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總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朱審烜就是這樣以為的。


    他帶著人攔住了曹化淳,並義正言辭地斥責道:“曹公公!這裏可是晉王府!給不給,什麽時候給,是我父王說得算!您這樣和公開搶有什麽區別!”


    對付這種**崽子,我們的曹公公自然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的。


    他嘴角揚起一絲看起來和善,但和善中透露出不屑一顧的鄙視。


    “世子的意思是,陛下在公開搶王府的糧食?”


    他一句話,就把朱審烜給說噎住了,說不出來話了。


    朱審烜能怎麽迴答?


    他漲著臉道:“你休要胡言亂語,你……”


    曹化淳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對旁邊的廠衛道:“記下來,晉王府世子辱罵天子,說天子胡言亂語。”


    錦衣衛一般都隨身攜帶一個小本本的,專門記錄平日裏詢問、偵查的事情,定期上麵會收集起來,然後匯總到皇帝那裏。


    曹化淳此言一出,晉王差點沒有跳起來:“曹公公,使不得。”


    曹化淳道:“大王,如何個使不得,本欽差代表的是天子,世子說本欽差胡言亂語,不就是在說陛下胡言亂語麽?沒事,咱隻是把實情記錄下來,然後上報。”


    “曹公公,這邊請,小王現在就帶您去拿糧食!”


    晉王朱秋桂恨不得一巴掌朝自己這弱智兒子抽過去。


    曹化淳笑眯眯道:“十萬石糧食夠?”


    “一個月之內,籌備好。”


    “五十萬兩白銀呢?”


    “這個有點難度,能不能商量一下,先籌備五萬兩。”


    “記下來,晉王府世子出言侮辱陛下,晉王並沒有阻止這一行為,有共謀之嫌疑。”


    “是!”


    “曹公公,有話好說,一個月之內二十萬兩!”


    曹化淳依然笑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份東西,說道:“大王,這是咱進山西之後,有人跟咱說的,都記錄下來了,您要不看看?”


    晉王接過來一看,頓時臉都白了。


    草菅人命、私吞良田,好家夥,連死的人的名字都在上麵,什麽時候死的,被晉王府誰打死的,有多少畝田被晉王占了。


    這種行為本來在明朝的宗室中很常見,哪個宗室親王下麵的人手裏還沒有幾條人命呢?


    可是看曹化淳這架勢,他的笑容裏透露出一股敲詐的味道。


    意思就是,大王,您看著辦吧。


    “這是有人在詆毀本王,曹公公顯然不要聽信小人之言。”


    “咱肯定是不會輕易相信的,隻是那些人,咱在想著要不要送到京師,讓陛下親自問問?”


    “曹公公,一個月之內五十萬兩,交給小王好了!”


    “大王快人快語,這邊請!”


    晉王恨不得原地爆炸,他發誓等把眼前這幾天的事情先應付過去,然後立刻奏疏皇帝,說曹化淳在這裏威脅敲詐宗室,以莫須有的罪名誣陷人。


    這叫惡人先告狀,先穩住曹化淳,再立刻去皇帝那裏告狀。


    接下來幾天,曹化淳就在太原忙起糧食和賑災款的事項來了。


    他在籌備階段,籌備至少也要二十幾天的樣子。


    而這一段時間怎麽做呢?


    當然要合理利用起來。


    剿匪分兩步走!


    一是寫信催促洪承疇快點把人拉出來幹活。


    二是立刻寫信給三邊總督楊鶴,趕緊把邊軍調一部分出來剿匪。


    為什麽剿匪要分兩步走?


    因為兩種方法同時嚐試,不同的效果才會顯而易見,更具備對比性。


    洪承疇是什麽辦法?


    以洪承疇的性格就是,滅了你們這幫反賊!


    楊鶴的辦法就是一邊打一邊安撫。


    五月一日,楊鶴接到了皇帝的聖旨,立刻帶著一批西北軍,從陝西榆林軍鎮開始,一路殺到山西。


    明末的明軍要打邊防戰不是被蒙古爆錘就是被建奴爆錘。


    可要是打農民軍,要就是爆錘農民軍了。


    畢竟農民軍的武器可能是鋤頭或者木棒,也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可以說目前的農民軍還是一群烏合之眾。


    至於曆史上,時間往後退,李自成一路暴走到北京,那時候的農民軍早就有許多明朝正規軍在裏麵了,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嘛,連山賊可能都算不上。


    例如農民軍的首領的名號,一個個都絕對是放飛自我。


    什麽神一魁、闖王(高迎祥)、曹操、掃地王、邢紅狼、黑煞神、亂世王、撞塌天等等。


    這些名號都是農民軍各個勢力的首領,名字取得一個比一個牛。


    為什麽這樣?


    這是一種比較原始的自我包裝的手段,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小老百姓一聽這名字,臥槽,牛逼!咱也跟著反了吧!


    需要這種方式來包裝的,你說他能厲害到哪裏去?


    楊鶴從出發那天才開始真正體會到無敵是有那麽的寂寞,開掛是多少的爽,或者說降維打擊是多麽的嗨。


    一路橫推的感覺確實爽,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割了一波叛軍後,另外一個地方立刻就又長出來了。


    割了一波又漲,比韭菜長得快多了。


    於是在十天之後,他就又奏疏皇帝,請求安撫叛軍。


    奏疏八百裏加急送到崇禎麵前。


    崇禎看完大筆一揮:準!


    朝廷撥多少錢?


    崇禎自己先放了個狠話:800萬兩先打打牙祭!


    這800萬兩不僅僅是平叛的,而且還用在賑災上。


    這還是第一波的錢呢?


    崇禎現在坐在皇宮裏在算河南其餘親王總資產有多少,山西的親王總資產有多少,陝西的有多少。


    有多少就拿多少出來賑災。


    有特麽的兩千萬兩就想辦法全部挖出來去賑災,去平叛!


    這就是崇禎現在的計劃,這也是他張晨的做事風格。


    要麽不做,要做就往最狠的方式去做。


    所以,動福王是第一步,動晉王是第二步,與此同時動親王,接下來還有代王、肅王等等。


    因為精力有限,叔叔們,咱一個個來,大家不要急,脖子都洗幹淨了,錢都準備好了,朕有一百零八種辦法把你們的錢挖出來,你們喜歡哪種姿勢,啊呸!喜歡哪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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