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楨每天例行一刷,打開看見黃錦的馬屁,因為很久沒聯繫,就在底下發了條評論:[他人本來就挺好的。]


    這不是客套話,楊楨是真正這麽覺得。


    黃錦是個用評論當聊天框的人,立刻就給他迴過來了:[是好啊,流淚。jpg,要是有錢我還租他的房子,大方事兒少還送玩具。]


    楊楨被他一提,這才想起權微的所在裏似乎哪兒都有尖叫雞,連微信頭像都是,堪稱矢誌不渝的寵愛。權微的形象其實和這種玩具的反差有點大,也不知道是怎麽湊在一起的。


    他給黃錦發了個摸頭的表情,黃錦在評論裏連迴他七八條,做了些例行的關懷,楊楨說一切都好,也問黃錦的近況,黃錦也說除了要換房子,其他都是照舊。


    然而這話剛出口的當晚,他就像“三哥”那迴一樣,在小區裏碰到了兩個陌生男人找他問路。


    黃錦是個熱心腸,別人問路他要是知道都會幫忙指,然而問路的人居心叵測,他正抬起胳膊要去指樓號,那兩人卻一左一右地忽然搭住了他的肩,湊過來問他楊楨在哪。


    黃錦打了個機靈,心裏瞬間明白過來,這是高利貸的人。


    ——


    孫少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最近總是莫名的浮躁,然後頻頻夢到那個已經離開的人。


    方思遠長得不太合他的審美,但是眼神很帶勁,裏頭有股天真的傻氣,炯炯有神的樣子。


    小方喜歡他,而且特別癡情,這在圈子裏幾乎人盡皆知,那群狐朋狗友都說孫少寧好福氣,有個願意為他做牛做馬的小情人。但小方是他的情人嗎?孫少寧從來不承認。


    那是他的小弟、跟班和小狗腿子,雖然有迴喝懵了被他不小心睡了,之後還睡了不止一次。孫少寧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可是方思遠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幻想,然後家裏又來作妖,他倆就隻好掰了。


    小方是怎麽走的來著?孫少寧選擇性地忘記了。


    他無緣無故地想起這個人,心裏就翻騰地特別厲害,他給權微打電話,讓老鐵來陪他聊聊天。可權微來了之後,他又近鄉情怯地覺得難以啟齒,好像一提起小方,就會被權微劈頭蓋臉地糊一臉嘲諷,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心裏有點怕。


    權微來了四次,都聽他在鬼扯什麽養龜心得,孫少寧再喊,就裝死不肯來了。


    孫少寧把說心裏話的人給作沒了,在家裏又憋得慌,最後衣服一穿,人模狗樣地去了gay吧。


    酒吧裏的人割韭菜似的,換了一茬又一茬,不過還有幾個老大難一直都在徘徊,孫少寧本意隻是去透透氣,可萬萬沒想到,他會吸到一口有毒氣體。


    酒保的“老婆”以前跟孫少寧一起玩過,也知道他的大概情況,見他忽然出沒,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然後又用一臉曖昧和瞭然的表情,送了孫少寧一個猝不及防的消息炸彈。


    他抖著眉毛猥瑣地說:“你那個小方前腳剛走,你後腳就來了,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小道消息,準備來個破鏡重圓啊。”


    孫少寧嚇得手裏的酒杯都差點溜出去,他渾渾噩噩地迴了家,然後心裏就像著了魔似的,一直想見他一麵。至於見麵的目的和理由,那是一概沒有。


    ——


    權微出手了一套房子,地段、交通、環境什麽都好,就是莫名其妙的沒有人租,同小區的房子租賃情況還挺火爆,他隻能當是見了鬼,賣掉拉倒。


    賣比租容易,因為除了真正的購房者,還有炒房的來接盤,權微急於脫手,因此也沒賺多少,不過剛收到錢這兩天他暫時還是大款,有錢就得請朋友吃飯,有花才有賺,他興沖沖地殺到孫少寧那兒,發現家裏的燈泡都是冷的。


    孫少寧自從檢查出來以後,就安分得像個鋸嘴葫蘆,權微任何時候來,他基本都在家裏攤著,有時去小區裏走走,電視或燈也總是開著的。


    權微去烏龜缸裏一看,發現它們泡在自己的屎裏,估計半天以上沒換過水了,還揪頭等著嗷嗷待哺,他登時就嗅到了一種危機似的反常。


    他給孫少寧打電話,聽見那邊說他在酒吧的時候,心裏一點意外都沒有,隻有一種“狗改不了吃屎”的失望感。


    權微去酒吧找人,孫少寧的形象比他想的要好,衣衫齊整地在卡座裏喝蘇打水,身邊也一個人沒有。


    他鬆了口氣,連杯紮啤都沒點,用一副馬上就要走的架勢在孫少寧旁邊坐下說:“你不是在養生麽?”


    孫少寧舉了下手裏的汽水,懶洋洋地說:“這還不夠養啊?你來的時候是不是一路在罵我?我噴嚏打的鼻子都快掉了。”


    權微不屑一顧:“我要罵你不需要躲在路上,是你要感冒了,這裏冷氣太強,坐夠了,迴吧。”


    孫少寧紋絲不動,對他擺著手裏的易拉罐:“你不喜歡這裏就先撤,我再待會兒。”


    權微想起他前幾天嗷嗷喊自己陪他,覺得他不對勁的厲害,因為鐵得都成了半個爹,就忍不住多了句嘴:“怎麽了?”


    酒吧自帶一股愁苦和發泄的氛圍,孫少寧陷在卡坐裏,傾述的欲望一下強烈起來,他捂住眼睛說:“……小方迴來了。”


    權微因為意外愣了一小下,其他的感覺就真沒了,每年迴青山市的人成千上萬,有他一個方思遠又怎麽了,他又不是市長和常委。


    孫少寧這會兒表現挺受傷,事實上他才是傷人的那個,權微無動於衷地說:“然後呢?”


    看不見孫少寧的眼睛,但他臉上浮起了細微的痛苦神色,他慢慢地說:“我有點,想見他。”


    都跑到這裏來了,那就不是有一點了,但見了有個屁用,該斷的還是早斷了好,免得禍害人,權微伸手去拉他,為了照顧病人的情緒沒有打擊他,隻是畫了個大餅說:“有緣自然還會碰到的,走吧,再不迴你兒子就餓到要吃屎了。”


    “你大爺……”


    孫少寧一腔愁苦旖旎的情緒被他這麽噁心地一攪,登時隻剩無力了,要是他有資格隨便頒獎,權微這傻逼得個“最會破壞氣氛獎”絕對妥得很。


    他來了好幾條,別說人了,連傳說都沒再見到,孫少寧有點失望,輕易跟著權微走了。


    而此時他想見的人,正在明水村的租房裏打遊戲給楊楨看。


    ——


    方思遠身上還有孩子氣,有點嘚瑟,他今天pk把把都贏,雀躍地跑去敲楊楨的房門。


    楊楨還沒玩過遊戲,看完他打出來的一頁說明,什麽都沒明白,方思遠不方便說,直接將他拉過去圍觀。


    他玩的是個古風武俠遊戲,人物的裝扮和場景有點像中原,但比中原更漂亮。


    楊楨看到小橋流水和刀劍鬥笠,往事頃刻被勾起,盡管屏幕裏的一切都是虛擬的,但卻是他最為接近過去的途徑,他著迷地看著場景裏的一切,根本都沒注意方思遠操控他的人物在到處收人頭。


    方思遠很快發現楊哥是個風景黨,他不跑單的時候,就會教楊楨驅動人物在遊戲裏逛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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