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長劍如水。


    沈漁靜靜的抿著茶水,看著青色的長劍。


    嚇唬誰呢?信不信我變成熊貓糊你一臉?


    不過……麵對長期被家暴,各種抑鬱和心情不好的大齡漂亮離異精英小姐姐,沈漁覺得,還是要和她好好的談一談。


    幾個月前,和張嬌談起了當年她造反的故事,沈漁很好奇,為什麽張嬌能忽悠起來那麽多人?


    有超凡者的世界,要造反就隻能靠超凡者,張嬌怎麽能忽悠那些超凡者背叛自己的階級呢?


    漂亮的大姐姐拿著長劍,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憑良心說,沈漁也有點同情她,身為大型企業、跨國集團二把手,生活幸福事業有成,然後碰上惡意收購企業破產,家庭被毀,老公逃亡,還要在大惡人的手下辛苦幹事,最後想要報仇都拿不出決心,舉著長劍哆嗦的仿佛自己已經把她給斯德哥爾摩了。


    或者說,她隻是想出氣?


    唉……


    沈漁也不是那種黑心老板,人家幫你賺了錢,讓人家罵兩句還不行嗎?


    “小意姐,你先坐下,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的激動,你看,我的大好頭顱在這裏,你要砍下去很容易的,但是,能不能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想告訴我,我殺了你,沒有什麽好結果是不是?”


    她的臉氣得通紅,眉目中帶著火焰一樣的烈性,長劍在手中擺動了幾次,卻始終沒有刺下來。


    “對,你占據了優勢,揚州城在你的掌控之下,我殺了你我也活不成,公孫家會毀掉,你現在重用我,我沒有理由殺了你……”


    公孫小意越說越生氣,全身上下氣的發抖發冷。


    這個男人真的以為吃定了她了?


    “或者說,你以為這些東西,能阻止我的複仇?”


    “唉……”


    沈漁歎了一口氣,把茶水一飲而盡。


    “我說大姐呀,我早說過,我和你沒有私仇的,我又沒有侮辱你,和你的爭執是為了求活,你讚同這句話嗎?”


    “沒有私人恩怨?”


    沈漁這句話噎住了公孫小意,沈漁他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


    某間別墅中。


    “你覺得,公孫小意會不會突然起意,一揮手,砍下了沈漁的狗頭?”


    無聊的坐在了房間的椅子上,楊玉真的屁股下麵仿佛有刺一樣,翻來覆去的坐不住。


    “應該不會吧,公孫小意就算是再白癡,也不會相信高適的話。


    我能猜到高適會怎麽勸說公孫小意,必然是各種的柔情,各種的承諾,說我一定會對你好,我發誓這輩子不會辜負你,但是……這種中年男人的話,能相信才見了鬼了。”


    青陽郡主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對著楊玉真說道。


    “可是,根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沈漁也沒有說什麽柔情蜜意的話,給公孫小意各種承諾,說什麽我一定會對你好,不會辜負你的等等,他把公孫小意當做牲口用,什麽事情,什麽重活都交給了她來處理,你覺得這樣做,公孫小意會喜歡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他想怎麽做……”


    低下頭,眼睛中有著一抹精光閃過,青陽郡主輕聲的說道。


    沒有注意到這一縷精光,楊玉真繼續發表了意見:”唉,他明知道公孫小意不敢傷害他,就這樣的肆無忌憚,唉,他不應該這樣的拉攏人的,他實在是太缺德了……”


    楊玉真歎了一口氣,隻要公孫小意有一絲絲的理智,她都不會殺掉沈漁。


    她沒有選擇,她沒有一絲絲的選擇。


    ……


    她靜靜的站在了門裏,聽著公孫小意和沈漁的談話。


    沒有唿吸、沒有心跳,整個人仿佛一塊枯木沒有了生命,她就這樣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為了那決定性的一擊。


    五年前,她蒙受了公孫小意的恩惠,今日她遇到了劫難,於是她遠涉千裏來幫她。


    無論是帶著她走,還是和刺殺沈漁。


    這一切,取決於公孫小意的決定。


    ……


    大門口白發的老人抽著旱煙,白色的煙霧繚繞在他身體的左右,和他滿頭白發混合在一起。


    院子裏兩個人的談話,一絲不漏的傳入了他的耳中,公孫小意的傷心、難過和祈求、怒罵,每一份都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一點。


    他在等著公孫小意的決定。


    長長的旱煙兩尺多長,宛如一把短槍一樣,如果捅人,一定能捅死。


    ……


    沈漁靜靜的看著公孫小意。


    他的姿勢放鬆,沒有防禦,這種情況下,隻要公孫小意想要殺他,第一招他就會輕傷,第二招重傷,第三招就會死。


    就像是他放心的和公孫小意一起來到了這個小院子裏麵一樣。


    手在不停的抖動,最後,公孫小意放下了手中的劍。


    她的眸子中充滿了絕望和傷心,還有無奈。


    “你說得對,或者說,你預測的沒有錯,我是不會不敢傷害你的,沈漁,我隻想和你約定,我幫你三年,這三年裏你怎麽對我都可以,我聽從你的一切吩咐,你要承諾三年後放我走,放我自由,可以嗎?”


    她這樣的說道。


    “唉……我說公孫姐姐呀,你這個人未免太悲觀厭世了吧?


    怎麽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和壞人一樣的存在,我做錯了什麽?”


    沈漁無奈的攤開了手,一副你說說我錯在了哪裏。


    “你!!!!!!!”


    公孫小意被氣得淚水點點滴滴的流了下來,她本以為沈漁會說兩句安慰的話,然後君臣相互體諒,這件事就過去了。


    或者說,把這個時間延長五年十年。


    “好的,是我的錯,主公,我不應該發脾氣,我不應該把你叫過來,說這麽多的話。”


    她收起了剛才的激動,迴複了高夫人溫柔典雅的姿態,仿佛臉上帶著麵具,向著沈漁道歉。


    “主公,還想吃點飯後的糕點嗎,我……”


    “等一下,小意姐,我這幾天也想和你好好的談談了。”


    讓她坐下來,沈漁給她倒了一杯茶。


    “我們家鄉,有句話老話,黑夜給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小意姐姐,以前的生活經曆,讓你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戒備和恐懼,不會相信有救星從天而降,也不相信有人會無私的付出,可是,小意姐姐,你摸摸胸口問問,我打下揚州城,是為了錢、為了權、還是為了色呢?”


    這句話讓公孫小意無話可說,除了最後一句之外,前麵的真的不好解釋。


    除非那個縹緲無蹤的太平道。


    “小意姐,我從來不認為我控製了你的生死、父母、女兒,就能掌控你,我也不屑於用這方麵的東西來掌控人。


    我甚至不需要你成為我的屬下,隻不過現在大家這樣稱唿比較好一點,我更希望,你叫我一聲同誌。”


    沈漁的話,讓公孫小意睜大了眼睛。


    “同誌?”


    這個詞讓公孫小意有點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這十天,你過得好嗎?”


    沈漁微微的搖了搖頭,指了指揚州城,“你每天處理這麽多事情,事物,我有沒有妨礙你,指責你?”


    “沒有。”


    “你年少時候的誌向是什麽?”


    “我……”


    她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你以前是高夫人,錦衣玉食、萬人推崇的高夫人,但實際上,不過是你丈夫權術之下的玩偶而已。


    你為他收買人心,他卻利用你的威望,一次次的給高家謀求更多的利益,你幫了許許多多的人,卻也害了許許多多的人,比如孫雀兒,他家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孫雀兒是揚州城的一位軍官,因為拚死作戰被連續的提拔,但是某一次的功勞,高家某個人看上了,要拿走,他不樂意卻被暗殺。


    “你主持徹查此事,找到了真兇將其流放,但最後才知道殺人的是你的丈夫,真兇是被汙蔑的,一石三鳥打壓了高家的旁支勢力,又提拔了忠心於他的人——孫雀兒忠心與你,所以就被你丈夫犧牲了。


    這些肮髒齷齪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時時刻刻在揚州城發生!


    販賣人口的、逼良為娼的、放高利貸逼人全家自殺的,揚州城內有多少?鎮海節度使內部有多少?


    你是一個好人,這些年一直努力的把事情做好,同時不得不一次次妥協,讓步甚至是默認,因為你的權力,來自於高大帥,而不是朝廷的律法,不是良知。


    這十天來,外人看到我把你拚命的用,但是我想你應該很高興吧。


    大亂才能大治,我讓你放手大幹,殺的人頭滾滾,殺的天翻地覆,殺的痛快淋漓,殺的大家都說好!”


    進入了揚州城之後,沈漁直接把一百龍鱗衛交給了公孫小意,讓她在城裏進行大掃除,幹掉城裏那些黑暗的勢力,賭場、女支院、高利貸等一大批沉澱幾十年的產業,沈漁給了她最大的權力,承諾你抄這些人的家弄到的錢,我分一半撫恤你的人!


    公孫小意的手下這次損失慘重,很多人看到了她之後哭的淚水漣漣,沈漁給錢讓公孫小意非常的意外,而掃平黑惡勢力更是讓公孫小意無話可說。


    一般來說,外麵的力量入主之後,最多是殺幾個首惡分子,敲詐一大筆錢,或者換上自己的人,畢竟賭場、女支院等來錢很快,是聚寶盆,那裏有沈漁這種連根拔起的手段,這樣做很劃不來。


    “我喜歡這樣做,不行嗎?”


    沈漁這樣迴答的,得了命令的公孫小意也發了狠。


    這些賭場、x院和高利貸的人,一個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既然沈漁下令了,那就殺殺殺吧,殺的人頭滾滾,殺的全家死光,殺的……弄出了一大筆錢,然後其中的一半豐厚的撫恤了她的手下。


    這十天裏,她掌握了從來沒有掌握過的權力。


    以前,她如同狗一樣的生活著。


    要想辦法討好丈夫,要想辦法平衡關係,要竭力維持好下麵,還要經常被出賣、被敲打、被利用,殺個畜生都要被各種說情。


    可是這十天裏,她很累,非常的累,可是她從來沒有如此的痛快淋漓過,她想做什麽,沈漁隻會批示一個“可。”


    她想殺什麽人,沈漁會問她人手夠不夠?


    許許多多她一直想殺的人,想幹的事情,就這樣,在十天裏幹成了。


    “你隻是一條狗,你隻是沈漁放出來的一條惡犬,他讓你咬人你就去咬,他讓你殺人你就去殺,你這個笨蛋,他把你利用完了,一定會拋棄你的,用你平息眾怒,用你來當替罪羊,你的下場會很慘,很慘!”


    一個被她吊死的家夥,臨死前在高台上這樣的大叫著,而自己家族裏麵的人也是這樣的勸說她的。


    “別太狠了,妥協一點,這些事情自古以來都存在,你清除不了的,你要提防沈漁,你……”


    可是……


    到底什麽時候,她才是狗?


    “我不需要下屬,我不想要奴仆,我想要的是一群誌同道合,願意和我一起奮鬥的朋友,簡稱同誌。


    如果你相信我這個人,就請把你的夢想、信念托付給我,我會努力的幫你完成,建設一個更好的組織。


    小意姐,你才二十多歲,不要顯得那樣的老成,家庭的失敗、事業的挫折不算什麽,你還可以重新開始,大不了以後再找更好的,建立起更好的成就,別如同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一樣,覺得這輩子完蛋了。”


    “呸。”


    不知不覺中,公孫小意臉上的悲傷被笑容代替了,沈漁說到了最後一句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啐了一口。


    她從沒有相信過高適。


    在大企業中受到了各種排擠陷害的女精英,她前麵十來年都是各種的委屈,現在有了獨當一麵甚至是自主創業的機會,她會迴到原來烏煙瘴氣的家族企業?


    “小意姐,我修煉的是純陽童子功,這個功法有一個很好的副作用,就是可以和美女們做朋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產生什麽不好的念頭。


    男人的一大錯覺就是她喜歡我,可是我從來不會這樣認為,你們跟隨我絕對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我能和大家一起實現夢想。


    我不會采用某些惡心的手段,來讓自己淩駕於你之上,讓你服從了我等等。我隻希望你成為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把揚州城的事情幹好,然後闖出一番大事業。”


    公孫小意不說話,隻是用看著怪物一樣的目光看著沈漁。


    沈漁有句話沒有說錯,如果換做別的男人俘獲了公孫小意,那麽各種各樣的花樣那就早就開始了,從頭到腳的在她每一寸肌膚上打上烙印,可是這個男人,卻……


    “阿嬌老婆,你當年創業時候,為什麽手下大部分都是女人,最後還讓劉家竊取了勝利果實呢?為什麽男性那樣的少?”


    沈漁之前,這樣的問過張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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