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大茂跟往常一樣消消停停的在家吃過早飯,這才慢悠悠的開車前往央視。


    等他到了央視會議室的時候,屋內已經坐滿了人。


    衝著一位領導打了聲招唿,然後向王風下首給他預留出的位置走過去。


    黃一賀這個去年還坐在前方的導演,此刻距離領導遠遠的,由此可見這件事的嚴重性。


    其實許大茂對他還是挺佩服的,因為他今年搞得這個春晚,以及分會場模式,可以說用失敗為後麵的成功趟出了一條道路。


    路過其身邊的時候,許大茂伸出手在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的黃一賀肩膀上拍了一下。


    然後倒也沒有繼續停留,走到他的位置坐好。


    廣電吳部待許大茂坐好後,直接開口說:“小許,今年春晚的形式你也看到了,目前看來這情況不容樂觀啊,我們春晚滿打滿算也才舉辦了三屆。


    如果在群眾對春晚失去了信心,那不單這個春晚欄目沒有存在的必要,在宣傳以及民族團結方麵也是極為不利的。


    我們一群人在一起研究了幾天,雖說找出一些節目上失誤的原因,但是我們也想聽聽你這個顧問的看法。”


    許大茂服氣了,你看人領導說話多有水平,淨往自己臉上貼金。


    真要是找到失誤的主要原因,還找自己來幹什麽。


    當然你要說他們一點原因,那也決計是不可能的。


    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許大茂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悠悠開口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


    首先,我們要肯定一點,這屆春晚的這種創新形式沒有任何問題。


    最大的原因在於技術設備上,憑現在的技術和設備無法支撐我們在工體館這麽大的場地完成直播。


    這是主因,是我們目前階段無法解決的,也正因為如此節目組才會出現指揮失靈的情況,在這一點上我們怪不到黃導的頭上。


    其次,節目審核不嚴格,失誤事件太多。陳充給大家拜年,連那種崇洋媚外的話都能說得出來,這極大的傷害了國人的拳拳愛國之心,可想而知節目審核人員工作態度上的不嚴謹。


    作為春晚導演,黃導的責任無法推脫。


    最後,節目之間太過拖遝,小品類節目占比過少。


    整整6個多小時的春晚,竟然隻有一個20分鍾的小品。


    我們可以通過自我觀察和請生理學家和心理學家一起幫我們研究,觀眾看一個節目看多久會疲憊。


    看每次笑他們會笑多久,連續笑多久他們會感到疲憊。我們再來根據觀察測試出來的數據,來編排曲藝小品類節目。


    春晚的本質是人心的碰撞和交流,離開這一點,不管你怎麽包裝,不管你請多少明星大腕都沒用。


    每到春節的時候,不管是火車、飛機、水上、陸上,都有無數中國人要趕迴家團圓。


    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這麽大的親情號召力。


    如果不重視國人這種親情,春晚就沒有立足之地。


    春晚應該讓大家感到骨肉團圓,要讓人民感到春晚是他們自己的晚會,而不單單是看演員美不美,穿得好看不好看。


    為什麽1983年春晚人們都爭先恐後地點播《鄉戀》那首歌呢?


    因為那首歌傳達了人們的親情。如果一個晚會能把這種人心抓住,人們怎麽會不喜歡呢?


    說到底,春節晚會是人性真情的留戀!”


    一番話毫無磕絆,顯然許大茂在來之前,是早有準備,心裏已經打好了腹稿的。


    而其提出請生理專家和心理專家協作,這讓會議室內的多數人感到非常吃驚,這時候大多數人恐怕還不知道心理學為何物呢。


    話音剛落,吳部率先鼓起了掌,隨後掌聲雷動。


    因為許大茂的這番評價可謂是一針見血,幾乎將所有問題都囊括了進去。


    別人熱烈鼓掌,許大茂卻無多少自滿。


    他隻是拾人牙慧罷了。


    掌聲響了好久,直到停止吳部才看著許大茂感慨:“要不是知道你也就隻能擔任個顧問,我都想把你拉進廣電來了。”


    許大茂苦笑,他這個顧問擔任都有點多餘,但是對這位領導的讚賞之意,他心裏自然非常感激。


    “吳部謬讚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這次作為一個旁觀者當然能發現相關的一些弊病。”


    可他的謙虛之詞卻讓吳部不置可否。


    因為旁觀者多了,而能如此精準提出建議的確隻有許大茂一人而已。


    接下來會議室又開始針對單個節目的各個細節問題加以探討,在這個過程中,許大茂變得極少開口。


    最大的“功勞”已經被他拿下了,沒必要吃相太過難看。


    誰知道就是這種偷懶的做法,反而讓吳部對他更加看好。


    不驕不躁,知進知退。


    他是真的想讓許大茂進廣電了!


    會議從早上的8點多,一直開到下午5點左右。


    期間除了上廁所和中午吃飯的時間,基本上都在開會。


    事情就怕拿到桌麵上來,一旦拿到桌麵上肯定會變成這樣的效果。


    眼瞅著關於春晚節目的分析已經全部結束,吳部終於宣布了對黃一賀的處罰決定。


    停職3個月,在家閉門思過。


    這個處罰決定比之原時空下少了一半。


    由此可見,下一屆的春晚導演大概率應該還是黃一賀。


    央視還是要重用他的,否則這種重大節目失誤,極有可能直接斷送了他的春晚導演生涯。


    散會後,其他人一個個走出會議室,許大茂和王風來到黃一賀的身旁停下。


    稍微想了想許大茂還是開口說:“不用想太多,休息三個月也是好事,上級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否則別人的批評都能讓你崩潰。”


    保護他雖說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極小。


    這麽大的失誤,是要有人出來擔責的,作為春晚導演的黃一賀,他想推脫責任也不可能。


    見黃一賀不說話,許大茂沒有繼續開口,向著身旁的王風點了點頭,準備下班迴家。


    今天他可是一天都沒著家了。


    “許顧問,謝謝了。”


    許大茂聞言愣住,隨即展顏一笑,跟兩人揮了揮手直接走人。


    說起來許大茂真的當不起黃一賀這一聲謝謝,因為在最初許大茂並沒有強硬的去阻止他將春晚的會場挪到工體館。


    當然那時間段即便許大茂阻止也阻止不了。


    畢竟春晚的節目可是要排練好久的,決定了的會場不會在區區10天左右輕易更換。


    隻能說該有這一著。


    車子一路開迴自己家胡同口,許大茂下車走進院內。


    距離屋內不遠的時候,屋內兩個孩子的痛哭聲傳了過來。


    許大茂連忙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飯桌上許昕、何秋以及程小繁等人,坐在桌旁吃著晚飯。


    “這是怎麽了?”看著氣唿唿的程小繁和婁曉娥,許大茂輕聲問了一句。


    “問你的好女兒。”


    低頭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小丫頭,兩個丫頭立刻跑過來抱住許大茂的大腿。


    “爸爸,媽媽打我。”


    兩個小人兒各自直接自己親娘,樣子委屈極了。


    許大茂把兩個孩子摟進懷裏,嘴裏連聲安慰。


    然後看著程小繁二人埋怨道:“她們這麽大點的孩子,你們打她們幹什麽啊。”


    “你就慣著她們吧,吃飯不好好吃,伸手在菜裏亂抓,打她手一下都是輕的。”


    “那也不應該打她們啊!”


    程小繁瞪了許大茂一眼,直接開門走出去。


    她們對許大茂這個在兩個閨女跟前一點原則都沒有的爸爸麵前,已經無話可說了。


    將女兒抱到凳子上做好,許大茂拉著兩個女兒的小手詢問:“媽媽打你們哪兒了?”


    兩個丫頭立刻伸出小手,在手背上指了指。


    許大茂看了看兩個孩子手上連個紅印都沒有,心知程小繁她們就是讓這兩個小家夥懂規矩。


    但他還是在兩個丫頭的小手上吹了一下“爸爸,吹一下就不疼了,現在是不是不疼了?”


    “嗯!”


    兩個小家夥立刻點了點頭,許大茂見狀樂了。


    感情他吹出來的這是仙氣兒啊。


    竟然一下就給兩個閨女治好了。


    京城人、也不能說隻有京城人,應該說北方很多地區那吃飯都是有規矩的。


    長輩未動筷子之前,小輩絕不可以伸筷。


    吃飯的時候不能吧唧嘴。


    特別是家中有七八十歲老人的,絕對不允許將筷子插在盛滿米飯的碗裏。


    這是因早年間家裏死人後要擺供品,其中“倒頭飯”就是將筷子插在盛滿米飯的碗裏。


    如果將筷子插在盛著米飯的碗裏,是對家中老人的最大不敬。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規矩,比如不能剩飯、食不言寢不語等等等等。


    說起用餐規矩,實在是不少,一些老規矩用現代人的目光還真是難以理解和接受,甚至有些迷信色彩,但卻反映出人們樸素的心理和幾百年來養成的飲食文化風俗習慣。


    這一套規矩許昕與何秋他們這些孩子自然清楚,但是這倆小丫頭可就一無所知了。


    被程小繁和婁曉娥教訓還真就不冤枉。


    如今正好乘著這個機會,許大茂覺得有必要教一教兩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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