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美人如畫,沈漁的眼睛撇了撇,想讓李思離開,讓他和小喬好好的二人世界,監督一下這幾天她的數理化學習的怎麽樣等等,可惜李思就那樣懶洋洋的躺在了躺椅上,一動不動。


    “沈叔叔……不,沈哥哥,我先走了。”


    喬蘭微微的笑著,掐了一下沈漁的胳膊,臨走時候放了一個小毒牙,然後離開了陽台。


    沈叔叔是壞人,編排了自己那麽多不好的東西!


    “為什麽叫我沈叔叔?”


    沈漁顯得有點疑惑,那天見喬蘭時候,他裝扮是中年人,帶著假胡子,但是後來……他現在也算是美少年呀,私下這樣稱唿沒有什麽,但是當著李思的麵,這樣稱唿自己,會不會被人看成變態?


    “唉……李大人呀……你不知道沈漁那個人,這麽說吧,我總覺得他骨子裏很老了,大概有二十七八甚至三十多歲年齡,那麽,如果一個二十七八,沒有結婚的年青人,有一天,碰上了一個純潔可愛,乖巧聽話,小鳥依人的十三歲的女孩,這個女孩親密的叫著他叔叔,沈叔叔,她就這樣的叫著,並將一切托付給他,那麽,你認為,這個二十七八的年青人,會為這個女孩做什麽?或者說,就算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碰上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叫他叔叔,他會不會熱血上頭?”


    李思用著一種很誇張的語氣複述著曹安的話,曹安在京城為喬蘭求情,專門見了李思一麵,把對曹憲的話,對李思說了一遍。


    “這個混蛋!”


    沈漁閉上了眼睛,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的形象呢?


    “你們這些大人也是,聽了就聽了,為什麽要讓喬蘭也聽到呢,你們……”


    “沈漁……你做的可是比我們過分的多,你編寫的劇本,十一個大男人,一個女孩,你以為她沒有看到……還有,你的心到底有多麽肮髒,能想出這樣的劇本!”


    “那是曹安提議的,完全不關我的事情!”


    用手指在桌子上寫了這樣一行字,來防止有竊聽的裝置。


    這件事真的不能拿出來說,雖然是自己做的,但是堅決不能承認,汙蔑自己清白的事情,沈漁往往隻是微笑,或者是把黑鍋交給曹安。


    “真的?”


    李思的眼中充滿了的恍然大悟,她留在了陽台上,和沈漁聊天,目的就是想要搞清楚,曹安到底想要做什麽!


    真以為李大人願意大庭廣眾之下被潑了一杯酒,如果沒有天大的利益,或者別的補償,沈漁現在早就被剁掉某根器官了!


    曹安,才是真正的關鍵!


    “對,就是曹安做的,他還想繼續利用小蘭,在我的大力阻止下,不然她的故事要淒慘很多倍!”


    沈漁繼續寫道,一切都是曹安的錯,這次的事情完了之後,一定要爭取把黑鍋背在了曹安的身上!


    ……


    走入了辦公室,曹安打量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


    這是帝都執法局的總部,曹安的辦公室,不過他一年到頭忙著各種的外勤,迴到帝都主要是陪老婆孩子,辦公室很少來。


    把辦公桌上麵的相冊、擺設一一放到了紙箱子中,從今以後,曹安就會離開這裏。


    “小曹,你真的沒有必要請辭的,我們都知道你沒有錯,你受委屈了。”


    後勤處的處長,以一種義憤填膺的聲音說道。


    七天前,曹安以一封措辭嚴厲的控訴書,加上一份措辭更加嚴厲的辭職書,結束了他十八年的軍旅生涯。


    這兩份文書裏麵,曹安講述了自己為營救喬蘭做出的種種努力,然後遇到的種種冷漠,以及後來他為什麽要去申海城,衝擊看守所,親手營救喬蘭。


    這兩份文書中,曹安承認自己不應該以帝國少將身份衝擊看守所,但是他覺得應該這樣做,因為不能寒了海外遊子的心,有些事情比天還要大!


    他直接以鼠目寸光、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來形容上麵!


    什麽叫做打臉,這就是打臉,曹安把皇室、外交部加上一大群官僚的臉打得啪啪響,還把不能說的問題擺到了明麵上。


    於是,就在昨天,上麵開會,通過了對曹安的處理決定。


    最嚴厲的懲罰下來了,這還是曹安有許多老朋友,很多人為他求情,加上他這些年功勳累累的結果。


    首先,沒有轉入預備役等,而是直接因為處分而退役。


    第二,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比如衝擊看守所等,退休前沒有提升一級職務,而是降職以上尉身份退役。


    這個處理結果,讓許多人覺得曹安真的太傻了,也有不少人為曹安抱不平,因為這件事最扯淡的是,上麵一開始還不想用這樣的手段處理曹安,而是讓監察處清查曹安的個人資產,企圖用貪汙等手段來把曹安搞下去!


    執法局監察處的那位長官,直接把茶杯摔倒了皇室女官的臉上,命令她從房間裏滾出去!


    給我爬!


    進入監察處十八年,曹安總是處理最難最麻煩的案件,而這些案件處理結果是,國庫和監察處的金庫財源滾滾!


    越麻煩、越危險的案件,得到的收益越多,比如申海城杜家的案件,曹安給上麵上繳了二十一萬銀元的現金。


    是不是感覺有點少?杜家最輝煌的時候,可是號稱杜百萬的,但是無論是國庫,還是執法局,都對這個結果非常的滿意,滿意的不得了!


    要讓別的人下去,能有四萬銀元,都非常的了不起!


    地方大戶倒台,收歸國庫一分錢沒有,為什麽?


    銀行查扣房產,地方扣押商品,經手人給自己弄錢——人家冒了危險查案等等,難道不能自己留點錢,萬一自己死了,老婆孩子怎麽辦?


    這是明規則,大家都這樣做,很多案子查完了,國庫和執法局隻落得九牛一毛,但是還無話可說,畢竟案子解決了,事情解決了。


    而執法局的金牌打手曹安,他無欲則剛,不但和地方上把各種關係處理好了,還能給上麵帶來滾滾的收益,他在執法局的十八年,居然有人敢說他貪汙?


    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他,大家都知道他是怎麽樣的人!


    是的,當然有一些錢去向不明,但是這些錢根本不能追查,也不應該查,那百分之二的抽成,是曹安用來收買眼線、撫恤手下等的支出,比如曹安犧牲的手下,除了一筆額外的撫恤金之外,家人每個月都會有一筆不大但是穩定的匯款,遇到重大事情,也可以去找曹安,他一定會處理的很好。


    這是買命的錢,這是那些人出生入死能夠安心的錢,這筆錢怎麽查?


    曹安執行的,都是最危險、最麻煩的工作!


    他自己平時喝茶吃飯,非常簡單,能將就就將就,逢年過節給領導送禮都是一條煙一袋子水果就了事了。


    這樣的人,你們要以貪汙的名義把他搞下去,你們是腦子進水了嗎,你們以為他和你們一樣嗎?


    對不起,我腦子沒有進水,我不想被人背後打黑槍,我要旗幟鮮明的表明立場,一點馬虎不得。


    “沒事……辭職了也好,我就可以多陪陪老婆孩子了,老錢,再見。”


    曹安微笑著說道。


    “老大他們在外麵等你,今天晚上會有一個盛大的告別儀式,曹兄,你可千萬要參加呀。”


    後勤處的老錢是非常非常佩服曹安的,做人做到了這種地步,明知道曹安從此前途無亮,但是執法局的幾位老大也堅持為曹安辦一個歡送晚宴,冒著得罪別的高官的可能。


    為什麽,不為什麽,就是為了感謝。


    地方上查案弄到的錢,執法局和國庫是七三分賬,而且這些錢和跑項目跑下來的不一樣,完全是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這樣的人,要不是得罪上麵得罪狠了,而且把事情鬧得太大了,執法局一定會拚死保護他的。


    “小曹,老大問你,願不願意返聘迴來,工資獎金翻十倍,還有提成的……”


    ……


    申海城。


    “我的頭好痛,你們這些混蛋,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呀!”


    另一邊,大漢帝國的長公主劉蘋蝶,捂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溫文爾雅的她,有著端莊賢淑的美名,絕美的麵容,配上柔順而亮麗的烏發,以及明亮會說話的大眼睛,走到哪裏,都是人們注視的焦點。


    二十歲之前,她一直是個溫柔端莊的人,可是現在,當了十年的長公主,真正執掌權力的長公主,她有了不少的改變,以前絕對不會如同現在這樣,脾氣有點暴躁,罵人混蛋等等這種不雅的字眼。


    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件都把她弄得焦頭爛額,從李思那個賤人的哪裏,她能感覺到一個陰謀,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


    能讓李思那個賤人掩蓋不住嘴角的笑意,能讓她心甘情願被潑了一杯酒在臉上?


    “可能和曹安有關。”


    身邊的女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個人站出來,迴答道。


    “曹安,是他?他前不久為了那個小女孩來向我求情,你們建議我晾晾他再說,怎麽了,他做了什麽事情?”


    大漢帝國的長公主,用一種極為意外的語氣問道。


    總有人覺得,上位者是無所不知的,但實際上,上位者所能接觸的消息,往往是被身邊的人所控製,尤其是碰上大簍子的時候,身邊的人想的是先瞞住老大,自己把問題解決,然後全世界人都知道上位者沒有穿衣服,但是國王還是高高興興的裸奔。


    “我們的人找了執法局的監察處,讓他們查曹安的經濟情況,想要嚇唬嚇唬他。”


    “你們腦子……進水了嗎?”


    劉蘋蝶用一種極為驚詫的語氣問道。


    “是下麵的人不懂事,他們以為曹安和別的官員一樣,於是就這樣做了,結果……”


    長公主的女官,苦笑著說道,這是帝國的套路了,皇室碰上不聽話的官員,就用監察處的人去解決問題,尤其是曹安這種,一天到晚沾錢的人,一查都是各種問題,然後,就任由他們拿捏。


    所以,五皇子就讓人這樣去做了,然後……


    “這真是……”


    長公主捂著腦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查一個人很容易,但是查一個人也很難,你是小蝦米一天到晚查三次你還要賠上笑臉,但是查曹安那種人……


    你想弄死我?我要不先弄死你?


    “好了好了,我等會給他打電話道歉,還有什麽事情?”


    “曹安他,他被下令退役了。”


    “什麽?”


    這一下,長公主坐直了,她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不錯,曹安寫了控訴書和辭職信,但這東西可以直接當手紙扔掉,上麵不會當一迴事情的,也不會憤怒,隻不過需要做一點樣子憤怒。


    “前天通過了決議,正式命令下來,讓他以上尉的身份退役。”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麽好的人才,為什麽上麵會讓他退役,為什麽會讓他離開?”


    長公主咬牙切齒的問道,對曹安的處理結果,簡直是不可思議!


    “我們的人也不想讓他辭職,更不想給他這樣嚴重的處分,但是,誰能想到,事情發生的那樣的離奇!”


    女官同樣苦笑著說道。


    對曹安的處分,上麵的意見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嚴厲的訓斥一頓,然後讓他到別的地方好好幹活,給帝國的事業添磚加瓦,累到死作為懲罰。


    什麽,高調處理曹安,把他退役?


    就算是最貪最笨的官員,都不會這樣說,因為曹安是帝國最鋒利的刀,最好的狗以及最有用的人才——在不同人的心理定位中。


    他能最快的解決問題,完美的執行任務,以及清廉的不拿不要。


    這樣的人,不去社會上賺年薪五十萬銀元以上的薪水,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體製內做牛做馬,你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那天投票,上麵的計劃很好,提出三種處理意見舉手表決,投票的幾位官員和將軍,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曹安的朋友、上級或者認識的人,這些人絕對會選擇最輕的處理方式,記大過。


    但是,投票的時候,結果六票同意最嚴重的的處罰意見,處罰就這樣通過了,李將軍是這樣迴答的,曹安在投票前找到他,告訴他自己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時間,希望李將軍給他一個機會,全了他的名節,他不在乎什麽處分的,而是希望這件事給上麵一個提醒,大漢帝國的官員,有人還是有血性的!”


    “……”


    劉蘋蝶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人家曹安不幹了,你還能怎麽樣?對了,至於說曹安辭職了怎麽辦?


    別擔心,憑著曹安的人脈、能力和名聲,有的是大公司、大集團高薪聘請他的,年收入直接翻一百倍還要多!


    “那麽,你們告訴我,曹安和申海城的事情,和沈漁潑了李思一臉紅酒,到底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你們一臉大禍臨頭的樣子?”


    “難道我知道了真相之後,會生吃了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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