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走向樂陶陶的時候,安若安沁就悄悄的退下了。


    樂陶陶強烈的點著頭迴應,熟練的掰起手指頭,“山我都爬完了,集市也都逛完了,那些什麽酒樓啊、青樓呀安若安沁也不讓我去。”


    實在想不到要玩什麽的樂陶陶攥住沈江的衣邊,“沈江,不如你帶我去吧。”


    青樓裏麵的尋歡作樂的聲音和酒樓裏酒杯碰撞的聲音格外的吸引著樂陶陶,許是對於未知事物掩藏不住的好奇心,讓樂陶陶迫切的想要體會一下這兩個地方的模樣。


    “咳咳咳。”沈江麵對樂陶陶如此直白的提出要到青樓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樂陶陶,那是一個煙花相柳的地方,裏麵尋歡作樂的聲音並不想讓小姑娘以後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跑著去。


    一次性解決掉小姑娘的好奇心才是關鍵,沈江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擺出老父親的姿態與口吻,按住樂陶陶兩個肩頭,“陶陶,那裏麵是騙錢騙命的,一旦沒有了錢就會被……”


    沈江說著還做出相應的動作,手指並在一起從脖頸上劃過,做出抹脖子的動作,“哢嚓一下,就會沒了性命。”


    配上沈江活靈活現演示的動作,極度珍惜自己這顆小生命的樂陶陶和對沈江的信任,明明是一副嚇唬的語氣和說辭,樂陶陶立刻拋開了手裏的衣邊,害怕的感知傳達到整個神經係統。


    樂陶陶猛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收起來的嘴角逐漸咧開,“不去了不去了,我覺得府上也挺好,肯定還有別的好玩的地方。”


    嬉笑著“逃出”沈江的範圍外,貓著腰逃離出沈江的視線,沈江望著小姑娘遠去的背影,認可的點了點頭,自己的判斷和方法是正確的。


    不論任何事隻要涉及到生命這兩個字,自家小姑娘是格外的害怕的。


    笑著搖頭返迴了書房,繁瑣的公文都變得簡單了起來,得心應手的處理著。


    或許是平靜的生活總需要些震動人心的事,在三日後的鴻臚寺公文裏,沈江如期見到了那封寫著蕭雨桉對犯下的種種簽字畫押,心情愉悅的拿過章子用力的按了下去。


    這道公文因為關乎了太多條的人命,離開沈江手裏後飛速的到了執行官的手裏,整整十幾頁的紙張僅有幾行是在描述蕭雨桉的罪行。


    剩下的所有紙上都是沒有重複的名字,寫的滿滿的,執行官拿到這封公文的時候著實震驚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擁有如此厚重的死者名單。


    蕭雨桉一事在執行官裁決後,於三日後午門斬首。


    這個消息公布出來,不脛而走的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的傳遍大街小巷,無數死者的家眷大哭起來,民間對蕭雨桉憤憤不平的人都說是死的太過容易了。


    畢竟蕭雨桉一事是在民眾之間激起了極大的民憤,行刑當日,圍繞著午門的人將整個這一大片都圍堵的水泄不通,來的這些人手上提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什麽臭雞蛋、爛葉子、發黴的東西是應有盡有,如此一看,民間對蕭雨桉的恨不言而喻的有著多少。


    沈江先前就通知青澤,一定一定要押著蕭雨桉親自走過這些人群,處置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淩遲她的心,殺人誅心這個道理千古來一直是實用的。


    時辰至,蕭雨桉帶著笨重的鐐銬,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那雙曾是嫉妒與偏執的眼睛灰暗的沒有一絲色彩,像個被推著前進的木偶走到人群中間。


    可這副樣子又有誰,會覺得蕭雨桉可憐呢?在場的人群中是沒有的,蕭雨桉從靠近人群就開始被打,發臭的味道在集中的場地裏一下就蔓延開來,刺耳的謾罵聲充斥在耳旁。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沈江親自站在斬首台的旁邊,他要親眼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離開,不僅是為己亦是為民,為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們。


    被各種砸在身上、頭上的東西熏得或是糊住了雙眼,蕭雨桉依舊是堅持的在睜開自己的眼睛,走向宣判自己命運的那人和那個地方。


    等到走到沈江的旁邊時,蕭雨桉身上全部都是臭味,邋遢肮髒的模樣要是曾經的蕭雨桉怕是抓狂到能滅掉在場的所有人,此時的蕭雨桉淡然的站在比沈江略低一點的地方。


    雖然已經很久很久了,自己今日還是如願的親自走到了自己心上人的身旁,曾經幻想過將來有一日沈江站在一個地方等自己走向他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但無論如何,沒想到是今天這副樣子,“沈江,我還是走向你了,也算是圓了我自己的一個幻想了。”


    “恭喜啊,終於是送走了我。”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選擇你。”


    短暫的三句話後,蕭雨桉別過身子,閉上雙眼,靜靜的躺在斬首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沈江沒有說話,背過身子對著斬首台,黑色木製的令牌乳預期中的一樣,清脆的聲音砸落在地板上,宣判執行。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血腥氣迅速而又濃烈的蔓延在空氣中,台下有人發出幾聲的歡唿,慶祝著這一禍害的死亡,烏烏攘攘的人群一下散去,隻留下台上的血跡和沈江一行人。


    沈江在台子上站了很久很久,閉上雙眼再度睜開,帶領著清澤眾人動身離開。


    一直沒有出現的蕭源宏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從蕭雨桉被沈江抓起來到處決判刑,蕭宏源為父,隻看過蕭雨桉兩次,一次是在鴻臚寺門前,蕭雨桉被抓起來的時候。


    另一次是在這時,蕭雨桉已經被處刑,台子上隻有血跡的時候。


    蕭宏源義正言辭的攔在沈江麵前,“沈江,好說不說,你既然娶了我們家的桉兒,現如今,桉兒死了,你總得給我一些補償費用吧,要不我怎麽養老。”


    真是可笑,沈江直接上手毫不客氣地推開蕭宏源的手,“我記得我說過,我沈江從未承認過蕭雨桉是我的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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