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樂陶陶整個人的都不舒服,如同無數根針紮在自己身上。


    樂陶陶就問了:“不是,你們兩個不覺得這樣看著我非常的怪異嗎,就是就是,很不舒服。”


    “一直盯著人可是不禮貌的!”


    說到下一句話的時候樂陶陶都有些生氣了。


    侯卓收到洛青餘戳自己那一下,忙問道:“師妹,你不是在明州長大,對於豐都前往明州的這一條路不應該是非常熟悉的嗎,怎麽還興奮成如此。”


    樂陶陶讓兩個人先別再用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你們不要那樣看著我。”


    “是,我是對這條道路熟悉,可是那時候都是靠著一雙腳和元淺娘親走的,哪裏有坐在馬車上這麽舒服。”


    “再者,我在那四四方方的皇宮裏都已經呆了快整整兩個月了,難得出來,還不讓我興奮一些,煩人。”


    說完樂陶陶就扭過身子,看著外麵不斷閃過的風景,花草樹木都是掠影。


    馬蹄濺起的塵土些許的落到樂陶陶的腦袋上,樂陶陶搖搖腦袋。


    馬車的車程很快,一日的半日的時間一行人就到了第一個驛站,洛青餘選在在驛站住下,休息一個晚上,下一個驛站要等到兩天之後了。


    馬車停下之後,樂陶陶還是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自顧自地走在兩個人的右後方,看著驛站裏其他的住客,慢慢悠悠的走著。


    這兩個人真的煩人,樂陶陶獨自生悶氣之中。


    馬車停好之後,三個人走櫃台前,訂好房間,樂陶陶突然就推搡著侯卓和洛青餘,“煩死了,動作就不能快一些嗎。”


    “不就是房間的事情,拖拖拉拉的。”


    拉扯著兩個人走上了客棧的二樓,樂陶陶在嘴裏還在碎碎念的嘮叨著,“煩人,幹嘛要半路停下,不能繼續走嗎。”


    “走快點。”


    驛站裏其他的人看著這一幕紛紛的搖頭。


    洛青餘撣了撣袖子上樂陶陶碰過的地方,“動作那麽大,我的衣服磕壞了你四個月的俸祿都買不起。”


    樂陶陶撇過頭,“衣服可以換,沒看到從我們下馬車之後就一直有人看著我們。”


    “明日坐馬車之前檢查一下,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喪命。”語氣雖然還是氣憤,但是說話的音量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侯卓把樂陶陶送迴房間。


    坐下來和洛青餘把茶水準備好,“師傅,您此舉是要試探師妹,一下馬車您就看到了那些人。”


    “嗯。”


    “她的反應不錯,就是按不住性子,太過的著急了。”


    “要想真正的做好一件事情,不單單是要在自己不熟知的人麵前保持好鎮定,更重要的是在熟知的人麵前。”


    “才能滴水不漏。”


    侯卓笑道:“師傅,先前坊間有人說師傅無所求,凡事都是冷靜異常,還有人說您是冷血。”


    “如此看來,所言屬實了。”


    洛青餘輕笑,“坊間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聽者又有幾人能分的清。”


    “看好周圍的動靜,我先去休息一會兒去替你。”


    “嗯。”


    樂陶陶迴到房間裏氣的跺腳,那群盯著自己的人,真當我看不見他們,哎呀呀,氣死了氣死了。


    洛青餘還是自己的師傅,說話都不聽,氣死了氣死了。


    樂陶陶鬱悶的坐著,越想心裏堵著一股氣就上不來,心靜不下來,哪裏能休息的好。


    在房間裏坐不住的樂陶陶走出房門,房門剛拉上的一瞬間,就感受的一束目光看著自己,好呀,正好我呆著無聊,陪你好好玩玩。


    正好來了一個出氣筒。


    悠哉悠哉的走出驛站,門外的院子裏養著小雞小鴨,嘰嘰喳喳的吵鬧,還有不少的人來到此地休息。


    熱鬧的很啊,那要是有人出了事豈不是更加的熱鬧。


    在門柱子上繞來繞去,餘光看著跟著自己的人,跟的挺緊,再緊一點我都能一腳踹死你。


    閑走著走到馬廄,驛站裏麵的人喂著馬草,樂陶陶上去攀談了兩句,接過他們手裏的馬草自己喂,另一隻手摸著馬兒的前鬃。


    “馬兒馬兒,多吃些,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要幹好,活。”


    那個人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換上了另一身的裝束,樂陶陶還在專心喂馬,和馬兒相處的甚歡。


    透過馬兒的眼睛,樂陶陶看到身後的人袖口裏藏著的刀尖,手悄悄的繞到馬兒頭上的鎖扣處,解開了,瞅準時間,躲過那個人撲來的架勢。


    馬草蓋在那人的腦袋上遮擋住視線,胳膊肘打在腰側,一腳踹翻馬廄前的欄杆,馬兒驚嚇狂奔,衝出來的架勢直接把還沒有站起來的人撞飛到另一個馬廄裏。


    撞擊的猛烈讓那人站不起來,袖口的刀尖還刺到樂胳膊上,汩汩的血流了出來。


    樂陶陶接而大喊道,“有人要偷馬,快來人啊!”


    “快來人啊!有人在馬廄偷馬了。”


    在眾人趕到之前,樂陶陶還握著那個人的手把刀子又在身上來了幾下,自己倒坐在另一邊,衣服上沾染著土。


    “來人啊。”


    驛站一樓裏坐著的很多人聽到這個聲音很快就都趕到了馬廄,入眼就是被撞壞的欄杆,和亂跑的馬兒,倒在地上的樂陶陶、趴在另一邊的跟蹤者。


    人們合力把跟著樂陶陶的人抓起來,女子家把樂陶陶扶起來,“姑娘別怕,這個人現在已經被抓住了。”


    樂陶陶眼眶中含著淚,“姐姐們,他……他來馬廄偷馬,我在我在這裏喂著馬草發現了他的動作,就拿刀刺向我。”


    “誰成想,馬兒受驚了,我才逃過一劫。”


    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不少在場的人心疼,一同迴到驛站一樓的時候,樂陶陶還是狼狽的樣子,不願意正視著倒在現場的另一個人。


    掌櫃的出來之後辨認,“這個人,不是我們這裏的馬夫。”


    於是,一樓裏的人對地上的人一頓的亂踩,人群裏有一個聲音喊道:“等等,我等應該將這個人交給衙門,讓衙門來處理這個偷盜者。”


    這一聲的唿喊得到了很多的應和,樂陶陶知道這個人等不到送到衙門的時候,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雇主會讓他死在半路上的。


    侯卓站在二樓的欄杆處看著一樓樂陶陶灰頭土臉的樣子,發覺自己好像並沒有完全的認識這位師妹。


    “怎麽,對於你師妹的這個樣子,很驚訝?”


    洛青餘站在了自己的身旁,“師傅,您早就知道。”


    “當然,樂陶陶有一些的利己主義,就像是莊妃的離開,那是養她長大的人,她會哭。”


    “可是對於威脅到自己的人,或是與自己無關的人,她可以很冷漠的對待。”


    “這也就是我在房間裏和你說的話,熟知與不熟。”


    樂陶陶眼睛裏透出來的狡黠,洛青餘和侯卓在二樓看的一清二楚。


    在眾人的關切下,樂陶陶一邊迴頭一邊同眾人道謝,依依不舍的迴到了房間。


    解氣了,誰讓那個倒黴蛋跟著自己,還想拿刀捅自己,也不看看要動手的人是誰,沒有點挑戰性。


    房門被人敲響,來者,自然就是自己的師傅和師哥。


    樂陶陶低頭坐在位置上,“找我所為何事?”


    侯卓拿來一個小瓷瓶裏的藥,“手上的傷,處理處理,要不然人們就都知道是你動了刀子。”


    樂陶陶驚訝的看著侯卓、洛青餘,“師傅?師哥?你們是怎麽……”


    “在你走上樓梯揮動的是右手的時候。”


    侯卓緊接著道,“別人看不到的師傅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原來師傅看見了啊,方才自己的在馬廄裏下手的時候著急了,手觸碰到了刀身,割破了手。


    樂陶陶站了起來,彎腰道:“謝謝師傅。”


    “以後不要魯莽做事,我可不想出來一趟,迴去之後少一個徒弟。”


    樂陶陶莞爾一笑,“是的,師傅,徒兒聽話,絕不魯莽了。”


    兩個人走後,樂陶陶給自己上藥,自己太魯莽了,做事情完全是不考慮後果,容易落人把柄,要是連帶著其他人卷入到危險之中就不好了。


    第二天一早,三個人繼續踏上了前往明州的路程。


    “師傅,你說,明州現在的那團火還在嗎,能夠經久不息,在人工的幹預下都沒有熄滅的火,可是不一般的。”


    “火還在,到時候把你扔進去烤烤。”


    樂陶陶式不開心,“師傅,我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能這樣說話。”


    “這麽一說,我有點想吃烤雞了。”


    眼神自動的看向侯卓,“師哥,烤雞烤雞。”


    摁迴去樂陶陶湊過來的腦袋,“到了地方再說,這路途還遙遠。”


    “不遠了不遠了,兩日後就到了。”


    還沒有到明州,樂陶陶心裏都已經想好了一大頓的食譜,腦海裏先行進行一頓美餐,美滋滋美滋滋。


    豐都皇城。


    司馬雲霆下朝之後去到了鳳鸞宮,虞沁之聽到了聲音出門迎上去,“臣妾參見皇上。”


    “莞兒,皇上早晨忙碌了一早上,快去備些糕點來。”


    “是,娘娘。”


    司馬雲霆到了皇後這裏,鳳鸞宮裏的婢女、侍從們都開心異常,雖說是他們的主子虞沁之不爭不搶,但是鳳鸞宮裏的其他人出去之後,太容易被其他宮裏的人指指點點。


    這一次總算是可以揚眉吐氣了。


    茶盞放到司馬雲霆的麵前,“皇上。”


    拿過茶盞品茶,“皇後可有何甚是喜歡之物,眼看馬上就到皇後的生辰,朕來問問,皇後可有何喜歡的。”


    虞沁之思考良久,嘴角衍生出淡淡的笑意,“那臣妾想要一把琴,皇上送的就好,哪一種琴都好。”


    “皇後生辰那日,朕定當送上一把能讓皇後心滿意足的琴。”


    虞沁之站起身來,“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


    司馬雲霆扶住虞沁之的手,“皇後不必如此客氣,倒是朕聽聞皇後不爭不搶,倒是幾分心疼,倘若這後宮膽敢有人不敬,皇後盡可告訴朕。”


    虞沁之又一次的感謝皇上。


    “皇上,聽聞明州之事讓皇上煩心,皇上要注意休息,可不要累壞了身子。”


    “這是臣妾親手縫製的香囊,安神的藥物,讓皇上休息的更加的好些。”


    司馬雲霆把香囊放在手裏,“皇後歇息吧,朕會好好休息。”


    司馬雲霆坐在鳳鸞宮的消息傳到了溫於瓊的耳朵裏,正在擦拭的罐子驟然脫手,“皇上在鳳鸞宮呆了多久?”


    慢悠悠又帶著輕慢的語氣。


    “早朝之後便去了,至今…至今還沒有出來。”


    陶瓷碗碎在婢女的腳邊碎開,“還沒有出來,今晚我要讓皇上翻的牌子是我的,懂了,嗎?”


    戰戰兢兢的聲音,“是,是是,奴婢這就去辦。”


    光潔如新的罐子透亮到能夠反射出來隱隱約約的人臉,溫於瓊的眼睛的泛著寒光,“是我的,就都會是我的。”


    “誰來,也是搶不走的。”


    “在她那裏呆了又如何,今晚的人還是,我的。”


    當晚,司馬雲霆在漪蘭殿過夜,消息傳到了虞沁之那裏的時候,虞沁之正在梳洗,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動作,看著銅鏡裏的自己。


    皮膚嬌嫩吹彈可破,眉眼間溫柔卻又帶著些許的淩厲,直挺的鼻子帶著剛剛好的弧度,嘴巴精致而又小巧,不爭不搶,後宮的爭鬥,勿要波及到我,即可。


    任意,胡鬧。


    近三日的顛簸,樂陶陶三人到達了明州。


    就如朝廷收到的那些消息一樣,流民亂竄,經過三人的擔架上抬過去一個士兵的屍體。


    士兵啊,看來這裏的形勢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的嚴重一些。


    三人換上一身衣服,樂陶陶提議要到那個不熄滅的火坑裏去看看,洛青餘黑紙扇的一端被樂陶陶抓著,“撒開手。”


    “我不。”


    “師傅,來都來了,我們就去看看嗎,反正說不定能讓您的占卜術更進一步,也算是拓寬眼界了。”


    “師傅師傅。”


    “師兄,你會去的吧。”


    侯卓對樂陶陶說的話沒有抵抗,自己也的確想要去看看這個聞名起來的不滅火坑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師傅,師妹說得對,來了,就一同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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