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來一天前。


    同樣是香江的一處高爾夫球場,由羅頂邦這個紡織大王出頭,攜一眾香江紡織業的大佬將鄒誌雄約到了球場。


    “鄒先生,好久不見!”


    鄒誌雄趕忙起身上前握手,“羅先生客氣了。林先生,田先生,方先生,身體安好。”


    他對羅頂邦身後的眾人也一一握手,同樣不敢輕慢,都是服裝紡織業界一頂一的大佬,臉麵多少要給一點。


    鄒誌雄和羅頂邦以及其他紡織業的大佬自然也是認識的,不過這個認識是單方麵的。


    鄒誌雄認識人家,人家以前卻未必認得他。


    想想也是,鄒誌雄最早不過是一個即將倒閉破產的工廠廠長罷了,如何能入得了這些大佬的法眼。


    他以為隻有一個羅頂邦約他,想不到香江的有名有姓的製衣廠老板都找上他了,他心裏有點莫名的擔憂。


    “我們製衣業總商會幾次請過鄒先生,無奈鄒先生是不肯賞光啊。”


    被鄒誌雄稱為林先生的人對他的態度讓人很是琢磨。


    言語中透露著敲打的意思。


    “不好意思,一直在內地忙得很,有時間一定光臨。”


    對於當商會做名頭,於德華不屑一顧,此人並不是商會會長。如果是商會會長,製衣大亨出麵邀請他還會賣個麵子。


    “大家還是不要閑聊了,先去換身衣服,我們打上幾局吧。”


    一見麵就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是羅頂邦所喜歡的,而且氛圍也不是適合桃花島的氛圍。


    他開口說先去打球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


    鄒誌雄沒有半分反駁之意,羅頂邦在紡織業的威嚴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可以得罪的。


    到了場地,鄒誌雄接過球童的球杆,與羅頂邦寒暄一番,抓杆、握杆、揮杆,然後揮了出去,一杆……偏離老遠。


    跟許大茂一樣,鄒誌雄對這個高爾夫也是完全不通。


    兩個人能湊到一處也正是應了臭魚找爛蝦那句老話。


    狗肉上不了台麵啊!


    “打的不錯,鄒先生看起來應該以前沒怎麽接觸過高爾夫吧?


    我在這個球場我練了二十幾年,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沒你這麽厲害。


    看來鄒先生很有天賦啊。”


    羅頂邦笑著誇獎鄒誌雄。


    表麵上雖然像是誇獎,但是實際上卻有那麽幾分瞧不起的意思。


    他是這球場頂級的豪客,而鄒誌雄呢,之前籍籍無名,也就這兩三年才有機會進入這樣的頂級球場,話語裏未必就沒有暗示。


    說完羅頂邦當著鄒誌雄的麵,一杆進洞,動作幹淨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看就是老球手了。


    “我隻是一個新人,跟羅先生一比差的遠了,羅先生才是真的老當益壯。”


    明明是一個褒義詞,但是鄒誌雄說出來卻也未必沒有所指。


    單單他鄒誌雄一個人,對上羅頂邦自然算是一個軟柿子,可是他可以認慫,其背後的萬國商貿和許大茂的臉卻不能丟。


    是以鄒誌雄頂著壓力,明了的告訴羅頂邦老了就要服老,玩老驥伏櫪那一套也沒有什麽意思。


    眾人隨意打了幾局,並沒人真正在意球場上的勝負得失,大家隻在乎接下來的重頭戲。


    羅頂邦:“鄒先生如今風頭正勁,真是後生可畏。”


    鄒誌雄把球杆立在身下,慨歎道:“羅先生謬讚了,我可是差著一年就五十了,哪裏還能算後生。不過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倒是真要好好感謝一個人。”


    說完鄒誌雄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大茂第一次找上他時的樣子。


    他對許大茂的忠心,不單單是來自許大茂的信任那麽簡單,更重要的是二人自微末崛起的那份情意和深藏在內心的感激。


    可以說沒有許大茂的提攜,鄒誌雄未必沒有可能成功,可這個概率絕對很小很小。


    羅頂邦搖頭說:“不,不,對於生意人和政治家來說,五十歲才是人生的黃金階段。”


    這個說法很新奇。


    鄒誌雄颯然一笑:“不知道羅先生請我過來,究竟有何見教?”


    同這位紡織大王接觸時間稍長,鄒誌雄對羅頂邦原本的畏懼也變淡了一些。


    但是該有的警惕卻是半分未見得稀少。


    羅頂邦習慣性的朝身後招招手,旁邊的人很熟練的幫著點了雪茄。


    “聽說鄒先生在內地做的很火熱,據說每個月的出口就有一個多億的美金,紡織服裝鞋帽,甚至膠鞋,塑膠這些,於先生都做上了,當真是大手筆。”


    鄒誌雄同樣點了煙,笑著說:“在下可不像羅先生和諸位有那麽大的成衣廠,隻能在內地采購生產,賺個差價,小打小鬧,也就這麽點出息了。”


    “做生意要守望相助,有錢一起賺,有肉一起吃,有湯一起喝,這個道理鄒先生應該是明白的吧?”


    鄒誌雄一臉正色道:“不知道羅先生什麽意思?”


    “你們萬國商貿把成衣價壓的那麽低,而且比市場還低了近三層,這讓大家的生意現在已經不好做了呀。”


    得益於內地便宜的成本,鄒誌雄自然不怕價格戰,最先發動價格戰的總是那些具有成本領先優勢的企業,它追求全行業最低的總成本,力求以成本上的領先地位來取得在本行業的領導權,因此價格競爭的實質就是成本競爭。


    他一直執行的就是價格戰,但是價格戰首先受到衝擊的確是香江的紡織業。


    香江這些年地價上漲,勞工價格上漲,水電上漲,在成本上自然不能和身處內地的鄒誌雄相提並論。


    對於製衣行業來說就是將服務提高100倍,也不如便宜10%的價格來的實在,客戶最在意的還是價格。


    隻有這樣,才能促使市場占有率迅速提高,挽迴並超過降價帶來的損失。


    旁邊的方先生道:“鄒先生,大家做生意,和氣生財,何必弄得這麽僵,這樣不單對我們沒好處,恐怕鄒先生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他看不慣鄒誌雄揣著明白裝糊塗。


    想讓對方不再裝糊塗,最簡捷的辦法是把話挑明,讓對方不能繼續裝下去。


    鄒誌雄沒迴話,隻是對羅頂邦問:“那羅先生的意思是?”


    其他幾位大佬聯合雖然也很恐怖,他這裏更在乎羅頂邦的態度,強者為尊,隻有強者才能贏得他的尊重。


    羅頂邦清清嗓子“大家還是希望你能把價格提一提,給大家留點湯喝,鄙人受各位同仁所托,才來約鄒先生談一下這個事情。”


    “那羅先生希望我們提多少?”


    羅頂邦朝林先生頷首,林先生道:“自然是恢複到跟我們一致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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