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危難的關頭,總想找一個依靠,而犯罪分子更是。


    如果沈漁沒有上一世看過那麽多電視電影,如果沈漁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很可能會被他感動的淚流滿麵。


    曹安並不是做作,如果他是對高官富商這樣說,可以理解為索取賄賂,但是對沈漁這樣的說,是告訴他自己是一個清廉的人——清廉的人往往有自己的準則,值得相信。


    “你認識吳大叔嗎?”


    “不認識,但是看過他的資料,真是一個好警察呀,我不能向你保證不調查他,但是我不會讓他受委屈和牽連。”


    曹安笑嘻嘻的說道,但其實已經頭痛起來了。


    剛才大家的談話等,讓曹安敏銳的發現,沈漁根本不算是什麽中學生,這是一個老油子!


    正規正常的學生能注意到一個人的飲食細節?會如同現在一樣油鹽不入?


    事情發展到現在,無比的詭異。


    沈漁,男,十六歲,少年,平日裏沉默寡言,高二的學生,平日裏在學校裏不和人交流,學習成績很好。


    這樣的男生一抓一大把,可以說是默默無聞的存在,但現在,坐在了曹安身前的他,是什麽樣子?


    很多小細節,小知識,根本不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能掌握的。


    當然,由不得曹安不迷惑,因為沈漁的身體裏的靈魂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在這個沒有無線電,科技等於三十年代的世界,很多人都是文盲,讀書人一年也不過是看上十來本書,他們不會如同另一個世界的沈漁一樣,看過許許多多高智商犯罪電影電視劇,了解許許多多的知識,明白不少的道理,包括怎麽和警方作對等等。


    “曹先生,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誰能想到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也想要幫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曹安看了外麵的天色,從沈漁吃飯到問話,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今天沈漁被暴打了一頓,那麽今天晚上,會不會死人?或者說,會不會有人衝入執法局再大殺一通?


    昨天晚上有人問吳鐵軍為什麽不提前到執法局,吳鐵軍的迴答很誠懇,前幾期殺人事件都發生在午夜十二點,你們也知道,我也是以防萬一,畢竟我還帶著自己的孩子,有些超凡者在午夜十二點的戰鬥力最強,這是有曆史記載的。


    已經沒有人想過繼續嚴刑逼供沈漁,沈漁人熬過了五個鍾頭的水刑,這個人在隨後的嚴刑拷打中守口如瓶,意誌堅如磐石。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曹先生,你也到了下班時間了吧,麻煩找人替我看看傷勢,真痛。”


    就在這時,一條大白狗哼哼唧唧的蹭了進來,那是執法局的異獸大白熊。


    作為局裏所有人都喜歡的寵物,大白熊想去哪裏不會有人攔截,它來到了沈漁的麵前,大狗在沈漁的麵前拚命的搖尾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沈漁,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這裏隻剩下殘羹剩飯了,沒有什麽招待你的。”


    沈漁笑了笑,這隻狗很靈異,能聽懂人的話。


    “嗚嗚嗚……”


    大白熊哼哼唧唧的來到了沈漁身邊,想要蹭蹭沈漁,但是沈漁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玻璃瓶,警惕的看著這條狗。


    “曹警官,這隻狗你不看好,萬一它咬我了怎麽辦?”


    間不疏親,昨天晚上執法局死了十來個人,包括局長,沈漁不覺得這隻大白狗會忘了那些人來親近自己,現在它這樣賣萌,絕對有內幕。


    “你沒有女朋友吧?”


    曹安表情怪異的看著沈漁,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大白熊的腦袋。


    “有女朋友,和寵物有什麽關係?”


    沈漁也很奇怪。


    “唉,你這個人呀,看到狗想到的是危險,而不是機遇,我給你說,大白熊認識的漂亮美女多得很,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巴結它。


    動物很能促進人和人之間的交流,我和我的女朋友當年發展的很快,就是因為我的貓的緣故,我和她吃完飯,我就會問她,你想不想去我家,我的貓會後空翻呢……”


    曹安悠悠的說道,懷念著當年的好事情。


    “……”


    沈漁沉默了,當初他在網上認識了不少女網友,大家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沈漁照片旁的貓身上,對方對他的貓很感興趣,好多次提出要到沈漁家看沈家的貓,沈漁當然不會同意,萬一她們發現諸葛孔明的秘密怎麽辦?


    現在看起來,似乎是他錯了?


    “嗚嗚嗚……”


    大白熊低聲的嗚咽著,曹安仔細的傾聽,聽著聽著他點點頭。


    “大白熊說,李寶樹李大叔是好人,他隻是一時衝動,希望你能原諒他,它代替李寶樹給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李寶樹李大叔,就是抓了沈漁的人,也是暴打沈漁的人。


    “沒事,我當然不恨他了,我怎麽會恨他呢?都是公事公辦,執法局需要他這樣的好人。”


    沈漁笑嘻嘻的說著,但是手中的玻璃瓶子沒有放下。


    他可以預測人類的行為,但是這隻狗,萬一撲過來一口咬死自己就不好玩了。


    “沈漁,李寶樹真的是好人,他……”


    “我也是好人,是不是?”


    沈漁笑了,笑的陽光明媚。


    沈漁和曹安兩個人互相看了十分鍾,最後都笑了笑,點點頭,兩個人的第一次接觸就這樣的完了。


    和沈漁又聊了一會之後,曹安離開了審訊室,留下自己兩位手下在局裏,不要讓人再傷害到沈漁,曹安準備離開。


    已經是下午五點,再過一個鍾頭,就到執法局下班時間了。


    “曹將軍,你今天晚上住在哪裏,要不要留在執法局?”


    出門前,接待曹安的漂亮女職員鼓起了勇氣,這樣的問道。


    “不用了,我還有一個老朋友需要拜訪,對了,今晚上你別迴家了,值夜班,就留在這裏。”


    “我……”


    漂亮的女職員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想說什麽,卻又不敢說。


    “還有,今天晚上全體加班,都不準離開,誰如果要走,明天不用遞辭職信,直接開除,明白不?”


    曹安對著背後的執法局薛副局長說道,這是他的命令。


    “可是……”


    薛局長想說什麽,但是卻被曹安的眼色嚇住了。


    那是一雙充滿了殺氣的眼睛,那是準備殺幾隻雞來祭旗的神色。


    “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手輕輕地彈了彈帽子,曹安在執法局那些人恐懼、迷茫、怨恨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他身後的執法局已經戒備森嚴,變成了一座堡壘。


    鋼筋混凝土建築物裏,有一百三十七名調集過來的戰士,五十四名文職人員,窗口,窗口上架設了重機槍,衝鋒槍被大量下發。


    打人的李寶樹待在哪裏,等候著命運的審判。


    現在最切合常理的推斷是,動手的人是沈漁的哥哥沈越,那個人一直潛伏在暗處,至於說為什麽不救走沈漁,因為沈越需要沈漁生活在光明之下雲雲。


    沈越已經瘋了,今天晚上也許還會來執法局再次幹一票?


    對於這種猜想,曹安表示有可能,還專門請了外麵的醫生進來給沈漁療傷,保證消息可以傳出去,讓外麵人知道沈漁被狠狠的暴打了一頓,生命垂危,很可能今晚上就會死去。


    安排好了這一切,曹安坐車離開了執法局,大白熊深深地看了一眼熟悉的建築,跳上了曹安的車。


    “三流武者黃飛虎罪大惡極,格殺勿論。”


    “一流武者黃飛虎必須格殺!”


    “超品武者黃飛虎沉冤得雪,檢察機關正在核實昔日冤案。”


    “金丹高手黃飛虎在帝都受到了熱情的接待,他將與……進行友好的會談。”


    “黃飛虎陛下千秋萬代,萬壽無疆!”


    這是一個有趣的笑話,也是血淚斑斑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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