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嶽不群這般質問,薑離也是心中無奈,幫朱厚照迴京,可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他道:“掌門師伯容稟,太子殿此番離京,固然是少年心性,想要微服遊曆,可是究其根源,卻是因為弟子舅舅張永欲來華山尋弟子所致。”


    說到這,他苦笑一聲,道:“是以,若是殿下出事,不論我等護不護送,都是難辭其咎,當下之計,卻是將殿下平安送迴京師才是正理。”


    嶽不群一聽,心中也是泛苦,他隻想老老實實的一點一點光大華山,可真不想摻和進這種事。不過事已至此,他能說什麽好?


    罷了罷了,雖是飛來橫禍,可未必不能因禍得福。若是救駕有功,這位未來的大明天子,想必不會薄待華山的。


    嶽不群想及武當少林與朝廷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那嵩山派暗中與東廠勾結,心中也是一寬,華山派若真想與少林武當一爭長短,最終還是少不了與朝廷打交道,此時不過是提前一些而已。


    一念至此,他道:“你說的對,我和你師父會盡心的,不過我觀你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卻是疲累過度的模樣,真沒什麽事嗎?”


    “多謝掌門師伯關心,弟子沒有大礙,隻是內力枯竭,有些勞累脫力罷了。”薑離答道。


    他這一番大戰,又馬不停蹄的趕迴華山,根本沒時間歇息,雖然混元功自發迴複了一些內力,可也不過兩成,身子還是疲累的緊。


    “內力枯竭,勞累?”


    嶽不群皺了皺眉,拉開一方書櫃,自其內拿出一方小藥瓶遞給了薑離,道:“這是咱們華山派的迴氣丸,可以加快迴複內力,你抓緊用一粒,待會路上可沒工夫讓你打坐運功。”


    “多謝掌門師伯。”


    薑離將丹藥收下,突然記起古墓之事來,當下自懷中掏出之前記錄的九陰殘篇來,道:“掌門師伯,這是弟子這數月來遊曆天下在終南山得來的武功,請師伯收下。”


    “終南山?終南山上,當年全真派沒落之後,卻是幾百年都沒出什麽高手了,能有什麽武功?”


    嶽不群不以為意的接過那小小薄冊,一看那書冊上‘九陰真經’四個大字,頓時心中一驚!


    “這……這是九陰真經?!”嶽不群聲音都有些發顫的道。


    “正是,不過隻是殘篇。”薑離給了個肯定的答複,不過心裏卻有幾分奇怪,不知道嶽不群是從何得知。


    嶽不群翻開書冊,粗粗一觀,易經鍛骨篇、大伏魔拳等七門絕技,盡數躍入眼簾,其上每一門武功的精深奧妙之處,都猶勝華山絕學,看的他一時間險些挪不開眼睛!


    “好!好好好!果真是九陰真經,博大精深,猶勝我派諸多絕學!”


    嶽不群看完書冊,卻是一臉感慨的道:“離兒,你可知這九陰真經的來曆?”


    “弟子在終南山古墓之中,看見是昔日全真派重陽祖師遺留,具體便不詳了。”薑離撒謊道,他雖然曉得的清清楚楚,不過卻沒什麽好的理由解釋自己信息的來源,隻能隱瞞下來。


    “重陽祖師遺留,難怪……”


    嶽不群點了點頭,道:“你可知,咱們華山派創派祖師,便是昔日全真派的全真七子,重陽祖師,說起來也是咱們華山派的祖師啊。”


    他頓了一頓,道:“咱們華山派曆任祖師,都有留下記載當時江湖事跡的秘冊,非掌門不得查看。這九陰真經,在祖師爺郝大通留下的秘冊中記載的清楚,南宋末年,天下最頂尖的高手為了爭奪這九陰真經,掀起了數次腥風血雨,最終是重陽祖師得到了它。”


    “想不到時光荏苒,重陽祖師未將這門神功傳給郝祖師,今日還是落在了咱們華山派手中,天意……真是天意……”


    “原來這門武功與咱們華山派還有這般前塵往事,真是緣分,可惜隻是殘篇……”薑離遺憾道。


    “你呀你,貪心不足……”


    嶽不群搖了搖頭,笑道:“光這幾門神功,已然大大充實咱們華山派武庫,尤其是這易經鍛骨篇,其上記載,可以改善人的資質,珍貴之處,便是少林寺易筋經也未必比得上,得了它們,咱們華山派崛起已是必然之事。”


    不過說到這,嶽不群卻是歎了口氣,道:“可惜,此時摻和進朝廷爭鬥之中,若是渡不過這一劫,這些神功,與咱們華山派卻是沒用了。”


    有易經鍛骨篇,隻消尋得一些心誌敦厚良善,為人勤勉堅韌的弟子,傳授此門絕學,隻怕要不了十幾年,門中便會出現不少一流高手了。


    隻是一流高手再多也沒用,朝廷大軍圍剿之下,誰都扛不住。渡不過此劫,華山派便是隨朱厚照陪葬的結局,也不必談以後了,你叫嶽不群如何能心中感歎?


    “掌門師伯,還有一事容稟。”


    薑離看著嶽不群的模樣,道:“弟子在古墓之中,還發現了一方寒玉冰床,坐在其上修煉內功,卻是有事半功倍之效,弟子已然借助那冰床將混元功修煉圓滿,邁入了絕頂之境。”


    “寒玉冰床?你已然打破任督了?”


    嶽不群看著薑離,一臉感慨的道:“你當真是好福緣啊,禍兮福相依,福兮禍所至,離兒,希望你的氣運能保佑咱們華山渡過此劫,到那時,咱們便一起去古墓挖出那寒玉冰床來!”


    若是沒出朱厚照這檔子事,嶽不群的興致必然會很高。不過眼下此事壓在他心頭,卻是將薑離帶來的種種福緣的喜悅都衝散了許多。


    朱厚照若是不能平安迴京,那麽一切便是空談。


    “離兒,你便在此迴複內力吧,我去安排一些瑣事,咱們一個時辰後,便出發北上。”嶽不群道。


    薑離應了聲是。


    嶽不群將書冊貼身藏好,轉身出了書房。


    薑離瞧著他的背影,暗道:“有九陰真經在手,想必掌門師伯你也不會圖謀那辟邪劍法了吧。”


    薑離與令狐衝不同,令狐衝更多的時候想的是自己,他在華山被嵩山派威脅之際,信守承諾,不肯吐露獨孤九劍,致使嶽不群和華山派一步步淪入深淵,門人弟子幾乎死完,最終隻換來他自己一個人的逍遙結局,委實是涼薄之極。


    試想,以嶽不群的內力之深厚,倘若有獨孤九劍這等劍法在手,嵩山派又算什麽?


    薑離獻上九陰真經,一方麵是為了報答華山派養育他幾年的恩德,振興華山,另一方麵,則是為了避免嶽不群再誤入歧途。


    見得嶽不群走的遠了,薑離便打開裝有迴氣丹的藥瓶,卻見其內有三枚黃澄澄的丹藥,藥香撲鼻而來。


    他倒出一粒服下,隻覺得體內真氣湧動卻是立時快了數分,當下便靜心打坐迴複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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