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大宅之內。


    張永身穿緋紅色太監服,看著堂前一名著飛魚服、配繡春刀的錦衣衛軍官,卻是眉頭緊皺。


    “三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張永問道。


    長安城外那一戰,他仗著身法僥幸擺脫追蹤,事後發現小春子身死,黑衣騎士盡數身亡,薑離失蹤,知曉定是薑離讓人救了,當即托著相熟的錦衣衛悄悄尋找。


    那名錦衣衛官員搖了搖頭,道:“張公公,不是底下人辦事不用命,而是您外甥年歲太小,這孩子可比成年人難找的多,而您又不讓大張旗鼓的尋找,陝西千戶所的弟兄們,自然難幫您辦成這個事。”


    張永也知自己是有些刁難這些錦衣衛了,不過東廠追殺他的事,眼下還不好拿到台麵上說。雖說他是太子親信,不過畢竟未曾執掌大權,遠比不上東廠提督曹正淳來的權勢滔天。若是大張旗鼓的搜索薑離,隻怕反而會讓東廠的人先一步尋到薑離,那時就麻煩了。


    “煩請僉事大人多多費心,尋到之後,雜家定有迴報。”張永道。


    “張公公客氣了,我會讓底下弟兄接著留意的。我還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辭了。”那錦衣衛僉事笑著拱了拱手,便要離開。


    他如今幫張永辦事,是看準了未來,可不是為了求眼下的迴報的。


    張永將人送到門外,迴轉府內,卻是滿臉憂色,他自語道:“離兒,你定要活下去,不然的話,舅舅九泉之下,卻是沒臉見你娘了。”


    ……


    時光如水,一晃眼,便是三年歲月。


    華山,正氣堂。


    嶽不群看著手上那封信,臉色卻有些發黑。


    寧中則站在一旁,瞧著自家夫君神情不對,當下道:“師兄,出了什麽事?”


    “你看看吧。”嶽不群將信遞了過去。


    寧中則粗粗一觀,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慍怒之色,她怒道:“這青海一梟倒是好大的膽子,敢在咱們華山派頭上動土!”


    這封信,是關中鏢局送來的,卻是向華山派求援。


    華山派雖然沒落,但是三十年前風光之時,不少弟子都在關中大地紮下了根基。雖說如今華山派大貓小貓三兩隻,可是華山派的底蘊還在,昔日那些弟子還是顧念舊情,按時向山上輸送銀錢,不然的話,嶽不群夫婦又不事生產,憑什麽養幾十名練武的弟子?


    關中鏢局便是華山派昔年一名不字輩的弟子創建,依仗華山派的名聲,在這關中大地卻是一路暢通,財源廣進。


    不過這一次,卻是被人劫了鏢,劫的還不是尋常人的鏢,而是陝西巡撫的鏢。


    這位陝西巡撫,調任四川巡撫,便將全部家財托給關中鏢局壓運,殊料這鏢還沒走出關中,便被人給劫了,而且不但劫了鏢,還順道劫了人,隨鏢一起走的陝西巡撫家的大公子也被扣下了。


    劫鏢的人也不用查,人家大張旗鼓的報出了名號,就是青海一梟!


    “師兄,咱們這就下山,將這賊子殺了,把人和鏢都奪迴來!”寧中則道,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卻是外柔內剛的性子,眼裏最是揉不得沙子。


    如今這青海一梟劫了鏢,還報出了名號,分明便是有意欺負華山派,你叫她如何能忍?


    “師妹,你不要急,此事沒這般簡單,這青海一梟雖是邪道大豪,但憑他一人,估計沒膽子動咱們華山。”嶽不群答道。


    “師兄你的意思是,他背後還有人?”寧中則皺眉道。


    “自然。”


    嶽不群眸中閃過一縷忌憚之色,他道:“我聽聞嵩山派左師兄,這些年暗中搜羅了不少邪道高手為己用,這青海一梟的師父白板煞星,便與他是至交好友,此次,隻怕是左師兄又起了試探咱們華山派的心思。”


    左冷禪野心勃勃,幾乎隔個一兩年便要試探一番其餘四大劍派,華山派在這之前便遭遇了數次,不過嶽不群和寧中則夫婦二人同心協力,倒也沒叫這些人將華山如何了。


    “嵩山派,又是他們!”


    寧中則恨恨的道:“左冷禪得了五嶽劍派盟主的位子還不罷休,究竟想要幹什麽!”


    嶽不群苦笑一聲,誰讓他們華山派實力不濟呢,人家嵩山派自然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了。


    “師兄,眼下咱們該如何是好?”寧中則問道。


    “能怎麽辦,自然是殺人奪鏢了。”


    嶽不群道:“不過咱們得防著一手,青海一梟必然不是一個人,不然的話,如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讓咱們帶上五萬兩紋銀去陽平關贖人?”


    “不錯,白板煞星必然在!”寧中則點頭道。


    “夫人,叫離兒走一趟吧,他如今混元功已然修煉到了第十一層,距離絕頂高手之境也是不遠了,也該曆練曆練了。”嶽不群道。


    寧中則敏銳感知到了嶽不群的心思,問道:“離兒?師兄的意思是,離兒先去闖一闖,咱們在後麵綴著?”


    “正是如此,離兒一人前去,隻怕青海一梟等人會生輕視之心,待他們吃了大虧,底牌盡出,你我二人再從旁殺出,必然是馬到功成,你看如何?”嶽不群笑道。


    任憑那青海一梟師徒二人再如何機警,隻怕也想不到,華山派還藏著如此一名少年高手,嶽不群這算計,不可謂不精明。


    原是華山在明,敵在暗處,有薑離這般一攪和,將人都逼出來,便成了他夫婦二人在暗處了。


    寧中則鳳目含煞,道:“我這便去和離兒說,必然要將青海一梟的性命留下!”


    寧中則是個急性子,絲毫不耽擱,說去抬腿便走,片刻間便到了後山祠堂處。


    祠堂之前,一名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正在練劍。


    那少年穿著一襲青衫,眉目頗為清秀,他手中長劍揮動之間,自有一股磅礴浩大的劍勢蘊含其內,劍法卻是端的不俗。


    寧中則看了這少年所練劍法,卻是點了點頭,出聲道:“離兒,你這一套養吾劍法,已然頗得其中精妙,隻怕便是我出手也未必能破。”


    那少年正是薑離,他聽著寧中則的聲音傳來,卻是臉色一喜,停下手中的劍,迴頭道:“師父,您怎麽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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