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糟糕了!”


    狐沙月早上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頭被口水弄濕了,當然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麵已經蒙蒙亮了!


    她本來計劃天不亮就就起床做家務的,比如做飯整理房間什麽的,可是昨天晚上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直到很晚才睡著了,結果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她的尾巴一下子急的翹了起來,她給狐族丟臉了。


    以前在家裏,她都是天不亮就起來給弟弟妹妹做飯做菜的,從來沒有睡過懶覺什麽的,今天怎麽一下子睡過了頭,而且她麵對的那個人,還關係到她的生死!


    雖然那個人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對自己沒有動手動腳,他專門給自己說,他修煉的是佛門內功,不會考慮男女之事,請她別擔心什麽,他人真的很好。


    搖了搖大尾巴,她從床上跳下來,躡手躡腳的向著外麵走去。


    希望那個人,不要打她……


    她的願望就是這樣的簡單。


    對了,很久之前,她在族中,有一個名號,叫做幸運的沙月。


    大家都說,她是一隻幸運的狐狸。


    非常幸運。


    ……


    沈漁手持著窄鋒刀,在院子中間的空地上習練著刀法。


    狐狸姑娘悄悄溜出來的樣子,沒有瞞過沈漁,對於她睡過頭的行為,沈漁更是沒有想過責怪。


    早上起床的時候,沈漁順手封了她的睡穴,讓她更好的睡一會。


    畢竟,昨天晚上,睡在隔壁的他,聽到了女狐狸的輾轉反側,還有睡著的時候驚恐的叫聲,以及叫做媽媽、哥哥、弟弟、妹妹的聲音。


    如果沒有沈漁出手相救,她現在已經死了。


    很久之前,他穿越到了申海城,何嚐和她有什麽區別?


    翻來覆去睡不著,忐忑不安的看著外麵的世界,遇到了不少人,遇到了艱難險阻,遇到了桂安、王思凱、杜雲飛等等,外人看他應對的非常容易,但實際上,他中間犯了不少錯誤。


    包括危險時候睡得更香,包括跑去電視台作秀,包括許許多多的事情……


    多謝老天,讓他一路走到了現在,因此上,他也一直懷著善意對待別的人。


    長刀向著虛空揮去,地藏八刀的奧秘如水一樣的流淌開來。


    前不久的戰鬥,讓他完全的掌握了地藏八刀,同時還有三路瘋魔禪杖,如今他的武功配置為白露真氣、純陽童子功、火焰刀法、地藏八刀、瘋魔禪杖,還有大漠落日圓刀法中的精髓圓字訣,這些功法,被他紮實的基本功串了起來,形成了他的戰力。


    當然,現在他施展的不是這些綜合體,而是原汁原味的,佛門的地藏八刀。


    刀光如雪,施展開來方圓數十米都是他的身影,昔日前輩高人對地藏八刀的體悟、經驗等,一一浮現在心中。


    沈漁並不擔心會有人發現他的身份,公孫小意那邊準備了一個假人拋頭露麵,而他過來的時候,也做了喬裝打扮,更重要的是武功,這個最重要的標貼。


    以前和沈漁戰鬥過的人,和熊貓戰鬥過的人,除了那些死者之外,大家都不會把這個用地藏八刀的人和沈漁聯係起來,這種原汁原味的刀手,根本和之前沈漁的武功完全不相幹。


    一路刀法施展完了,沈漁看到狐沙月靜靜的站在了一旁,目光中充滿了敬佩——她剛才做好了飯來邀請沈漁的時候,卻看到了沈漁施展刀法,一看之下看進去了,覺得每一刀都是無比的精深,對她啟發非常的的大。


    現在她還沉迷在沈漁高明至極的刀法之中,隻覺得沈漁的武功是那樣的高。


    “好了,看完了就去做飯,地藏八刀不適合你的劍路,學這個東西對你的武功沒有什麽幫助,如果你想學一點東西,我隨後教給你一點。”


    沈漁對著她說道,“但是我再次告訴你,你留在這裏,很危險的。”


    “我不怕……”


    她低聲的說道,“我……我我,我打不過了,就鑽到了林子裏,暗影先生,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做飯,會做許多事情,但是,你讓我一個人跑迴家,我不認識路。”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宿,最後覺得,還是安於現狀比較好一點。


    她是和胡耀武等人過來的,一路上坐船乘車,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要迴到千裏之外的家鄉,她真的是茫然而且毫無頭緒。


    “……那個胡耀武還真是好人,他居然沒有在路上把你賣掉了,你確定真的要留在這裏?”


    沈漁昨天以為她二十多歲,今天才知道這是一隻十六七的小狐狸,隻不過胸大一點,化妝豔麗一點,人長得嫵媚一點,以及做事情迷糊一點。


    “求求你,暗影先生,我真的不認識路。”


    她這樣的哀求著,現在城裏都是大和尚,抓住了她,把她的尾巴割了怎麽辦?


    “好吧,你隨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我對你有兩個要求,平時給我雜務幹好,勤快一點,我練武的時候你可以在跟前學習,一定要注意衛生,做飯前多洗手,千萬別把狐狸毛帶進去。”


    “嗯。”


    狐狸女委屈的低著頭,她的尾巴從來不掉毛呢……可是她也不敢爭辯。


    “第二,機靈點,千萬別被人抓了當人質,簡單說別亂跑,我幫你找迴家的路,托人帶你迴家。


    萬一有敵人來襲,你先逃千萬別管我,我不會怪你,你就是一個累贅,千萬別覺得你能幫上我,明白不?”


    沈漁的話讓年青的狐狸撅起了嘴巴,她承認自己不是沈漁的對手,可是……有必要說話這樣直接嗎,雖然他是真心為自己好,就像是以前她的哥哥一樣,平日裏總是一副臭嘴冷臉,但是遇到了猛獸時候,衝的比誰都在最前方。


    “第三,聽我的話,別質疑,明白嗎?”


    “多謝暗影先生,可是,你不是說是兩個要求嗎?”


    年青的狐女扳著手指頭,包括把尾巴加上了,怎麽算都是兩個要求,怎麽是三個呢?


    “啪。”


    沈漁一記刀背輕輕的敲在了她的腦袋上。


    “聽我的話,別質疑,明白嗎?”


    沈漁用暴力壓製住了狐狸,沒有多和她解釋,反正不久後兩個人就是路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裏待幾天。


    說不定明天兩個人就分開了等等。


    雷音寺這邊雖然公孫小意等人派了探子過來,但是能得到的情報太少,這一次來到了雷音寺的地盤,沈漁還真的沒有什麽把握。


    之前雷音寺派出幾百人的打擊隊伍,沈漁也隻能慢慢的和這些人周旋,最後靠著錢能力打了個平手,最後還是依靠計謀贏了戰爭,中間的過程很辛苦。


    而這一次,有一群人要幹掉雷音寺總壇。


    沈漁在東陽山提前預備了一個月左右,那麽雷音寺對自己的總壇預備了多長時間?


    沈漁不知道,但是雷音寺的主戰場,絕對比東明山要血腥恐怖的多。


    太陽出來的很早,當狐沙月把桌子椅子擺放到庭院之中的時候,已經有陽光灑在了沈漁的身上。


    她準備好了早餐,是蒸臘肉和麵餅,配上從樹上摘下來的的果子,以及一條才抓來的鯉魚,讓沈漁吃的很舒服。


    短短的一個小時,她就完成了生火、做飯、蒸饃等的工作。


    “你也一起吃吧,別客氣,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流浪武士,你不要這樣拘謹拘束,對了,你能給我說說狐族的情況嗎?”


    柔和的陽光,照在了狐沙月的大尾巴上,讓沈漁的手掌有點癢癢。


    “暗影先生……”


    狐沙月正想說什麽,這時候沈漁突然皺起了眉頭。


    有兩個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他們的手中還提著一個和尚。


    這兩個人的相貌很奇特,前者臉色極黑,看起來仿佛一團墨,後者則是慘白,仿佛臉上塗著白色的膩子。


    “黑白無常?”


    沈漁皺起了眉頭,這兩個人的名號在天機榜上見過,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他們最擅長合擊,因為相貌的原因,被稱為黑白無常。


    自然,黑白無常還有一重含義,代表著他們心狠手辣,見到了他們就如同見到了黑白無常一樣。


    “這就是你說的,昨天突然出現的小子?”


    他們手中提著的大和尚,那是鐵雨,昨天風度翩翩的大和尚,現在成了一個肉球。


    他的手腳都被拔掉了,耳朵和一隻眼睛不見了,臉龐扭曲的不成人形,沒有了一點點剛強和堅持。


    “小子,你是雷音寺的和尚嗎?”


    黑白無常中的老大,偏著頭,獰笑著看著沈漁。


    “不是,我隻是學過幾手雷音寺的招式,於是過來看熱鬧,看看有沒有能賺錢發財的門道。”


    沈漁嗬嗬的笑著,仿佛沒有看到鐵雨大師的慘狀。


    “對了,狐沙月,你過來,你的任務完成了。”


    白無常,對著狐沙月說道,可是狐女這一刻被嚇得瑟瑟發抖。


    她隻知道聽胡耀武的吩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級是誰,更何況,這兩個人還提著一個被這樣折磨的人。


    她就算是豬,也知道在沈漁的身邊,更加的安全一點。


    “兩位,我們無冤無仇,我想,沒有必要爭鬥吧。”


    沈漁握著窄鋒刀,凝視著這兩個人。


    他能猜出昨天發生了什麽。


    狐沙月的一批人,被鐵雨、天豹大師一行人襲擊的時候,很可能黑白無常等都在一旁窺視,等他們搞清楚這一次突擊來的人的實力之後,昨天晚上發起了反擊。


    相信同樣的戰鬥,大量的在別的地方發生,死了很多很多的人,其中不少是狐沙月這樣的無名之輩。


    正是因為他們的犧牲,讓黑白無常搞清楚了雷音寺來了多少人,從黑暗中鑽出來,襲擊成功。


    “嘿嘿,你讓我們哥們走,那麽我們是不是太沒有麵子了嗎?要不,你跪下,看看我們會不會放過你?”


    他們兩個人這一刻充滿了信心,畢竟連天豹大師都敗在了兩人手中,至於說沈漁的戰鬥力……一個用著普通窄鋒刀的人,還能有多強的武功?


    他真以為自己是宗師以上的修為?


    “你可以逃,但是,你身邊的那個小狐狸就跑不掉了,我們最喜歡的就是吃紅燒狐狸,到時候放到鍋裏……”


    白無常陰森森的說著,說的話讓狐沙月瑟瑟發抖,他們真正的目標是沈漁,戰鬥時候敵人的情緒不穩,這樣十成的武功也隻能發揮八成。


    “我總以為,大部分人都是聰明的。”


    沈漁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把窄鋒刀的刀鞘扔掉了。


    “聰明人,不會莫名其妙的找事,不要主動把自己放到了危險之中,不要總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然後見到人都想懟,你們兩個這麽囂張,是梁靜茹給你們的勇氣嗎?”


    沈漁最後一句話,黑白無常完全沒有聽懂,但是不妨礙他們聽懂了沈漁聲音中的嘲諷。


    可是,他們一點都不害怕。


    他們名為黑白無常,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先天高手,兩個人合擊的鞭法,堪稱風雨不進,萬物不傷,麵前的小子,他們真的不認為他能夠翻出什麽浪花。


    今天他們過來,隻不過因為狐沙月的原因而已。


    黑無常好色,所以手下會為他提供合適的女子。


    江湖中藏龍臥虎,誰也不知道那些容顏出色的女子背後會有什麽人,或者被什麽人關注,吃過兩次虧之後,黑無常選擇了更加隱蔽的手段。


    胡耀武是他的手下,也兼職某些事情,狐沙月以為碰上了好的良人,卻沒有想到,胡耀武隻是一個棋子而已,他以訂婚為目的把狐沙月騙出來,以後把她獻給黑無常。


    這也是為什麽到現在,狐沙月還是清白之軀的原因,她以為胡耀武的君子,但實際上她不過是被大人物預定了。


    “殺了我……”


    突然間,被提在了黑無常手中的鐵雨和尚,這樣的說道。


    一行血淚,從他瞎掉的那隻眼睛中流了下來。


    “阿彌陀佛。”


    也就是這時,沈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宣了一聲佛號。


    他雖然看不慣雷音寺大和尚們的所作所為,但是黑白無常的手段,實在是太苛烈過分了。


    一道黑色的鞭影唿嘯而來,動手的是黑無常,一條六尺長的軟鞭,刷的一聲如同毒蛇一樣刺向了沈漁。


    他的長鞭是以金發吼獸的毛發摻雜著血蠶絲編製而成,神兵利刃都無法傷害到此物,他現在就要廢掉麵前的年青人,然後狠狠的折磨他。


    他很不滿意他的冷靜和漠視,仿佛自己一方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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