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興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抓了?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這特麽的就不合理!


    哪有自己的兒子被抓了,第二天老子居然都還不知道兒子不見了!


    崇禎冷冷看著下麵,他說道:“李大人,你不會還不知道你兒子在昭獄裏待了一晚上吧?”


    李福興更是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


    “陛下,這……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何止他不知道,許多人都不知道。


    當然,也有人知道。


    例如韓爌,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韓爌自己在北京城街頭就有一些眼線,北京城每天發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多多少少他也是知道的。


    一些頗有手段的官員,也同樣在一些酒樓裏認識一些人的。


    但這事沒有傳開。


    因為昨天抓人的錦衣衛都是便衣出行,根本沒有人知道那是錦衣衛。


    這事也沒人願意亂傳。


    崇禎冷冷看著李福興,說道:“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讓你的兒子告訴你發生了什麽!”


    李銘昌一看到自己老爹,立刻哭喊出來:“爹,兒冤枉啊,爹快救兒!”


    他在昭獄裏,不說被打得鼻青臉腫吧,反正牙齒被打得了一排,胸口全是燒紅鐵塊烙的傷疤,指甲被拔得差不多了。


    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再也沒有之前大少爺的神氣。


    “陛下,犬兒向來遵紀守法,以禮待人,絕不敢做任何僭越之事,此事必然是有誤會啊!”


    “遵紀守法?”


    崇禎陰沉著臉,語氣充滿了諷刺:“如果不是朕親眼看見,還真可能被你給騙了。”


    “這……”


    崇禎怒道:“李銘昌,你來告訴你爹,昨天你都幹了什麽!”


    李銘昌這才抬起頭看,看著上麵的人。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當場嚇傻了。


    張德才等人也都嚇傻了。


    “怎麽?朕的話不好使了!”崇禎怒道,“說!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一個字一個字給朕說清楚!要是敢有半個字是假的,朕就將你們淩遲處死!”


    禮部的官員忍不住要出來了,皇帝把打得全身是血的人弄到皇極殿上來,實在是不合乎禮法啊。


    禮部侍郎張家煜出列說道:“陛下,這裏乃是皇極殿,天子與大臣商議國事之處,此人既然是犯人,便應當交給刑部審問,而不是陛下在百官麵前親自審問,這有失陛下天威,於禮不合。”


    “朕讓你說話了嗎!滾迴去!”


    “陛下……”張家煜心頭一顫,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力,連忙退了迴去。


    “李銘昌,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一個字一個字說。”


    李銘昌嚇得牙齒打架,他跪在地上,開始艱難地說起來。


    將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不敢有半個字是假的。


    說完之後,李銘昌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


    而李福興也一下子跪在地上,把頭貼在手背上,高唿:“陛下,臣管教無方……”


    “朕沒讓你說話,你先閉嘴。”


    崇禎從龍椅上站起來,走下去。


    “諸位剛才都聽清楚了?”


    眾人答道:“聽清楚了。”


    “那諸位知道這些人又是什麽人嗎?”


    眾人沉默。


    皇帝繼續道:“朕來告訴你們,這些人,都是國子監的監生,都讀的孔孟聖道!”


    “簡直就是對孔子和孟子的一種侮辱,一種褻瀆!”


    “無恥!”


    說完,崇禎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稍微舒緩下來,說:“你們認為朕不應該在皇極殿審問犯人,這樣不體麵。”


    “難道還有比舉人和國子監監生當街毆打朝廷命官更不體麵的麽?”


    “既然有些人不願意講體麵,朕還談什麽體麵。”


    眾人道:“陛下息怒。”


    沉默了一會兒,崇禎的語氣基本上已經恢複平靜,他擺了擺手,說道:“都拖出城外砍了吧。”


    張德才等人立刻求饒,卻被一群錦衣衛拖了出去,包括李銘昌也被拖了出去。


    既然都是一刀砍了,為何還要這麽麻煩帶到皇極殿上來,再拖出去砍?


    這當然是給大臣們看的。


    皇帝今日就是要好好殺一殺國子監的威風,也為村鎮新官站台,立個威嚴出來,免得以後又有人不識好歹,阻礙他們辦事。


    但是事情到這裏可還沒有結束。


    李福興還跪在那裏,他全身都在發抖,背後冷汗直冒。


    崇禎說道:“韓爌,你之前出列有話要說,什麽話,但說無妨。”


    韓爌說道:“陛下,臣是想說,望陛下不要大動怒火,要保重聖體。”


    你看看,韓爌這場麵話說得多到位。


    其實他是想說皇帝你不要在大殿上發火了,這點小事交給刑部去吧。


    要知道,韓爌是在李銘昌等人還沒有被帶進來的時候就打算勸諫的。


    說明他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但之前張家煜被皇帝嗬斥後,韓爌就改口了。


    果然都是一群老狐狸,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張晨也不仔細追問,他話題一轉,說道:“韓愛卿,朕正好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來幫朕解解惑。”


    “陛下但說無妨。”韓爌表麵淡定,實際上內心慌得一逼。


    嗬嗬,這皇帝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他哪裏是心中有疑惑,他分明就是有圈套,擺出來讓人鑽進去。


    和皇帝相處了兩年多,韓爌心裏對皇帝已經很了解了。


    但他還是要硬著頭皮答。


    張晨說道:“朕有些奇怪,昨日李銘昌被錦衣衛在街頭抓了,在昭獄裏過了一夜,為何李大人卻不知道?這不合理吧?”


    臥槽!


    果然就是個圈套。


    在朝堂上被皇帝當槍使了好多次的韓爌立刻警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簡單。


    首先,看李福興這樣子,是真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


    這基本上說明了李銘昌平日夜不歸宿是常事。


    更加側麵也說明了,北京城的官二代們的生活多麽的紙醉金迷,而這些人的老爹,也基本上放養著他們。


    這才是不合理的地方!


    這就是問題,是作風問題。


    很顯然皇帝要擰出來,把這個問題放大,來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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