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料杯上折射出來的光影打在南禾清的臉上。


    “陶陶?”


    樂陶陶緩過神,猶豫著開口:“禾清,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你確定能在麵對他的時候鎮定入場嗎?”


    “談笑風生,不動情。”


    “禾家那位,就是這樣的人。”


    原來是在擔憂著自己能否應對好國內的狀況。


    當初車禍之後,樂陶陶瞞著所有人送走了南禾清,私自去見了言文軒,那天看到言文軒的時候,整個房間裏充斥著頹喪的氣息。


    與平常見到的樣子,截然相反,迥然不同。


    杯壁泛著淡淡的青光,飲料已經見了底,兩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想要無話可說,卻找不到開口要說什麽。


    這一晚維森的雪下的無比的大,遮蓋住道路上一道道的人形腳印,惆悵的樂陶陶趴在窗邊看著雪景,一看就是一個晚上。


    禾清要迴國,自己還是沒有消化掉這個消息。


    s市當初在南家手下的產業現在全部在司手裏,迴去之後看到這些,會很難過吧,新的身份,新的人。


    按照禾家的身份來說,迴國之後即意味著會有重重的保護,不知道南禾清給禾家的交易條件是什麽,錢的話自己還想幫幫忙,輕鬆一些。


    自己現在隻能等待著禾清迴國的結果。


    南禾清醒來看到的就是樂陶陶塌著的背影,和那顆喪氣的腦袋。


    “怎麽,把你愁成這個樣子,一夜的衰老,突如其來啊。”


    後腦上不安分的晃動著,“禾清,你有沒有想過,迴去之後會麵臨的不僅僅是和言文軒的碰麵,還有……”


    纖細的手指擋住樂陶陶欲要張口說出來的話,溫柔的聲音裏帶著不可忽視的力量,“陶陶,我想過,我都想過。”


    “來自各方麵的壓力和不定時生命的威脅。”


    “可是我必須迴去,我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那個司就這麽讓我差點死在火海裏,就這麽太不甘心了。”


    雙手搭在樂陶陶的肩上,“好了,把你的小心髒放迴到肚子裏,我會一切都好的。”


    告別南禾清之後,樂陶陶獨自一人率先迴了國,去做南禾清叮囑自己的事情。


    坐在飛機上,飛機穿過雲層的時候,出神了,希望這次一切都順利吧,這位可是自己搬空了自己金庫的人。


    “係統,我的任務到把她完整的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是不是就算是完成了?”


    直播係統;【不不不,你的任務是陪著蘇上景,南禾清隻是在這個世界的一個人物,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在任務之內的。】


    不在嗎?


    為了“好吧,退下吧。”


    樂陶陶兩天之內度過了一個冬天一個夏天,穿著針織外套落地的時候,走在機場裏就已經出汗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樂鳴珂。


    電梯直達到頂層,伴隨著叮咚一聲電梯的門開,就是礙眼的樂鳴珂和喜歡的安心。


    “安心,我迴來了哦。”


    聽到樂陶陶的聲音,兩個人同步的抬起頭,樂鳴珂感受著一陣風從自己的身邊跑過去,堅定的奔向了樂陶陶。


    深深地擁抱了可愛的安心,真的,樂陶陶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牽著安心的手走到樂鳴珂麵前,“走走走,我和你有事情商量。”


    樂鳴珂不願意的看著兩個人的手,轉身走開的步伐又挪了迴來,別扭的拿著手裏的文件卷打開了兩個人的手。


    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推著樂鳴珂走進辦公室。


    兄妹二人坐在辦公室裏麵麵相覷。


    椅子的後背對著自己算是幾個意思,“樂鳴珂,咋地,我不就是拉著安心了,怎麽,不舒服?”


    “不舒服那你就直接點,你要是再下手慢些,我可就幫安律師找好其他的貼心暖男了。”


    猛地轉過椅子,一手打在樂陶陶的手背上。


    樂陶陶的神情變得氣憤加憤懣,“樂鳴珂!”


    “你小心你我放狗咬你啊。”


    自己的手背都打紅了,要不是今天找你有事情,我就帶著安心直接離開了。


    樂鳴珂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下手有些重了,“對不起,我的錯,請你吃最新開的那家的蛋糕。”


    “那一塊可不夠。”


    “都行,你想吃多少我就買多少。”


    這個還差不多,自己的這下也算是沒有白打,換來了好幾塊蛋糕。


    “話說,這不是快你生日了,我想著怎麽給你弄一弄,畢竟是某人過了三十歲的生日,不得!好好的弄一弄。”


    樂鳴珂轉筆的動作突然頓住,實在是不想大辦,耗費精力。


    她哥心裏的那點小九九自己還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拋出下一個誘餌,“安心姐最近好像有一個相親,在明天上午……”


    “上午什麽時候?”


    剛才還是遠在椅子上的樂鳴珂突兀的到了樂鳴珂的麵前,“快說,什麽時候。”


    小心髒突突的跳,嚇死人了。


    樂陶陶視線四處的看著,就是不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樂鳴珂,忽視的完完全全。


    “我的生日大辦,一定大辦。”


    “快說快說,明天什麽時候。”


    這麽快就撐不住了,看來安心在這裏重要的非常,“明天上午十一點隆達頂樓的海鮮館。”


    “這個相親對象真的是投其所好,安心是最喜歡是海鮮的。”


    樂陶陶不經意的說著剩下的話,樂鳴珂聽的是心癢癢,腳下就和安裝了風火輪一樣跑出了辦公室。


    留下樂陶陶坐在辦公室裏,看來,這次可是栽進去了。


    安心完全的還處在茫然的狀態就被樂鳴珂帶到了步行梯,“樂總,你是有什麽緊急的豐富嗎,辦公室不能說嗎?”


    看著辦公室的方向,問著樂鳴珂。


    樂鳴珂把安心帶來到樓梯間的時候,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鬆開握住安心的手,不自然的把手捏成拳頭,“安律師,明早我們有一個大會,會開一早上,需要你出場。”


    “我通知你一聲。”


    樂鳴珂走了,說完之後就走了。


    安心盯著自己剛才被樂鳴珂握住的那隻手的手腕,就是為了一個會議,辦公室裏說不可以?


    奇奇怪怪的。


    留在維森的南禾清目睹著樓下來來往往甚是親密的情侶們,愛情,保質期也就隻是那麽一段時間的事情。


    打從那天知會過樂鳴珂之後,樂陶陶就開始對這次的生日宴會精心的準備著。


    “陶陶。”


    “陶陶。”


    “樂陶陶!我坐在這裏已經一個小時了,你一直都在低著頭,都不看我,好歹吃飯呀。”


    蘇上景等啊等,等到自己帶來的飯菜從熱氣騰騰到溫熱。


    怨婦形象的蘇上景幽怨的目光看著低頭的樂陶陶,“你等等啊,這份設計圖馬上就完成了。”


    眼睛眯起來,半個小時前他就是這麽說的,這句話自己現在已經聽了不下十次了。


    想到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陶陶,當初的那件事情現在有眉目了。”


    手指摩挲著紙張的聲音戛然而止,“什麽眉目?”


    蘇上景起身奪走鉛筆,抱著樂陶陶坐在自己的懷裏,“坐下,不許忙了,聽我說。”


    “嗯,你快說。”


    那件事情已經是調查許久了。


    當初南禾清的葬禮上,司站在了樂陶陶的身旁,可是在電話裏說話那樣惹人討厭的人而且話多的人,對著正處在悲傷中的樂陶陶卻是一直沒有說話,形如陌生人。


    樂陶陶看向司的時候,他總是會先一步避開自己的目光。


    就像是能預料自己的行為似的。


    葬禮結束,樂陶陶等到擁擠的人們都離開之後,傘扇和司的墨鏡擦過,帶掉了墨鏡。


    雙目沒有任何的聚焦狀態,瞳孔也是少見的灰蒙蒙的樣子。


    撿起墨鏡遞到司的麵前,他沒有反應,樂陶陶試探著手以極小的動靜在他的眼前晃動,就和雙目失明的人一樣,沒有反應。


    怎麽會?


    這和自己當初預想中的司完全就不是一個樣子。


    樂陶陶拿著手裏的墨鏡走遠,司就像是被法術原地定身一樣,紋絲不動,如果不是還能感覺到空氣中屬於他的情緒,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個活死人了。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站著,等了大概有五分鍾的時間,司才開始蹲下來找墨鏡,而且是完全的漫無目的摸,他看不見?


    試著自己帶上手裏的墨鏡,眼睛頓時傳來刺痛。


    拿下來之後就被人搶走,是一個穿著保鏢樣式衣服的人把墨鏡給司重新戴上,樂陶陶很確定,自己摘下來眼睛之前是沒有感覺到這裏除了自己和司還有其他人的。


    望著消失在視線裏的人,樂陶陶也很快就離開了。


    迴想起當時那種同感,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司後來不是一直都沒有出現大眾的視線之中嗎,我根據能查到的所有的信息,都沒有這個人,無論是在哪裏都沒有。”


    “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言文軒之前經曆過一場大火,但是說不清是什麽時候,查不到。”


    查無此人,意思就是說這個人要麽就從未出現過,要麽就是已經死了,但是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記錄。


    “好,我知道了。”


    蘇上景盯著樂陶陶吃完重新熱好的飯菜,就被樂陶陶勸說著離開了,


    打開自己辦公室的保險箱,箱子裏放著一份整整齊齊的檔案。


    檔案上記載著言文軒從年幼到後來經曆過的所有的事情,事事巨細。


    但是就是沒有蘇上景說的那場火災,這份資料是自己花重金聘人,從總統那裏得到的。


    在確定這份資料是確確實實從總統那裏拿來的情況下,那就是說在總統那裏的記錄全部都是假的。


    言文軒連總統都騙過了?


    如果事實真的如自己所想,言文軒就不是一個簡單的留在總統身邊的人。


    在腦海中整理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的消息,發現有幾件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


    樂陶陶不禁長歎一口氣,這件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第二天,安芯在結束一大早上行長的會議之後,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留在桌麵上的手機一打開就有好幾十個未接來電,是約好自己的那個相親對象。


    相親是家裏安排的,而且自己在上一次見過這個相親對象之後,就表明了自己不會喜歡他。


    誰知道這個男的死纏爛打,一直一直就要約著安心吃飯。


    今天早上的會議,與其說是樂鳴珂為了留下安心的方法,也是安心有著的最合適的借口。


    屏幕扣在桌麵上,手裏拿著厚厚的資料。


    這個相親對象真的是非常的讓人討厭,其他的不說,就因為安心第一次見麵就拒絕了他,數次跟蹤安心尾隨。


    麵對著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上個星期安心已經寫了一封律師函,按照日子計算,就是這兩天應該會和那位,正式的處理這件事情。


    安心目光盯在桌麵上,但是躲在門口看著安心方向的樂鳴珂,就不知道她在看什麽。


    以為安心是在看著那個相親男給他發來的消息,扒著門把手的手,捏得更緊了。


    樂陶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樂鳴珂的身後。


    “哥,你幹嘛呢?偷窺狂啊。”


    樂鳴珂趕緊伸手把樂陶陶說話的嘴堵上,“小點聲,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樂陶陶已經無力吐槽,“這是你的公司,你的地盤,你怕啥被發現。”


    目的明確的直奔安心的方向,“安律師,不知道可否與我共進午餐呢?”


    看著樂陶陶古靈精怪的樣子,安心就忍不住的想笑。


    “不了,我今天下午還有事情要忙。”


    “上午開了一早上的會議,說裏的這些文件還需要處理呢。”


    樂陶陶迴頭看著躲起來的樂鳴珂,扯著樂鳴珂的胳膊,把人從門後拽了出來。


    “來,哥,你就站在這裏和人家安律師好好說說,你剛才躲在門後幹,看什麽?”


    樂陶陶說出剛才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直接加粗。


    樂鳴珂現在就是被公開處刑,安心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再看看站在自己麵前抓耳撓腮樂鳴珂。


    沒有辦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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