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這次,明知道這些人是敵方的人,更知道如果讓他們發出去信號,可能危險的就是他們了,畢竟隻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可是,即便如此,她隻要一想到那些殺戮場麵,還是會覺得太過殘忍,尤其是,她是一個醫生,烙印在骨子裏的職業操守便是救死扶傷,而如今,她卻要做到人死在她麵前她也要無動於衷,她雖做不到心腸堅硬如鐵,但是,她也終究做不到救贖每一個人。


    她不是聖母,更無比理智,知道隻有他們死才是最好的辦法,否則,她一個善心,導致的可能是他們這一邊的全軍覆沒,那讓她如何承受?生命本沒有貴賤之分,但是,這卻是她能勸說自己,減少心中犯罪感的唯一理由。


    或許是因為這次離得太近,又或許是因為逍遙渡沒在她身邊,聞著空中淡淡的血腥味,她突然感覺到心累了,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站在權力的高點,就永遠避不過血流成河,白骨累累,當時逍遙渡麵對玉衡洛發動宮變時是如此,如今,玉無瑕想要奪迴王位時也是如此,隻是不知為何,上次她可以忍受,這次卻覺得心累。


    玉凝昔搖了搖頭,或許是因為她真的太恨玉將軍了吧,所以,那次,看到那些殺人的場麵,她沒有這麽不適,畢竟,這次對於她來說,她心中雖然站在玉無瑕這一邊,但她和番邦現任之王哈術也並沒有直接的仇恨關係。


    其實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和逍遙渡隻是普通的富家夫妻,上有慈祥的父母,下有可愛的孩子,但是,她知道,這是不現實的,因為,一來,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別說是王侯之家了,便是富商之家,爭名奪利的事還不是一樣每天上演?就比如風淩若的風家,一想起他那些叔伯,她就隻想冷笑。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逍遙渡注定是一個不能平凡的人,他隻要稍稍一平凡,那麽,現在,他還有命在嗎?或許早就很多年前就一命嗚咽,現在墳頭上的青草都比人高了吧?


    他被人下藥,每天麵對算計與被算計的生活,所以,他要不在算計中消亡,默默無聞,要不在磨難中崛起,從而一飛衝天,驚豔世人。


    而很顯然,他是後者。其實,以他的容顏,他的才智,他的堅定,早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所以,他一定會走上權勢之道,以漫漫鮮血和森森白骨來開路,從而站上權力的巔峰,威攝天下!


    而她,既然那時選擇了迴去,選擇了同他站在一起,便是有違當年的心願,她也會和他一起走下去,她是一個很難認真的人,但一件事,一個人,認定了,她就會比所有的人都要堅持,她既然認定了逍遙渡,便不能懼這些心裏的愧疚,她隻能和他走下去,權勢之路上,攜手開拓天下,黃泉之畔,亦相依相守。她想過了,如果,他們成功了,她或許還可以借助勢力稍稍改變這個世界,便是失敗了,亦不過是白骨一具,黃土一抔,有逍遙渡相伴,她又有何所懼?


    隻是,逍遙渡,在我做下決定,要和你生死相依的時候,你是否也會如我般堅定?


    這時候,玉無瑕的士兵們已經處理好了屍體,從那一隊巡邏的人出現到他們連屍體都被處理好,不過短短的幾分鍾,因為他們從城門到這兒,已經這樣處理了三隊巡邏的人了,所以,就連處理屍體這事都已經輕車熟路,熟能生巧了。


    “我們走吧!”見玉凝昔還在發呆,玉無瑕輕輕催促了一句。


    玉凝昔忙策馬跟上,尋思了一會,問道:“我們就這麽些人,要直接攻進宮去,估計不太可能,你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玉無瑕略一沉吟,倒也不瞞著她,低聲道:“別擔心,我們在宮中有內應。”


    玉凝昔皺了皺眉,沉思了一會,“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進攻總歸不好,雖然你知道宮中的防禦,但是,皇宮高牆大院,我們想要攻進去,肯定死傷不小,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派一隊人偷偷進宮,然後摛賊擒王。”


    “哦?”玉無瑕挑眉,讓馬放慢了腳步,笑問道:“你有什麽好計。”


    玉凝昔笑道:“現在番王哈術不正是滿世界找你麽?如果我們派一些人扮成巡邏士兵的模樣,押解我們進宮,說我們是你派來的探子,你說,他會不會相信,會不會立刻召見我們?”


    她雖是疑問,但臉上那一抹自信神采卻無比炫目,清晨微弱的光芒照著她如玉般潔白瑩潤的臉頰,配上顧盼生輝的一雙黑眸,當真是美人如玉,一見難忘。”


    玉無瑕看著她這迷人的模樣,隻覺得心中的占有欲在傾刻間瘋長,所有的理智和對逍遙渡的忌憚都在瞬間被掩蓋,他此時隻有一個想法,一個極為瘋狂的想法,他要把她留在身邊,便是違背之前的盟約,便是逍遙渡率大軍前來,他也願以舉國之力相抗,便是生靈塗炭,白骨累累,亦抵不過她在他身邊的一顰一笑。


    “好計!那就這麽辦,現在天也快大亮了,街上很快就會有行人,我們的行蹤很快隱藏不住了。”玉無瑕當機立斷下了決定,但是吩咐屬下的時候卻避開了玉凝昔望過來的目光,因為他害怕,害怕他那齷齪的占有欲會泄漏在他的眼睛裏,讓她察覺,讓她害怕,然後逃離。


    玉凝昔卻勾起了唇角,笑道:“而且,我還打算送哈術一份大禮。”


    “什麽大禮?”玉無瑕微愣,看著她打量過來的目光,頓時心裏有些緊張,隻當是被她看出了什麽。


    玉凝昔卻不答反問,“你身上沒有什麽特殊的痕跡吧,比如傷疤胎記之類的。”


    玉無瑕皺著眉,顯然不知道她這麽問的用意,沉吟了一會,還是道:“胸前有傷痕。”


    玉凝昔哦了一聲,想起來第一次救他的情景,那時候他身受重傷,傷的正是胸前,便是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一年了,想來那疤痕也不會消的那麽快吧。其實說到這個,她倒想起了,他的背上也有一道傷痕,那是箭傷,那次,她和玉爍在煙花閣中爭執,玉將軍卷入其中,玉無瑕帶她逃跑的時候,玉將軍喪心病狂的想要射殺他們,但是,他卻護在她的身後,用他尚且稚嫩的身軀為她擋了這一切傷害,給她撐起一安全的天空。他那次的箭傷那麽深,那麽重,甚至差點要了他的命,那傷痕又豈會這麽短的時間就淡去?


    尋思到這些,玉凝昔不由得有些心痛,經過那件事之後,玉無瑕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衛了,而是她的親人,她當作弟弟的人。所以,在他奪位這件事上,她願意無條件幫他,即便她現在很想迴逍遙國的都城調查清楚逍遙渡被賜婚的事,但是她也沒有半點不耐煩,雖然她和紅巧的力量很小,但是她卻願意留在這裏,做他最後成功的見證人。


    “你想什麽呢?”玉無瑕見她陷入沉思,微微蹙眉,問了句。


    “唔,沒事。”玉凝昔揚起一抹微笑,把心中的負麵情緒隱去,道:“胸口的傷痕沒有關係,我會讓哈術對你好奇的。”


    在易容術這方麵,她若稱第二,天下沒人敢稱第一,這,她有絕對的自信。


    玉無瑕聽到這,英挺的眉擰出了一道山峰,顯然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玉淩昔見他這樣子,忍不住取笑了句:“年紀輕輕的,不要總是擰著個眉頭,像個小老頭似的,不知道有多醜!”


    玉無瑕:“……”


    “其實我是想讓哈術主動到你麵前來。”玉凝昔眉稍微揚,解釋道:“你想,我們就算被押解進殿,那也是在案下等待哈術的裁決,他的身邊有帶刀侍衛保護,你雖武功高強,但是,他的侍衛中也難免有高手,但如果我把你的容貌稍稍改變,變成八分神似,哈術肯定會被你吸引,到你麵前來分辨你的真偽,畢竟,你是他最大的心病和忌憚,隻要他到你麵前,以你的身手,一招就能擒下他了吧,到時侯,主動權就握在我們手裏了。”


    玉無瑕越聽越驚訝,他一直都知道她聰慧,卻不想,這個時候,在他準備強攻的時候,她卻給了他一條這樣的計策,這計策,決對是以少剩多的良策,隻要他把哈術擒在手上,那這次的行動也就再沒有大的阻礙了,至於京城外駐紮的,保護京城的大軍,早已連夜被他調走,哈術已經指望不上了。


    “好了,我們現在敢緊找個安全的地方,你負責分配工作,易容的事全部交給我,事不宜遲,西門的變化很快就會被發現的,我們不能出現的太晚。”玉凝昔尋思著,為了保險起見,那幾個負責押解的人也必須全部易容,還有衣服,令牌,這些都必不可少,所以不能耽擱太久,不然等哈術派大隊人馬來搜捕,那他們再想進去,可就有點難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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