣有了一絲慌張,她從來沒有見過陽紓這種模樣過。

    陽紓從琳欣懷裏起來,擦幹眼角的淚水:“欣,我要轉學了。”

    “轉學?”琳欣的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她們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她分開,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恩!”馬陽紓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開玩笑吧,哈哈……”琳欣想要從好動的陽紓眼裏找出開玩笑的分子。

    馬陽紓搖了搖頭,眼中溢滿了難過:“我是說真的。”

    琳欣被馬陽紓的嚴肅樣子一跳:“為什麽?”琳欣口中隻能擠出這樣一句話。

    “琳欣,你知道為什麽我從來不提自己的爸爸,甚至也不讓你提嗎?”馬陽妤低著頭撥動著手指。

    “爸爸?”琳欣認為在馬陽紓的人生字典中從來沒有爸爸這個名詞的。

    “是的,爸爸。”馬陽紓鄭重地點了點頭,眼裏迸射出的剛忙摻雜著怨恨與迷茫。

    琳欣沒有說什麽,示意她說下去。

    “其實,我在10歲以前的時候,也擁有像你一樣快樂的家庭。”馬陽紓的眼光飄遠,仿佛迴到了過去,掉進了那個屬於她的時光漩渦。

    “嗬,”她臉上出現了一死苦笑,“那年也是我遇到你的那年。真的很諷刺吧,失去家庭卻多了你這樣一個朋友。”

    “陽紓……”琳欣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

    馬陽紓沒有理會,繼續往下說:“其實,我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父母當時很恩愛,可是有一天……

    迴憶:

    小陽紓被大聲的喧嚷聲吵醒,迷糊地從她的公主床上爬起來,偷偷地打開一條門縫,就看到自己的爸爸兇神惡煞地對自己的媽媽拳腳相向。

    小陽紓看著媽媽皺攏的眉頭和眼角的淚水,知道媽媽有多痛,她好想衝出去叫爸爸不要打了,可是她也被爸爸的另一麵嚇住了,她想走出去,但雙腳已經不聽使喚。

    “你這個黃臉婆,我告訴你,我在外麵怎麽樣,不關你的事,在家裏做好你的賢妻良母,別在來管我的事,要不然我打死你。”陽紓的爸爸惡狠狠的話仿佛是一把刀狠狠的割在馬靈的心口之上,同時也在小陽紓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小陽紓的媽媽擦幹眼淚唯唯諾諾地求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外麵怎麽樣我都不在來管,可是我求求你,稍微收斂一點,再這樣下去陽紓遲早會知道的呀!”

    “哼”陽紓的爸爸扯掉拉著他褲腳顫抖著的手:“別拿這個來威脅我,要不是要給陽紓一個圓滿的家庭,我早跟你離婚了,我在外麵怎麽玩女人就怎麽玩,還要你來管。”說完又賞了跪在他旁邊的結發妻子一巴掌,接著便走出大門揚長而去。

    陽紓看到媽媽半躺在地上,眼淚仿佛怎麽也流不完似的。她緊咬著嘴唇,即使泛了白也不讓一點哭聲溢出嘴角。小陽紓好想跑出去抱著一直做她的大樹的媽媽,但是她不能。雖然她年齡小,可是她也能感覺到,這件事是媽媽故意瞞著她的,她如果現在出去,媽媽一定會更加傷心的。

    小陽紓偷偷地關上門,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淚水已經幹了,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淚痕。她一直坐著,直到黎明放射出第一道曙光。她才無意識地躺倒到床上,而在這一瞬間,房門打開了。

    小陽紓的耳邊響起了一絲溫柔的聲響:“小懶蟲,要起床了,媽媽帶你跑步去。”

    小陽紓假裝耍賴地說:“哎呀,媽媽再讓人家睡一會啦,太陽公公都還沒出來呢!”小陽紓持著往日一貫的行為,她知道媽媽那麽忍受著都是為了她。

    “誰說的,太陽公公都快要曬到你的小屁股了。”仍舊是那個溫柔的聲音,“再不起來,媽媽要撓你癢癢了。”

    “好啦,好啦!”小陽紓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媽媽每次都來這招,明知到陽紓最怕癢了。”小陽紓嘟著嘴巴抱怨道。

    “嗬嗬,誰要這招最好用呢!快起來,媽媽給你準備了牛奶早餐,給你10分鍾喔。”說著便走了出去順道還帶上了房門。

    門一關上原本那個嘟著嘴的小陽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不符合年齡的擔心臉孔:媽媽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好象沒有一點憂愁,與昨晚那個棄婦形象截然不同。媽媽的心裏是否在哭呢?小陽紓一邊想著一邊起身穿衣。

    連續好幾天,陽紓放學都會用媽媽給的零用錢買八卦雜誌,她這個年齡還看不懂許多字,可是她可以看圖畫啊!

    起先她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可是又過了幾天,雜誌上出現了幾幅鬥大的圖畫,圖上的男主角自然是自己的父親,而女主角她也認識,畢竟在電視上的漂亮美女是很讓人記憶猶新。她叫住賣雜誌的歐巴桑:“阿姨,這是什麽意思啊?”小陽紓指指圖畫旁邊的幾行文字

    “哦,這幾行啊,”歐巴桑看了一眼,“夏氏集團總裁……”

    陽紓楞楞地拿著報紙,走迴到早就等著接她的汽車旁邊。司機連忙開了門讓陽紓上車,臉上有著明顯的擔心:“小姐,這幾天放學似乎都很遲啊!”

    “沒什麽,隻是今天值日。”陽紓淡淡地說。

    司機似乎看出陽紓不想多說也不敢再問。

    沒到家,遠遠的陽紓就看到母親在門口踱步,還不時地向四周張望。

    “吱”的一聲,汽車到站,小陽紓從車上跳下來,馬靈連忙迎了上來:“陽紓,放學怎麽那麽遲啊?”

    “沒事啦,今天值日嘛!”

    “可是……”看母親似乎還要問,陽紓連忙阻斷:“媽咪,人家的肚子好餓,我要吃東西啦!”

    “好好,”盡管她心裏疑惑這幾天女兒似乎和以前有什麽不同,可是女兒的肚子最大,其他的事先放一邊吧。

    於是便拉著陽紓的手進入了別墅。

    小陽紓在自己的小房間裏手中揣著雜誌,今天的父母仍在她麵前扮演著恩愛夫妻的樣子。

    她該不該戳破母親的保護了,她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是她也不能看到母親再受苦了呀。不知不覺中她累地倒在了床上睡著了。

    “我叫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門外傳來的吼叫聲再次把本來就睡不安穩的陽紓吵醒。聽到這一叫陽紓馬上就醒了過來。她隻有一個念頭,媽媽又被欺負了。陽紓奔到門口打開門,頓時傳來更響的叫嚷聲:“你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不再來管我的事,我才答應你在陽紓麵前做對恩愛夫妻的,真要惹火了我,小心我把全部的事都抖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在來管你,可是你的事都上電視了,陽紓遲早會發現的。”陽紓的媽媽帶著哭音說。

    “那是你的事,你可以不要讓她看見啊!”說完又像上次一樣甩門而去。

    馬靈坐在地上,沒有再哭鬧,詐一看仿佛是沒有生命的破碎娃娃。

    陽紓哭出聲來,哭著跑過去,用小小的身體抱住母親的身體。“媽媽”陽紓把眼淚擦在母親的衣服上。

    馬靈把陽紓的身體扶正:“你怎麽在這裏,你剛才聽到了什麽?”她聲音裏有一絲慌張,搖動著陽紓小小的身體。

    “啪”馬靈隨著聲音望去一張丈夫與一個女明星擁在一起的圖畫從陽紓身上掉下來,刺眼的圖畫迫使她又留下了眼淚。“你全都知道了?”馬靈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陽紓什麽話也沒說,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麽久,陽紓的聲音傳來:“媽咪,離婚吧!”

    琳欣看著陽紓臉色發白地講訴完當年的一切,忍不住問道:“那你後來跟了你媽媽嗎?”

    “不,不是。因為當時有錢的父親這一方也不放我,所以我沒有跟我媽媽。”

    “那……”

    “因為從此以後我就不和那個男人說話,當我知道不能和媽媽一起走的時候,我不吃不喝,他也拿我沒辦法,隻好把我送迴到媽媽身邊。”

    琳欣看著眼前散出恨意的女子:“我從來沒想過那麽活潑的你竟然也會有這種遭遇。”

    “不,其實我當時怎麽會活潑的起來,”陽紓頓了頓接著說,“隻是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我隻能強顏歡笑。”

    “那這與你轉不轉校有什麽關係呢?”琳欣問出關鍵。

    “因為,媽媽的病很重,我沒有那種條件為媽媽治病,而他也不知道哪來的消息,聯係我說,如果我迴去跟他一起住,他就支付媽媽的醫藥費。”陽紓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你爸爸叫什麽名字?”剛才陽紓講過去時隻用爸爸或那個男人來代替自己的父親的名字,所以琳欣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父親是誰。

    “他叫——夏河黎。”陽紓不情願地擠出三個字。

    “夏河黎?可是為什麽你姓馬而你爸爸姓夏?”

    “因為我在當時發誓,他再也不是我父親,那麽我又為什麽要姓他的姓呢?”

    “陽紓……”琳欣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其實在這些年我過的很快樂,盡管沒有錦衣玉食,但是我和媽媽都過的很幸福!”陽紓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隻是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你了。”

    “怎麽會,怎麽可能見不到,大不了我轉學過去和你念同一所學校。”喔,她在胡說些什麽啊,希望陽紓不要當真,她說話怎麽不經大腦啊!她後悔地想。

    “真的?”陽紓高興地抓緊林欣的手,眼中溢滿了希望。

    “我……我”琳欣本來想說是開玩笑的,可是當看到陽紓期待的眼神時,隻好硬著頭皮說下去“那當然了,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於是,就為了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而離開了生活了17年的家鄉,想想她為了實現這個承諾不知被爸媽訓了多少頓,她又為了進這個重高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是她怎麽也想不到陽紓會那麽忘恩負義。這個可惡的女人,這是某個說話不經大腦的女人咬牙切齒的腹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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