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大力功,練神力、練筋骨、練臂力。


    釋迦擲象功,練投擲、練全身,練攻擊。


    都是不需要天資的笨武功,所需要的就是天天打磨身體,投資石塊、標槍。


    兩種功法結合在一起,投擲出來的足有十三斤重的短矛,威力有多大?


    唐門的漫天花雨,號稱十二朵金花漫天飛舞,可以封死所有的躲避路線,蘭若寺的菩提子蘊含二十一種變化,誰也無法空手接住,可是,這些江湖手段吹噓的再高明,沈漁也寧可麵對前者而不是後者。


    一瞬間,沈漁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的身體正在往前!


    八根短矛直射沈漁,完全擯棄了任何花巧,就是以赤裸裸的暴力取勝!也就是這時候,沈漁的手腕一揮,一根黑白色的軟鞭甩出,正纏繞在一根柱子上,他拉著軟鞭順勢改變了方向,一個翻滾神奇般的向後挪移了一米的距離。


    隻有真氣達到了【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的【內三合】境界,才能間不容發的做到這一點!


    蹦蹦蹦!


    被以龍魔大力神功加上擲象功扔出來的鋼矛,深深地沒入了青石地麵中,而沈漁的身子一個翻滾又一次迴到了院子裏。


    他的身後,是另外一批高手!


    也就是這時,方捕頭突然拔刀擋住了沈漁的身後。


    “我說了我保證他的安全,你們要幹什麽?”


    長刀揮舞之間,他狠狠的瞪了沈漁一眼,他這一次抵擋,無疑為沈漁贏得了一線生機。


    這一次,敵人很多很多,高大人和他的四名護衛,不遠處的六位甲士,門外的一群擲矛手,以及隱藏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的敵人!


    這是一個死局,敵人非常重視沈漁,如果沈漁進入了地牢,高大人帶著侍衛連同甲士們堵死了地牢大門,沈漁就隻能在裏麵被逼迫死戰。


    “走啦,走啦!”


    方不平捕頭大聲的唿喊著,手中的腰刀唿啦啦的和身邊兩個人戰鬥,沈漁也沒有多說,一轉身衝向了小院。而他的身邊突然多出了好幾道煙霧,而他就在煙霧繚繞之中,衝向了院子的某個角落。


    這裏是敵人的地盤,絕對不能戀戰!


    有兩名護衛衝上去想要攔住沈漁,下一刻他們外露的肌膚隱隱發痛,雖然他們屏住了唿吸,可是沈漁發出的毒煙居然可以直接傷害到人的肌膚?


    ……


    距離地牢百米的地方,一座高樓上。


    兩名衣著華麗的人正站在其上,觀看著現場的比鬥。


    “這個小家夥的武功,還真的不錯。”


    並不是為了觀看比鬥而在這裏,隻不過這裏能夠看到城裏的種種景色。


    今天晚上,大家在這裏談論某件重要的事情,卻沒有想到,看到了發生的一切。


    高大帥聽說了沈漁的名字,本以為這件事很容易解決。


    雖然這個人很聰明,沒有服用衙門裏送去的飲水食物,但是騙他到地牢裏也是一樣,結果這個人居然如此的警覺,或者是執拗?


    “他知道你我之間的事情嗎?”


    說話的是另一個白衣人,他帶著白色的傀儡師的麵具。


    “他不知道,真正知道真相的也不過三四人,剩下的,隻是執行任務而已。”


    高大帥嗬嗬了兩聲,有點顏麵無光,下麵的戰鬥還在繼續,出動了那麽多人,居然沒有擒拿下張寶?


    “高大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件事做的不錯,隻不過那個小家夥太滑溜了,武者,真的是很麻煩的存在。”


    白衣男子同樣的笑著。


    “是呀,修煉到一定地步的武者,真氣渾圓如意,生生不息,想要在空曠的地帶抓住他們,需要十倍以上的人手才行,這個張寶,可惜了……”


    高適高大帥歎了一口氣,舉起了酒杯向著正在逃竄的沈漁致意。


    他能到這種地步,幾乎能逃出去已經非常的了不起了,可惜,自己設定的圈套,他又怎麽有機會呢?


    “定!”


    就在沈漁身體一個翻身,越過庭院院牆的時候,有人突然喝了一聲,一道黃光衝天而降,射向了沈漁。


    這是最頂級的束縛靈符,專門用來擒拿別人。


    而且這種束縛靈符使用條件也非常苛刻,但是現在,準備的時間足夠了,至少能困住他一炷香的時間,就算是他武功再高,也會全身無力、僵硬甚至不能動彈!


    可是……就在黃光從天而降的時候,沈漁揮動著手中黑白相間的軟鞭,居然將黃色的光芒抽散!


    “怎麽可能?”


    口中發出了難以相信的話語,靈符師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是龍虎山有名的道士,發出去的靈符被真氣、絕招甚至血氣破了都很正常,可是現在,這個人居然揮動著一根黑白相間的鞭子,就抽開了靈符?


    那根鞭子是什麽?


    為什麽會有那麽厲害的能力?


    是什麽神兵利器?


    最強的,大家都放心的地方,結果一下子出了紕漏,也就是這樣一個耽誤,沈漁的身體終於消失在了遠處。


    ……


    衝出了小院,外麵是繁華的夜景,揚州城有著不夜之都的名號,這裏聯通南北,不時有男女行走在大街上。


    沈漁衝出了院落之後,身體迅速一縮,如同毛球一樣滾入了一輛馬車的下麵,手指一彈,幾枚碎銀子射出,正好擊滅了兩盞花燈,周圍一下子暗了下來,下一刻沈漁就從馬車下麵鑽出來,衝入了不遠處一家酒樓之中。


    危機還沒有結束,今天晚上的追逐還在開始。


    揚州城,是高大帥的揚州城,沈漁雖然不清楚為什麽高大帥圍殺自己,但是這一刻,他要做的就是先逃出來。


    背上火辣辣的痛,衣衫已經破碎,那是高丹臣擊中了一拳的結果。同時還有兩處經脈有點難受,連氏兄弟後來又擊中了他兩次。


    連家兄弟說的沒有錯,沈漁現在的武功,強於內力而弱在招式,平日裏用刀就是普普通通的刀招,講究簡單明了,倉促修習的火焰刀也是一種以雄厚招式來戰勝敵人的武功,並不講究精巧深奧的變化。


    和一兩個敵人戰鬥,他不害怕,但是對手人多當然就在招式上出了問題,更何況這些不要臉的人聯手對付他。


    走入了酒樓,直接從大堂中走過,也就是這時,二樓的露台上,傳來了聲音。


    “張先生,你還好嗎?”


    說話的是苗玉娘,也就是這幾天沈漁跟隨學習符咒的那名女子,她很是驚訝的看著沈漁,這個武功高強的年青男子,遇到了什麽,他不是去了衙門嗎?


    “高大帥設計圍殺我,那個老車夫就是高大帥的手下!擄走女孩的是他的人!”


    沈漁毫不猶豫的大聲的,把自己猜測的真相說了出來,他才不是那種被人冤枉了,沒有切實證據就如同悶口葫蘆,被人追殺幾百年都不說兇手是誰的人。


    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被高大帥的手下圍殺,沈漁不清楚高大帥是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是別的原因,但是既然你要殺我,就別怪我加油添醋!


    “你說什麽?”


    苗玉娘楞了一下,沈漁說的話讓她整個人都驚訝了起來。


    “胡說,高大帥要是要找女人,很輕易都能找到更多,他沒有理由抓女人,你這個人瘋了,當街汙蔑高大帥的清白!”


    一旁有人站了起來,大聲的駁斥著沈漁。


    “抓住他!”


    就在這時,沈漁的身後傳來了叫喊的聲音,沈漁看到連家兄弟追了上來。


    “大帥下令,擒拿此人,賞金百兩!”


    “這個人是刺客,今天刺傷了高丹臣大人,快點抓住他!”


    “嗬嗬。”


    沈漁也沒有多說,身體一轉,向著另一邊的逃去,等到連氏兄弟過來之前,沈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苗玉娘從酒樓中走出來之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她被詢問了不少沈漁的消息,包括他符咒練到了什麽地步,他住在哪裏等到,好在她和高少帥的關係不錯,最近高少帥有意納妾,讓她成為他的外室,雖然這件事還沒有談妥,不過大家也給她留了三分顏麵。


    “那個瘋子說的謠言,你們談都不要談,要是誰敢在外麵嚼舌頭,別怪帥府不客氣!”


    被帥府的人警告了之後,苗玉娘終於解脫了。


    “唉……”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二十六歲的美麗大姐姐隻覺得心神俱疲。


    弟弟病弱,父親又走得早,道館隻有靠她來支撐下來,上麵的老人不服她,外麵的人垂涎道館的產業,比如那個高少帥,居然說要娶她當外室?


    不過是看上了她咒符師的能力,還有道館的產業罷了,然後打著為你好,拯救你與水火之中的模樣乘人之危!


    嗬嗬……等真的嫁過去了,就要想辦法,放下一切尊嚴討好男人,這樣才會在他身邊有一個位置,不然遲早是病死溺亡的下場。


    唉……被這些事情逼迫,她都有心聽米夫人的話,投奔廣元縣的沈漁去了,米夫人說的好聽,那個沈漁人品極好而且才十六歲,年輕英俊好忽悠,做事情方方正正聽人勸,柏青霜和溫嫵媚都不知道怎麽誘惑男人,解語花這時候隻要派人過去,很快就能把他的前幾個娃給預定了。


    唉……當時苗玉娘是拒絕這種提議的,畢竟她的家人族人都在揚州城,但是……那個人的小還丹真香呀,弟弟服用了一顆之後,身體好了一些,如果能長期服用多好,可惜米夫人不願意和那個人接觸了,表示丟不起那個臉。


    唉……


    她繼續歎息,今天晚上的歎息比以往多得多了。


    鎮海節度使內部現在是浪潮洶湧,三次戰敗,損失了龍鱗衛和兩萬大軍,卻連敵人的真正實力都沒有搞清楚,帥府上下吵成一團,不知道多少心懷不軌的在其中興風作浪。


    下麵,也許一步走錯,帥府就會完蛋。


    比如帥府現在要出動大軍擊殺沈漁,那麽這名領兵的大將,會得到極大的權力,至少統帥兩萬以上的軍隊,糧草、軍械、地方管轄權等等(鎮海節度使無法接受第四場大敗了,必須放權)……那麽這名大將萬一統帥大軍突然調轉兵鋒,直接自立或者幹脆對付高大帥呢?


    比如這一戰如果再敗了,周圍的節度使會怎麽做?


    平日裏看起來固若金湯的鎮海節度使,居然有著傾覆的危險。


    而她們……這些依靠著大樹生存的人們,該怎麽吧?


    十九年前,她和父親去了青州城,正好遇到了節度使下麵的牙兵作亂。


    那場變亂中,長槍如林,利箭如雨,身穿堅固鎧甲的精銳牙兵帶領著大軍,把青州城變成了血肉磨盤,無論是多麽高明的武者、多麽曆史悠長的家族,都被一點點的磨成了粉塵,隻因為站隊站錯了。


    武功再厲害,碰上了同樣練武、披甲、用箭而且配合起來的對手,也會敗亡。


    那麽,苗家呢……


    歎息著上了馬車,吩咐著車夫直接迴家,也就是這時,一隻手,突然從她屁股下麵的座位中伸出來,握住了她的小腿。


    苗玉娘的小腿白皙而柔軟,肌膚晶瑩如玉,隔著襪子被這樣突然襲擊之後,整個人都動彈不了了。


    不是因為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親密的撫摸,而是這個人製住了她的穴道。


    然後,一個人骨骼發出了哢嚓哢嚓的細微響動,從不可能藏人的狹小空間中鑽了出來。


    這時一位麵目枯黃的男子,也是她的熟人。


    這三天來她耐心的向他傳授咒符方麵的知識,也從他哪裏賺了四百兩以上的銀子的利潤。


    她覺得他很有咒符方麵的能力,她也認為張寶是不錯的人,練習符咒的時候從不亂來,沒有覺得漂亮的小姐姐對自己有意思,會不會倒貼等錯覺——教員是因為你付錢對你好,但總有人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想要和漂亮的大姐姐發生更進一步的關係。


    這樣的學員很好很好,可是現在……


    苗玉娘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恐怖畫麵,這些年解語花有些姐妹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也有女孩被人禍害,而麵前的這個黃臉漢子呢?


    “別亂動,不然殺了你。”


    男人冷酷無情的說道,鄙夷的甩了甩手。


    他剛才碰到了她的襪子,總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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