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望遠鏡的功能,樂陶陶看到了繁星,在肉眼看不清的天空裏,現在確實格外的亮眼。


    望遠鏡直對著的方向有一團幽綠色的星雲,中心帶著墨綠色,深深地顏色和周身的淡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青綠色為主的,就如同雲彩一樣的圍繞,深綠色的中心,很好看,絕對是肉眼沒有辦法看到的景色。”


    洛青餘放下手中記錄的筆,“不錯,五兩銀子。”


    方才的情緒一掃而空,“五兩?”


    “師傅,你不會騙我吧。”


    “我就是說了那幾個字,結果就是五兩的銀子。”


    樂陶陶還在掰著手指數著,計算著自己還要努力多久能讓自己被扣的銀兩返迴來,“師傅,若是在明州城的這些日子,我日日都陪您上來觀星,您看能不能再給多一點兒。”


    洛青餘輕笑,“直接開口,你想要多少。”


    “二十兩,我要的不多的。”


    侯卓眼裏的兩個人在談論銀兩,怎麽看怎麽就像是一個人販子和另一個人販子在商量該要賣多少錢,商量的還非常的認真。


    “這還不多,可是你師傅我近兩個月的俸祿。”


    樂陶陶眼巴巴的看著洛青餘,“師傅,您不是還有皇上賞給您那些那麽大的就和元寶一樣的,那一個可比師傅的俸祿值錢多了。”


    黑紙扇再一次的降落在樂陶陶的腦袋上,“無功不受祿,還惦記著皇上獎賞給我的,你呀,就別想了。”


    扇子收迴的時候,洛青餘抽出在扇骨中夾著的手指。


    讓侯卓走到望遠鏡前,去觀察一次。


    侯卓的聲音在山上響起,“幽綠色,師傅,這可是,不祥之兆。”


    “嗯,不詳。”


    “這件事不用多管,你細細的察看星宿就好,其餘的事情會有專門的人來處理。”


    “是。”


    樂陶陶的目光隨著洛青餘寫下的每一個字,“師傅,在我看到的那些記載了,多稱暗紅色為不祥之兆。”


    “你沒有看完全部的記載,在侯卓手裏的拿著那半部分,但凡是幽綠色的出現,都在代表著不詳。”


    “上一次出現之時,是江南大麵積的水災,洪澇泛濫,當時是在豐都和明州看到的都是同一種的星象,我爹當時守在豐都,等到江南的消息傳來之時,已經竭盡所能最大的避免了損失。”


    收掉手上的紙筆,“這一次,這裏的占星師擅離職守,不知這樣的現象出現了多久。”


    樂陶陶則是在侯卓讓開之後,再一次的看到了幽綠色的星雲,“不用多問別人了,今晚是它出現最為強烈的、顯眼的時候。”


    這不是星雲,隻是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形成的一種天象,周遭的那些像是雲彩的也的的確確的,就是雲彩。


    “這幾日明州一直都是小雨蒙蒙,除了在我們到來的時候和今晚,這種現象出現的時間也就是在這幾天,因為小雨。”


    “師傅,就算是把那個占星師找迴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隻有庸才,才會擅離職守,臨陣逃脫。”


    三人記載收拾好之後就下山了,小路上蜿蜒延伸,樂陶陶走在路上就已經開始犯困,今天中午之時沒有休息,導致現在自己就困成這個樣子。


    迴去之後樂陶陶就休息了。


    洛青餘的房間裏,“侯卓,你可教過樂陶陶使用觀天鏡的方法。”


    “從未,我迴來之後,還沒有上過宮中的觀天鏡,沒有師傅您的允許,徒兒不敢擅入。”


    端起一盞茶品著,“既然如此,那為何樂陶陶一上手便會使用觀天鏡,為師我也沒有教過。”


    “那會不會師妹是跟著什麽人學過?”


    “不,觀天鏡本就是朝廷中的所有物,就連我靠近的時候都會層層檢查,除了皇上和洛家的人之外,沒有人可以接近。”


    “樂陶陶又是跟著莊妃長大的,莊妃精曉書畫之類,何來人教她。”


    腦海裏想不到還有什麽是能為樂陶陶辯駁的理由,“師傅竟然如此的疑惑,那為何不親自去問問樂陶陶。”


    “問了,你覺得她那個樣子會正麵的迴答我?”


    “不會,所以就沒有問的必要,既然我能確保沒有其他人觸碰過觀天鏡,放在我身邊的徒兒,能奈我何。”


    彼時的豐都,司馬雲霆在歸雁閣批改奏折的時候聽到了有人來報說是鳳鸞宮的後殿走水了,火勢兇猛,此時,虞沁之還在後殿休息。


    宮中各個地方的人力紛紛來到鳳鸞宮中,後殿中的濃煙滾滾,司馬雲霆到來之時,現場的火勢遠比想象中的要猛烈,煙吸入人的唿吸中,嗆得人無法睜開眼睛。


    “皇後到現在還沒有救出來。”


    被揪住的公公連連搖頭,“迴皇上,沒有。”


    “後殿的火勢真的太大了,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濃煙滾滾的火勢即便是撲滅了燃燒中的火焰,濃煙完全就是遮擋住人的視線,靠近都靠近不了。


    “快點,就算是宮殿沒了,也一定要找到皇後,活要見人,皇後要是出了事,朕就讓你們跟著陪葬!”


    司馬雲霆站在宮殿口,看著一桶桶的水不斷的澆在燃燒中的建築上,忙亂又如何,若是今日真的虞沁之出了事情,一整個宮殿的人都是賠不起的。


    就在司馬雲霆萬分著急的時候,有人背著虞沁之從宮殿的側麵走了出來,跑向司馬雲霆。


    “皇上,娘娘胳膊上有重傷,奴才和婉兒婢女共同把娘娘救了出來,婉兒在半路上就已經昏過去了。”


    接過虞沁之的身子,虞沁之的臉上有著木材燃燒過劃過的黑色,弄花了臉,左手胳膊肘的地方以上,衣服的麵料已經被燒透,直接就能看到裏衣。


    “太醫呢,太醫,太醫院的人!”


    司馬雲霆大聲的喊叫著,親自抱著虞沁之走到自己的休息的寢宮中,小心翼翼地把虞沁之放在床榻上,神色緊張的看著昏迷過去的虞沁之。


    “太醫呢,人怎麽還沒有來。”


    李公公:“皇上,太醫院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這種時候哪裏有膽量敢說皇後娘娘沒有事,一著不慎,豈不就是整個屍首分離。


    提著箱子的太醫院的人被揪著衣領急匆匆的到來,“微臣參見皇上。”


    “不要弄那些,快來看看。”


    太醫檢查了虞沁之的傷勢,胳膊上的燒傷尤為嚴重,檢查完之後太醫退到了一旁,“迴皇上,皇後娘娘現在昏迷過去是因為吸入了太多的煙霧。”


    “胳膊處的燒傷是燃燒中的橫梁砸下來時,砸中了皇後,燒傷的藥臣稍後就會讓人送來,並會派來太醫院裏的女太醫前來上藥。”


    “其他處沒有大礙。”


    “剩下的藥物臣派人煎好之後讓人送來。”


    司馬雲霆目光看著虞沁之,揮了揮手,“迴去吧,藥送來的越快越好。”


    “臣定當以最快的速度讓人送來。”


    一路上幾近被扛過來的太醫走出寢宮的時候一直都在大喘氣,直到走到太醫院的時候心跳還沒有平複下來。


    梁舒買完藥材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之前被皇上派人抓去的太醫戰戰兢兢的坐在爐子邊,拿著蒲扇親自煎藥。


    “今日怎麽無端出了這麽多的汗,你出去看病了。”


    “是皇上還是娘娘們。”


    那個太醫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梁太醫,今日鳳鸞宮好好的不知怎麽,突然起了大火。”


    “皇上派人來找您的時候您有不在,他們就正好看見我,把我抓過去了。”


    梁舒作為太醫院裏資曆最長的太醫,常常是負責宮內一些緊急的醫治,等到那個太醫把藥煎好之後,梁舒帶著藥和一名女太醫到了鳳鸞宮。


    司馬雲霆坐在宮殿裏守著虞沁之,虞沁之還在昏迷中。


    “皇上,臣把藥帶來了。”


    “梁太醫,今日大火之時你去了哪裏。”


    梁舒把藥交到自己的身後的人手裏,“皇上,臣在宮外買到了一些藥材,半個時辰前剛剛迴來。”


    “嗯,先把皇後身上的傷口處理了。”


    留出空間讓那位女太醫處理虞沁之身上的傷口,梁舒則是跟著司馬雲霆出了宮殿。


    “不知皇上可是在懷疑臣。”


    梁舒絲毫不害怕來自司馬雲霆的威脅,自己在太醫院這麽久了,先皇在世之時,拿著聖旨,上百人的兵拿著長槍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司馬雲霆不說話,隻是輕笑。


    “皇上大可不必浪費手下的人監管著臣,臣若是想讓一個人死,悄無聲息,神仙都查不出來蹤跡。”


    “那副藥盡量讓皇後娘娘最快的時間喝下,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還有皇後身上的燒傷,兩日換一次藥,以後兩個周的這個時間,臣都會讓人給皇後娘娘來上藥。”


    說完,梁舒就離開了。


    留下司馬雲霆站在宮殿門口。


    梁舒是先皇找迴來的人,醫術詭異,探不到深淺,雖是為人狂傲,在皇上登基之時也不參加,但是每每皇上需要他的時候,總會及時的出現。


    “朕真的是管不了了。”


    走進鳳鸞宮的時候,要已經上好,沒等到那位留下來的太醫開口,司馬雲霆就讓人離開了。


    派出兵力守好鳳鸞宮,“皇後醒了之後,第一時間來通知朕。”


    迴到歸雁閣處理政務,走水的原因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新的宮殿也已經給虞沁之準備好了,等到夜晚降臨,虞沁之緩緩的醒了過來。


    婉兒守在床榻邊,看到虞沁之醒來一個人就激動,“娘娘,你醒了。”


    激動的難以言表,“好了,醒來了現在。”


    目光環視著周圍的環境,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婉兒,這不是皇上的寢殿,怎麽能呆在這裏。”


    “婉兒,扶一下本宮。”


    婉兒上前輕輕的摁著讓虞沁之躺迴去,“娘娘,是皇上抱著您到這裏的,您現在就安心的呆在床上,修養就是了。”


    “手臂上的燙傷那麽一大塊,可是要好好的修養。”


    虞沁之看著手臂上綁著的厚厚的繃帶,聲音空靈,“查到是誰了嗎?”


    “鳳鸞宮無故的走水,本宮不相信這是天意。”


    虞沁之閉上眼靠在床上,迴想著自己的在被煙嗆醒之後看到那個消失在煙霧中的身影,不爭,不搶?


    我虞沁之的確是不爭不搶,但是如果欺負到我的頭上,我可不是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人。


    司馬雲霆急促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虞沁之撐著自己坐直,“臣妾參見皇上。”


    “無需禮數,身上的傷如何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現在就是胳膊上的燒傷疼了些,別無大礙。”


    虞沁之緊接著傳來一陣咳嗽,手扶在司馬雲霆的胳膊上,咳嗽聲還沒有停下之時,就急急忙忙的說道:“皇上不用擔心,臣妾就是說話急了些。”


    司馬雲霆拍著讓虞沁之稍稍的舒服一些。


    “皇上,鳳鸞宮,如今是不能住了,臣妾還請皇上,咳咳,咳咳。”


    “別說了別說了,朕已經安排好了,已經派人去打掃幹淨了,不急不急。”


    婉兒端來又是新煎好的一副藥,“娘娘,吃藥的時間到了。”


    “您吃了藥,身子才能好得快些。”


    虞沁之伸手就要接過藥來,到了手裏卻被司馬雲霆端了過去,“皇上,這萬萬不可,不可。”


    “哪裏有那麽多的規矩,朕就是規矩。”


    “婉兒,去幫你家娘娘收拾收拾新的宮殿,這裏有朕。”


    “遵命,皇上。”


    虞沁之再次欲要伸出去的手被司馬雲霆的眼神打了迴來,“皇上…”


    司馬雲霆徑直把藥送到虞沁之的嘴邊,虞沁之小口小口的喝完了碗裏的藥,“手臂上的傷還需要靜養,鳳鸞宮起火一事,朕會讓人調查清楚。”


    “給皇後一個交代。”


    “臣妾謝過皇上了。”


    當晚,虞沁之就搬入了司馬雲霆安排好的新的宮殿。


    樂陶陶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侯卓和洛青餘已經離開了官驛。


    時間迴到一個時辰之前,侯卓和洛青餘被官驛外一陣陣的叫喊聲吵醒,離開的時候洛青餘看了一眼樂陶陶的房間,隻要沒人吵醒她,短時間之內醒不了。


    “走吧。”


    誰成想一路上被卷在力大無窮的流民中一路從明州的東邊擠到了快到西的地方,根本就抽不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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