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之一詞具體出於哪裏已經不可考證了,但而今多用在釋家佛門。


    初始之時多指靜思,後來被後人填於各種建築之上,以示那方建築的靜雅高潔。


    直到後來,一個自天竺而來的番邦和尚給了它新的定義——心。”


    “心?心髒的心?”並不怎麽了解禪宗文化的小神婆陳家齊很是不解?


    “從字麵上理解的話,可以將其定義為心髒的心,但在禪宗看來它更適合代表一個人的品性以及這個人的思維邏輯。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禪心代表著一種心境,一種遵從於本心遵從於認知的寂靜心境。


    按照禪宗的說法,一個人的行為因當順從於自己心中的想法去迴饋世界,進而掌握自己的七情六欲修得無垢無淨的琉璃心。”


    麵對許老道對於禪的解釋陳家齊一臉懵逼,這是在說哲學嗎?


    許老道看著滿頭霧水模樣的陳家齊,心頭歎息了一聲,這丫頭的慧根不怎麽樣嘛,日後成就有限。


    “算了,往深處說我估計你也聽不懂,就事論事,我便借著南少林的事例給你解答一下你的疑問吧。


    是人隻知道少林南下是為了傳播禪宗佛學,可他們不知道這其實是禪宗的一次分裂。


    相比較留守在嵩山的北少林門人,南下的南少林門人在修行時遇到了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佛,是什麽?是特指釋迦牟尼的一種稱唿?還是一種賢德盡具的思想境界?


    未曾分裂前的少林,無人可以就這一分歧給出能夠自圓其說的答案,於是乎,矛盾開始出現。


    元朝初年,這一矛盾開始極速加劇,最終,在元朝末年,少林中質疑佛之存在的門人南下,創建了南少林,自此,南少林奉行的教義開始漸漸有別於其他佛門寺廟。”


    “原來南少林奉行的教義真的跟其他寺廟不同啊!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


    “經曆七百多年的發展,南少林而今的教義已經自成一派,他們信奉佛陀但從不認為佛陀高人一等。


    在南少林的門人眼中,佛陀隻是一種盡善盡美圓滿如一的思想境界,當一個人達到這種境界以後他便可以被後來者敬為佛陀。


    南少林的教義認為,世間眾生皆可成佛,當然了,這一切都有個前提,求渡者需自渡,自助者方能得天助。


    所以,南少林的和尚們在未曾明悟本心前,大多數會和普通和尚一般,遵守諸多清規戒律,借以磨礪自己的心。


    但一旦他們中有人勘破了自己的本心,他們的行為便會迥異與其他和尚。”


    “原來南少林本代大師兄的心境如此厲害?想必,他應該和濟公一樣,是那種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大德高僧!”


    見自己的家齊侄女一臉我悟了原來如此的表情,許老道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家齊侄女兒,想要尋覓到自己的本心,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據我了解,南少林真正做到這一步的恐怕隻有一個半。


    南少林方丈戒嗔算一個,他師弟麵壁隻能算半個,餘下的和尚裏或許有不少實力強勁的,可明悟到自己本心的隻怕一個也沒有。


    另外,‘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一話可不是你認知中的那樣,這句佛偈要連上後麵一句:‘世人若學我如同墮魔道’才行。


    濟公看似癲狂實則滿腹經綸,雖信佛,卻更重人,他之智慧他之心性,數遍整個釋家都難以尋覓。


    說起濟公,你還別說,道濟大師對於佛的理解跟南少林雖有一些出入,卻有六七成相似,或許南少林的教義裏就有這位大師的影子!”


    談到理論性的知識,家學淵源的許老道談性立馬上來了,開始滔滔不絕地向陳家齊灌輸各種知識。


    這些理論性較重的知識聽的陳家齊滿腦子漿糊,她有限的人生閱曆並不足以支持她去了解、開悟這些知識。


    或許是靈光一閃,或許是迫於無奈想要轉移話題。


    想要逃避知識灌輸的小神婆陳家齊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她引導出來的另一個話題。


    “許伯伯,那太一觀是不是也和南少林一樣,是那家大宮觀的門人因為理念不合來港島另立道統的?”


    正在滔滔不絕的許老道被打斷後並未生出怒氣,而是認真的迴答了陳家齊的問題:“依照我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太一觀應該與南少林不同。


    具體情況,唯有等我去南少林登門拜訪過後才能確定下來,華夏姓王的修士家族數量可不小,在沒有得出準確答案之前,我可不能瞎咧咧。”


    見許老道的注意力被轉移,陳家齊立馬出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許伯伯,南少林地處新界,沒有小巴直達,我們坐計程車去吧。”


    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陳家齊,許老道點頭同意了。


    出租車上,外人麵前,許老道自然不好像剛才那樣,滔滔不絕的向陳家齊灌輸知識,那很有可能被司機師傅當成精神病。


    所以,一直到南少林山門麵前時,那攪得陳家齊頭昏腦漲的‘魔音’未曾再度響起。


    等下了車到了南少林山門前,出於禮貌,許老道不好在大聲喧嘩自然也就沒辦法盡自己的一份力全力教導這位侄女兒。


    或許是高手之間氣機交鋒,亦或者是高手之間的心血來潮。


    總之,在許老道還未登山拜門前,南少林的山門就已經為許老道的到來豁然洞開了。


    “許道友多年未見卻風采依舊,真是羨煞旁人啊!”一到有些感慨的老年人聲音順著山林之間的風兒傳入山腳下的兩人耳朵裏。


    聽到問候聲後,許老道也正色迴複起來:“和戒嗔你比起來,我這點末微道行算什麽,生死枯榮已盡去,榮華富貴如雲煙,你是真的悟了啊!


    想必,而今的你已經摸到那道門坎了吧?南方魔門這些年號稱天驕輩出,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在五指山下被壓著的孫猴子,再鬧騰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許道友過譽了,老衲不過一糟老頭子而已,當不得許道友這般稱讚。”


    隔空交流之際,許老道也不忘登山上門。


    港島新界雖然有山,可高度也就那迴事,沒比太一觀所在的乾元山高到那裏去。


    三兩步下來,許老道已經站到了南少林山門之前。


    看著垂垂老矣,連牙齒都掉了個精光的戒嗔方丈,看起來精神奕奕的許老道卻目露豔羨。


    不執著於皮相,一切盡藏於心中。


    老禿瓢確實比他快了一步,摸到了二品的門坎。


    甚至於,這老禿瓢都有可能半隻腳邁入二品了!


    許老道看戒嗔方丈感慨萬千,戒嗔方丈看許老道又何嚐不是想法多多。


    小牛鼻子也成長起來了,這才多少年沒見,就從一個隻會哭鼻子要抱抱的小牛鼻子,成長為名動一方的大修士了。


    他好像沒比小師弟大多少吧?


    出於默契,站在山門前的二人保持住了各自隱士高人的風範,可當二人步入戒嗔方丈居住的禪院烏龍院後。


    這二人的畫風立馬崩壞了!


    獨處時的二人可不會端著架子委屈了自己。


    “老禿瓢,你眼光真賊,當年開國之時不聲不響的將南少林移至港島,真是一手妙棋。”


    “彼此彼此,小牛鼻子你眼光也不差,當初硬頂著龍虎山張家施加的壓力站在那邊,押中了大寶,可是驚碎了一地眼球的。


    對了,你不安安穩穩的待在內地當你的大內供奉,怎麽撒著丫子跑到港島來了?”


    大大咧咧的坐在蒲團上,戒嗔方丈有些好奇的問向許老道。


    在戒嗔方丈對麵的蒲團坐下後許老道這才迴複:“港島的租借期快要到了,對於領土的完整權,老家很看重。


    港島這地方,目前對老家來說是一塊飛地,很多力量老家根本沒辦法往港島上使。


    為了確保港島迴歸前不會被那些牛鬼蛇神弄的一團糟,老家請我出馬紮根港島以防萬一。”


    “我說呢,原來小牛鼻子你是身負特殊任務來港島的,也是,要是沒有任務的話,華夏大好山河多了去了,你指不定那年才能遊玩至港島。


    對了,小牛鼻子你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來我烏龍院有何事情?


    看在大家當年神州陸沉之時一起遊曆神州大地斬妖除魔的份上能幫的我一定幫,什麽收複港島,趕走鬼佬的扯皮話,你就別說出來博我一笑了。”


    “老禿瓢,我今天來確實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個忙給我解解惑,來港島這麽多天,港島靈幻界的情況我已經摸了個大概,在過去二十來年裏,這港島靈幻界以你南少林與太一觀為尊。


    南少林是什麽情況,我心中有數,老家檔案室裏有關於你們的記載不在少數。


    可太一觀卻不同,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有著一國情報支持的我竟然至今不能確定太一觀的來曆?你和太一觀交往甚篤,太一觀的底細你應該清楚吧?”


    許老道說明來意後,戒嗔方丈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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