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餘叮囑好馬車在這裏等待,循著樂陶陶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朝著林中走去。


    樂陶陶已經開始清理墳頭上的積雪,墳頭上的那些幹枯的雜草很快就被清理的消失不見,找了一個相對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站在一定距離的地方,洛青餘看著樂陶陶一點點的清理幹淨墳周遭的雜亂,在這個漫天大雪暫停的這段時間裏,元淺這裏也是無比的幹淨。


    “娘親,我來看您了。”


    迴頭看著遠處站著洛青餘,“娘親,那是我的師傅,洛青餘,就是皇上答應我入宮之後,收留我為徒弟的那個人。”


    “娘親,前些日子我去了明州,燒的幹幹淨淨了。”


    嘴上和元淺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這話,借著手中的樹杈在元淺墳墓不遠的地方挖出來一個圓形狀的洞口,借著墳堆視線的遮擋,將自己身上的玉佩放了進去,埋了起來。


    “娘親,這是我在豐都看到的第一場雪,一直以來我過得都很好。”


    “撿迴來的孩子現在已經在順順利利的長大了,能夠自己的生存的很好了。”


    雜亂的頭緒讓樂陶陶變得有些胡言亂語,接著樂陶陶坐在元淺的墳墓旁,陪著做了一會兒,聊聊天,想著不至於讓娘親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坐了一會兒,樂陶陶感覺到臉上有了冰涼的感覺傳來,用手一摸,是大片大片的雪花。


    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又開始密密麻麻的白色,接連而散的落在樂陶陶的臉上,起身,對著元淺的墳墓深深地鞠了一躬。


    娘親,玉佩庇佑了我一時的平安,現在,將玉佩給您,希望您在轉世輪迴之時庇佑您。


    走近洛青餘的時候,洛青餘手中的紙傘自覺的偏向了樂陶陶的這邊,“師傅,您相信轉世輪迴嗎?”


    洛青餘直直的看著樂陶陶看向自己的目光,點頭道:“相信。”


    樂陶陶的嘴角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翹起,“師傅先前可是不相信的,那師傅相信有人是不可以進入轉世輪迴的嗎?”


    “那是自然,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矩,轉世輪迴這種東西,少有也難有,好了,這裏風大,迴馬車上再說。”


    走在洛青餘的右後側,腳下的雪大,樂陶陶走著的步伐越走越慢,傘始終都在樂陶陶的正上方,洛青餘還在不斷的提醒著樂陶陶讓她注意腳下。


    “慢點,看路。”


    “看路。”


    “樂陶陶,看我做什麽。”


    不知道樂陶陶是哪一步沒有跟上,一不留神兒就走出了傘外,腳下一滑,踉踉蹌蹌的才站穩。


    “當然,是看師傅,沒有想到有一日我的師傅也會是這副溫潤儒雅的樣子,若是放在尋常百姓的女子堆裏,不知會惹得多少女子的臉紅心跳。”


    洛青餘睨了樂陶陶一眼,將人在一次的護到傘下。


    “胡言亂語。”


    一手繼續拿著傘,一手在樂陶陶看不到的視線裏拽著長長的袖子的一角,防止這個走路不看腳下的樂陶陶再一次的走出傘外,說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洛青餘端著樣子專心的看著向前走的方向,樂陶陶總是有意無意的側過頭看著洛青餘的側臉。


    師傅真好看!


    越看越好看!自己再這樣明顯的看會被師傅打的吧。


    洛青餘看著樂陶陶帶著溫度的目光走迴到馬車上,期間樂陶陶多次的腳滑差點摔倒,總算是安全的走迴到馬車上了。


    一上馬車洛青餘就坐在樂陶陶的對麵合上了眼睛,樂陶陶腦海裏突然閃過最初的那個世界沈江遮住自己的眼睛和自己說的話,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別人。


    方才洛青餘收傘的時候,樂陶陶竟然出奇的感受到了洛青餘的一絲緊張,原來這樣看著人會讓人緊張啊。


    樂陶陶就這樣看了一路,洛青餘就閉著眼假寐了一路,好幾次洛青餘都想要睜開眼睛讓樂陶陶不要再看自己了,都忍住了。


    馬車進入皇城的時候洛青餘就下車了,說是皇上還有事情找自己。


    這一次樂陶陶看的分明,師傅哪裏是有事情,就是落荒而逃,“師傅,您跑慢點,下雪了地上滑。”


    不加掩飾的笑聲洛青餘聽的清清楚楚,拉開距離之後遠遠的看著放下簾的樂陶陶,隻看到了一雙眼睛,“真的是……”


    “唉,沒有法子。”


    洛青餘趕到歸雁閣外,卻看到幾十號大臣呆在歸雁閣外的屋簷下,低頭不語。


    “洛星師洛星師。”


    “洛星師迴來了,快快快。”


    李公公聽到聲音也上前,迎著洛青餘進去,就在洛青餘進入閣內的一瞬間,聽到了一聲雖小但是足夠清晰的話,“不就是一個算命的。”


    門緊接著就閉上了,但是聲音洛青餘就已經足夠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微臣參見皇上。”


    “洛卿平身。”坐在堂上的司馬雲霆眉頭緊鎖,一頁頁的翻著手裏的紙張,眉頭鎖的更加的厲害,緊接著一小遝的紙拿到了洛青餘的麵前。


    白紙盒子上寫著的是明州當初那一行官兵的死竟是出自當地民眾的手,說是樊伯懿教唆下藥使得這些民眾失去控製,真的是空口無憑。


    現在就是看著樊伯懿已經入獄了,所有的罪名都開始想著法子往他的腦袋上扣。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當真是覺得自己一張嘴,一支筆就可以信口雌黃了?


    下麵的紙還有的寫著將這所有的事情和首輔,也就是虞沁之的父親,聯係起來,說是皇後連同首輔意圖謀反,單憑著樊伯懿一個區區的監斬官怎麽可能在沒有牽線搭橋的情況下將那麽多的人運出城。


    又聯絡上那些其他城都的人。


    “皇上,這些東西出自何處。”紙上的字字句句完全不像是朝廷中的人口吻所寫,派出去的那些人也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寫東西的。


    司馬雲霆搖頭,李公公迴答了洛青餘的話,“皇上已是疲憊,洛星師的話還是讓老奴來迴答吧。”


    “昨夜,洛星師守在歸雁閣中,皇上午夜之時迴到寢宮中好好的休息了一晚,老奴一大早來到這裏拿皇上昨夜留在這裏的披風,誰知道就看到了這樣的東西。”


    “當時是老奴和洛星師一起收拾好這裏離開的,接著下了早朝迴來就看到這些。”


    “門外的那些大臣不知是在何處聽到了,就都趕來聚在門外,直到現在。”說完李公公接連的搖頭,洛青餘手中的這些東西沒有來路就是最大的麻煩。


    其中的真真假假。


    司馬雲霆這時又開口說了句話,“洛卿,和樊監斬官有關的罪名和證據昨夜已經全部準備好,隨時可以行刑了。”


    洛青餘站在原地,將手中的紙張來迴的看著,試圖找出來一些蛛絲馬跡。


    奈何一切就像是經過一切的算計,自己任是找不出來任何的差錯,“皇上不必如此焦灼,這件事情先就當作是鬧劇一場,讓手下的人先進行調查吧。”


    “暫且擱置,以防人心惶惶。”


    閣裏兩個人一個堂上堂下對立著站著,又是一段良久的沉默,司馬雲霆這才讓李公公出去給殿外聞風而來的大臣們通知去。


    相當於是聖令的發布,大臣們有的心裏不情不願也還是離開了。


    洛青餘站在堂下,門開合的空隙鑽進來的冷風吹的讓人更加的清醒,在歸雁閣一呆就是到了傍晚的時間,灰蒙蒙的天下的雪,再加上天色的昏暗,使得房內的光線更加的昏暗。


    司馬雲霆才開口讓洛青餘離開。


    微弱的光線打在地上的光影,一隻腳的影子從上麵走過,伴隨著門開聲響,隻留下司馬雲霆一人在歸雁閣中,對著桌子上堆起來的奏折。


    “皇上,時候到了,真的不需要點燈?”


    “不用,今夜朕就在這裏坐坐。”


    洛青餘迴去的路上,都是昏暗的難以看清楚腳下的路,摸著牆根走,一隻肩膀上突然有了重量,緊接著踩在積雪上的聲音才響起。


    反手用力的捏住那人的手腕,瞬間就傳來了殺豬的叫聲。


    “師傅師傅,疼疼疼疼疼!”


    樂陶陶喊叫出來的時候洛青餘就放開了手,另一隻手輕輕的揉著自己手腕被捏紅的地方,自己就是輕輕的一根手中碰了碰師傅的肩膀,誰知道師傅就使出這麽大的力氣捏著自己。


    “師傅,您對那些有著歹心的人就下手這麽狠嗎,這是直接要把人的骨頭給掰折了。”


    洛青餘撿起來掉落在地上的扇子,在黑暗中隱約的看到樂陶陶手腕上紅處,“這麽晚了,你在此處做何事,跟緊我,去太醫院。”


    樂陶陶跟著洛青餘扭頭就走的步伐,“師傅師傅,我這不是看您這個時候還沒有迴來,想著您會不會在歸雁閣,就在這附近等著了。”


    “沒事的,就是看著紅的挺嚇人的,緩一緩就好了。”


    洛青餘才不會去聽樂陶陶說的那些話,畢竟自己方才一直在想事情,猛然的一下使出了多大的力氣自己是知道,“跟緊就是了,天這麽黑了,可別在摔倒了。”


    在黑暗中緊緊地跟著洛青餘的步伐,師傅今晚是因為路滑嗎,走的少有的慢。


    途徑占星閣的時候,樂陶陶直接小跑進門。


    “師傅師傅,去太醫院的路太遠了,再說了,這麽晚了,路很滑萬一我不小心摔倒了,估計可就要人抬著我走了,我可不想在宮中出名,明日天亮了我們再去吧。”


    很聰明這一次,樂陶陶站在洛青餘伸手夠不著的地方。


    兩個人沉默的僵持著,樂陶陶腳下的步子悄悄的挪動著,隻要自己跑了,師傅就一定不會拽著自己去太醫院了。


    那個梁太醫,要是這麽晚了打擾到他的休息,誰知道會不會給自己和師傅下毒,還是算了。


    洛青餘執拗不過樂陶陶,眼看著樂陶陶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裏,無奈走進門跟了上去,很快的跟上樂陶陶的步伐。


    樂陶陶房間中的燈火是亮著的,借著光亮洛青餘清楚的看到了樂陶陶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紅。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被洛青餘強製拉住的樂陶陶無比的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師傅,真的沒事。”誰能告訴自己師傅為什麽這麽快就趕上了自己的步伐。


    使出全身力氣的樂陶陶才把自己的手從洛青餘那裏抽迴來,再被師傅這樣盯下去,樂陶陶都覺得自己胳膊上那塊紅了的地方都能著火。


    “師傅,時候不早了,您就迴去吧。”


    閃迴了房間,樂陶陶靠在門上,幸虧幸虧自己的溜進來了,要是師傅看著看著再把自己拉倒太醫院,樂陶陶不敢想象,自己還能不能在明天天亮起來的時候還喘著氣。


    洛青餘站在門外,收迴自己懸在空中的手,腦海中迴想著自己方才看到手腕上的紅色,心想:明日一定要去太醫院一趟。


    翌日。


    太醫院梁舒的腳剛剛落在太醫院的門口,洛青餘不知道就從哪個方向冒了出來。


    “我要能夠消除掉手腕上紅腫的藥物。”


    梁舒先是朝後退了一步,然後沒有好臉色的看著洛青餘,沒有好氣的說:“沒有,紅腫過段時間就會自己消失了。”


    “怎麽,你把你徒弟打了,著急這副模樣。”


    洛青餘迴想著昨晚自己反手就要將身後的人甩出去的力道,“差不多。”


    梁舒迴頭臉上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接著連連搖頭,“不是你的徒弟,真的是舍的啊,連徒弟都打。”


    “嗯,所以,給藥。”


    一副要不到藥物誓不罷休的樣子,梁舒扭頭就走,洛青餘繞過門旁站著的人,跟著梁舒走進了太醫院中。


    梁舒的餘光裏看著洛青餘一直跟著自己,純屬是無奈之舉不想讓這個固執的人一直待在自己這裏,拿出抽屜中藥物看都不看就給了洛青餘。


    將信將疑的接過藥物,發出質疑,“你連看都不看一眼,要是藥拿錯了……”


    言語之中的意思明顯的不能再明顯,梁舒真的是第一次這麽煩洛青餘,加大了音量說道:“洛青餘,這太醫院的裏裏外外都是我親手放置的。”


    “拿著走,太醫院不歡迎你。”


    這麽肯定的語氣,洛青餘放心的點點頭走了,梁舒的怒火竄上來,自己的太醫院被洛青餘當作什麽了!


    “傳我令,日後但凡看到洛青餘,不允許踏入太醫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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