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叫罵了好一陣,終是昂著頭如同打了勝仗的大將軍一般走向老太太。


    自從年三十開始,她就看那個賈張氏不順眼了,如今總算是給自己出了口氣。


    許母快要走到老太太身邊時,又立馬低眉順目,與剛剛潑婦罵街的狀態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許大茂看著許母,心裏這叫個佩服。


    有這麽一個不是善茬的老媽,到什麽時候家裏都不可能吃虧。


    老太太看著許母,說:“他嬸子,你做的對,那個小死丫頭片子就是欠收拾。”


    許大茂聞言更是好笑,整個兒院裏也就這位能罵賈張氏死丫頭片子了。


    “老太太,沒什麽事的,你看您怎麽還出來了。”


    一大爺關心老太太的身體,準備將老太太攙扶迴去。


    老太太聞言看著一大爺說:“我要是不出來,你這個一大爺能管得了那撒潑打滾的死丫頭片子?”


    一大爺沉默,對旁人他這個一大爺是還有點威信,但是對年紀比她還大的賈張氏,他也不敢怎麽樣。


    老太太四下望了望說:“秦淮如呢,讓她過來!”


    站在一大爺家門口手中攥著一大爺塞給她的錢的秦淮如,淚眼婆娑的走上前來。


    許大茂在一旁靜觀其變,心裏也想要知道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這院兒裏才鬧起來的。


    “你一大爺給你貼補家用的錢了?”


    麵對老太太的詢問,秦淮如點點頭。


    老太太把手一伸:“錢呢!”


    秦淮如將手中錢交給老太太。


    老太太抬頭看向許大茂,說道:“許大茂,你過來!”


    老太太發話,許大茂立刻走上前。


    “許副主任,恭喜你高升啊。”


    走到人群中央,立馬有想要在許大茂這兒賣好的街坊,開口祝賀。


    許大茂拱拱手,也沒多聊,老實的站好,聆聽老太太指示。


    “升官了?”


    許大茂點頭。


    許母看著給出老太太肯定答案的兒子,一臉驕傲。


    隻覺得今天雙喜臨門,不僅自己出了口惡氣,自己兒子還升官了。


    老太太也沒說什麽,將錢遞給許大茂,說:“這錢你收起來,給我家小重孫兒買東西吃。”


    許大茂連忙擺手:“老太太,您說買什麽,我買就成了,這個錢還是您拿著吧。”


    他是真看不上這仨瓜倆棗的,他的工資雖然不多,但是許大茂這個職業看的可不是工資,是收入。


    說實話就許大茂年前收的那些東西,都能頂上軋鋼廠裏麵普通工人,好幾個月的工資了。


    “你買是你買的,這個是你一大爺買的,讓你去給跑跑腿兒。”


    許大茂聞言看向一大爺,一大爺苦笑點點頭。


    如此許大茂才伸手將錢接過。


    正在這時,傻柱兩口子走了進來。


    看見一大群人圍在這,向前一湊,然後再看見老太太的時候,走到老太太身邊讓她麻溜迴屋。


    老太太沒有理會傻柱,反而立規矩似的說:“打今兒起,隻要秦淮如她婆婆還在這個院兒一天,你們誰都不準給我往她家送東西。”


    秦淮如身體一陣抖動。


    她之所以攬下一大爺的縫補洗涮為的就是讓家裏過得寬裕一些。


    可經過她婆婆如此一鬧之後,老太太直接將她所有的希望掐斷。


    許大茂雖然沒直接點頭,但心裏早有打算。


    老太太這話與其說給全院兒聽的,倒不如說是給中院兒和後院兒的住戶聽的。


    一大爺與傻柱自然是重點對象。


    見兩人沒什麽反應,老太太繼續說:“聽清了麽,傻柱兩口子,還有他一大爺。”


    “這怎麽迴事兒啊?”


    晚迴來一步的傻柱不明白其中發生的事情。


    周圍鄰居七嘴八舌說了一通,總算是讓傻柱心裏有了點數。


    當知道一大爺給秦淮如拿錢補貼家用,反而被賈張氏撒潑打滾破口大罵後,這臉上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好了,老太太我們知道了。”


    一大爺見傻柱不言語,開口答應一聲,扶著老太太迴到後院兒。


    事情已經完結,人群慢慢散去,隻留下秦淮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


    “一大爺,其實這賈張氏教訓教訓算是活該,但這關秦淮如和那仨孩子什麽事兒啊,老太太直接不讓我們幫襯,您怎麽也應該說句話才是。”


    許大茂父子,加上傻柱和一大爺,坐在桌子上喝著小酒兒,傻柱說起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麵對傻柱的埋怨,一大爺看向傻柱:“我怎麽說?奧,說我送秦淮如錢是應該的,棒梗他奶奶罵我是我自找。”


    這位原本就是和稀泥的一大爺此刻心裏也對棒梗奶奶有了意見。


    傻柱聞言閉嘴,是啊,讓一大爺怎麽說呢。


    許大茂對他們之間的談話就像完全聽不見一般,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讓他做好事可以,他也不差那一口吃的,但總不能做好事之後,還被人罵成王八犢子吧?


    如果這就是做好事的代價,那愛誰去做誰去做,反正他許大茂沒有這種賤皮子的毛病。


    他可沒傻柱這麽同情心泛濫,棒梗奶奶說的好,天底下吃不上飯的人多了,何必送出東西,還讓人辱罵。


    是酒不好喝,還是菜不好吃啊。


    一直未出聲的許父,看向一大爺說:“他一大爺,你不覺得今兒事情很奇怪嗎?”


    “爸,這有什麽奇怪的,一場誤會唄。”


    許大茂迴了許父一句。


    “誤會?”


    許父笑了笑。


    傻柱皺了皺眉看著話說了半截,就不再言語的許父,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一大爺,終是問道。


    “許叔,你覺得這不是誤會?”


    許父沒有直接迴答,反而說:“我來你們院兒這才大半年的工夫,你一大爺什麽樣的人,我雖然不是完全了解,但平常接觸也能看出一二。棒梗他奶奶可在這院裏生活了好幾十年,她會不知道你一大爺是什麽樣的人?”


    許大茂心頭一動:“爸,你的意思是說棒梗他奶奶是...故意的?”


    隨後嘴巴微微張大,與傻柱異口同聲:“不能吧!”


    許父看了看依舊沉默的一大爺說:“能不能你們還是問你一大爺吧。”


    兩人扭頭望去,一大爺轉移話題端起了酒杯。


    許大茂心中一跳,原以為這院兒裏也就秦淮如和這一大爺有點城府。


    現在一看棒梗他奶奶,恐怕也不比他們差多少啊。


    棒梗奶奶賈張氏故意這麽做也不是沒有可能,通過一大爺來給秦淮如一個警告,給全院兒一個警告。


    以後秦淮如想改嫁,恐怕是費點勁了。


    一招順水推舟雖然失去了院兒內人的照顧,可是卻確保了秦淮如今後隻能一心一意的撫養三個孩子,贍養她這個婆婆。


    如此一想,賈張氏好像得到的比失去的還要多一些。


    她失去的隻是眼前的,而她得到的卻是秦淮如一輩子的伺候,而且還不用她做什麽。


    許大茂不禁有些感歎。


    這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若說智計百出那肯定是扯犢子,但若說是家長裏短,勾心鬥角,小人物在這方麵也並不差什麽。


    還真特麽小瞧了這個小老太太。


    賈張氏的麵孔在許大茂腦海中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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