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微是外行人看門道,覺得別人寫得都好看,但楊楨的字也是真漂亮,他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說:“我覺得這個對你來說好像不是很難。”


    楊楨對行價毫無概念,隻是忽然發現原來寫字也有稿費,而且還是按字計價,他笑著說:“可以試試。”


    孫少寧聞言將妹子的微信名片推在了小群裏:“那你自己聯繫她,我就不摻和了。”


    楊楨現在不方便聊天,暫時也就沒加她。


    其他兩人的話題跳躍,不知怎麽又到了父母身上,孫少寧說:“你們爸媽現在知道你們倆在一起嗎?”


    前天羅家儀有打電話,說要到家裏來看看他,但當時權微在外麵跑城市地圖,其他好像就沒什麽異常了,權微說:“還沒跟他們說。”


    原身的父母對他不聞不問,楊楨失去了親情的依傍,在擇偶這事上又找補了迴來,他這邊可以說是沒什麽障礙,麵對孫少寧求索的目光,他笑了笑然後坦誠道:“我以前跟他們關係不好,現在……沒什麽來往。”


    聽起來像是一個不孝子,但就孫少寧家裏這一堆烏七八糟的事,他也沒資格在孝順這點上懷疑楊楨,他嘆了口氣,用一種好自為之的目光看著他倆說:“不管怎麽樣,還是早點打算吧,把各種極端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想一想。”


    醫生說他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權微消化不良地說:“我跟楊楨還沒嘆氣,你倒先嘆上了,憂國憂民哪你。”


    孫少寧一秒破除憂鬱,擰著眉毛說:“滾!”


    楊楨在旁邊看戲,笑著笑著就想到了一個詞,叫以毒攻毒。


    不過拜他提醒,權微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防他父母是挺緊的,但不怕一萬就怕有個萬一,保險起見他叮囑楊楨說:“要是我爸媽找你,讓你離開我什麽的,你就說可以,分手費要8套房。”


    孫少寧:“……”


    傳說中的坑爹貨色,他今天算是見到了一個活的。


    這比直接拒絕還羞辱人,因為他總共隻有7套,楊楨憋著笑說:“8套+吧,畢竟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摯愛來著。”


    權微被最後那個名詞取悅到了,誇他說:“上道。”


    孫少寧被肉麻得有點受不了,皺著臉打斷了話題:“行了啊,我知道你倆都很牛逼了,家醜家美都請迴家商量。”


    權微大發慈悲地結束了這個虐狗的話題,轉而吐槽起了小熊。


    孫少寧聽得嘴角直抽,那個小熊在狗咬人事件的時候人設就挺酸爽的了,這迴直接躍遷成了奇葩。


    法律是他的第二專業,孫少寧推斷道:“你們報警也沒什麽用,首先是動機問題,他完全可以說成是他忘了,雖然沒事在床墊子底下埋條魚挺變態的,但他非說他屬貓,聞不到魚腥味就睡不著覺,你也拿他沒辦法。”


    “其次是從魚到小女孩病情惡化之間的因果關係沒法鑑定,我估計派出所沒法受理,這不是包庇誰,因為法律是最低的道德底線,希望你們多理解一下公檢法的基層人員。但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幹點什麽的話,感覺都有點對不起你的大名。”


    潛台詞就是說他是社會人,權微受之無愧地說:“我知道他的新住址,我說給他迴寄一箱魚,可是楊楨不贊成,為了保持我在他心裏的優秀形象,我現在也沒轍。”


    說的好像他跟小熊是一夥的一樣,楊楨不背這鍋,順勢就將問題拋給了孫少寧:“小熊做錯了事,你隻要不違法,怎麽對他我都無條件擁護你,我就是覺得要是有不影響別人的辦法,咱們就再想想,少寧你說對不對?”


    孫少寧第一次、隱約、含糊地覺得楊楨不像他麵上看著的那麽老實,但孫少寧既然羨慕權微任性,就說明性格和行為模式跟老鐵都不同,他為人要理性一些,不違心地話隻能站楊楨,他說:“對。”


    投票二比一,不能送魚。


    權微有點失望地撇了撇嘴,但是沒說什麽,雖然他還是很想送。


    楊楨覺得他這樣子像辦公室女生天天喊萌的那隻網紅胖橘貓,表情裏透著一種“委屈,但我堅決不認錯”的意味,總之就是挺可愛的。


    他心裏其實有個主意的雛形,但因為有點嗖和損,所以還在猶豫,但楊楨心裏也明白,當他一邊在想辦法扳迴一城,一邊又在顧慮小熊損失的時候,在報復這件事上他就先輸了。


    等他再想想,克服心理障礙了再跟權微商量。


    兩人耗到9點才迴家,到的時候將近10點,因為時間太晚不便打擾,楊楨於是將寫字的事按到了明天。


    因為不按也不行,權微這幾天開葷,對於和爬床相關的事十分積極,洗澡要一起,說是為國家節約用水,洗完又說要看電影,結果一點開就是兩個“急功近利”的裸……完了他還要美其名曰,振振有詞地說是觀摩學習。


    聖人說非禮勿視,楊楨第一次看直接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捂著眼睛笑了半天,因為實在不好意思。


    他們中原人盯著大姑娘多看幾眼,都會被人罵成是登徒浪子,這麽露骨和刺激實在是有點挑戰他的羞恥底線。


    然而難為情是真的,但反應也假不了。


    權微幹什麽都直接,喜怒哀樂全掛臉上,脫衣服上床也是,估計天生就沒臉沒皮,但楊楨沒有他這麽先進,他的覺悟還停留在結了婚才能辦事的古早階段上。


    為此他還專門在辦公室摸了半天魚,查兩個男人怎麽才能結婚。


    前天權微將他推到床上,衣服穿全著接吻倒是漸入佳境,滾得渾身燥熱,覺得所有衣物都是阻礙和諧的巨大障礙,就是等權微坐著脫成了一個光膀子,楊楨亂七八糟地喘了一通,鼻子裏忽然就有了嗆水的漲澀感。


    然而事實上那不是水,而是鼻血。


    權微先是有點懵,著急忙慌地給他抽紙擦完鼻血,又被這種麵對絕色才有的影視情節給笑過了勁兒,得意地在床上竄改歌詞,說都怪他太性感,太性感,把所有魅力都……


    楊楨被他唱得直嘆氣,躺在旁邊裝屍體,這不是他沒出息,權微也沒有凹凸有致的那麽性感,他的肌肉很薄,骨頭又特別硬,壓人的時候還有點烙,楊楨就是有點,瞎激動。


    怎麽能不激動呢?他心裏盛著沸騰的愛情,而他愛的人正在迴以共鳴。


    再說昨天,因為心情和時間都不太合適,他們迴家的時候很晚了,而且小熊的事讓人鬱悶得慌,洗完還在床上感嘆了半天。


    然而今天氣氛剛好,吃飽喝足了剛從孫少寧那裏秀完恩愛迴來,身心都愉快且親密,胳膊挽著胳膊地進的家門。


    權微在後麵,用腳踢上了門,從背後摟住楊楨的腰,一邊將人伸向開關的手猛地按在了牆壁上,一邊在黑暗裏貼上來去咬楊楨的耳朵。他有點撒嬌的意思,聲音壓得很沉,帶著點尾調上揚的鼻音:“我是你這輩子唯一的摯愛啊。”


    楊楨的耳廓被他的唇瓣抿住了部分,煽風點火的舌頭在上麵遊走,濕而滑膩、癢而酥麻,楊楨心裏打了個機靈,抵在牆上的手指捉住了他的小拇指,有點無措而又像迴應地攪在了一起,他特別鄭重地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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