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其實應該是一場媒體引導的慘案。阮父的每一步對策安排下去還沒有執行之前,就有報道直接道出阮父接下來的動作,然後再指責阮父,這樣做有多麽多麽不好,多麽多麽的泯滅人性。


    因為有工人死亡,所有每一篇報道裏,都會提出那位去世的工人,然後對阮父進行道德的指責。


    “當年寫出所有關於阮氏報道的,就是大山。他聲稱自己在看了阮氏的官網新聞後,不相信阮氏能在三個月內完成那麽大的訂單,所有他才臥底進入工廠,於是發現了阮氏能夠完成訂單的‘秘密’。”阮綿綿嘲諷道。


    他們這場自導自演的戲,真的完成的很完美。


    阮氏倒閉,阮家被冠上“無良商家,奴役工人,喪心病狂,泯滅人性”的名號,他們一家,最終也是家破人亡。


    如果說大山是引導輿論的黑手,那讓他們一家破散的,就是那些跟著導向走,看見新聞一點也不動腦子,直接謾罵當事人彰顯自己善良的評論者們。


    這種是一種病態,因為你在不了解事情的情況就惡語相待,這是不對的。


    有多少家庭,是被不了解情況的惡言惡語給毀了的呢?


    “按照你們的說法,這件事情,沒有突破點。除非找到大山,讓他承認這一切都是謀劃好的。”張柳道。


    阮綿綿和阮父點頭。


    這個案子是個死結,就是給人一種,什麽事情都有理由,都有證據證明,但是最後呈現出來的結果,會讓人感覺到一點點的怪異。


    這也是為什麽張柳剛到警局時,就被這個案子吸引的原因。


    因為一切都能說的通,一切都太天衣無縫了,無縫到沒有突破點可以繼續查。如果說定罪大山,可是將這一切推上道德製高點的,又是那些陌生的網上評論者。


    “好吧,我知道了。”張柳點頭,然後看了看時間,道:“我會隨時跟你們聯係。”


    阮綿綿點頭,看著張柳,目光中含著感謝:“張警官,謝謝你。”


    張柳起身,撓了撓頭,道:“為人民服務談不上什麽感謝,何況你們家的案子,我從五年前就開始關注了,這個案子結了,也算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傅錢,去給張叔叔拿一個膠帶過來。”阮綿綿對著傅錢道。


    傅錢抱著姥爺的脖子,一臉懵比,麻麻膠帶是什麽。


    張柳一愣,隨後無語的扯了扯嘴角,道:“阮綿綿同誌,你的腦洞真的很大。”


    阮綿綿輕笑:“沒辦法,畢竟咱是混網絡的人。”


    張柳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看了阮綿綿這一年多以來所有的新聞報道,可以說用“驚豔”一詞來形容都不過分。


    阮綿綿這一路走來,並不容易,但是她能一直保持初心,這才是張柳最佩服她的地方。所以,張柳願意傾盡全力徹查阮家一案。


    ...


    張柳走後,阮綿綿和阮父陷入了沉默,傅錢抱著老爺的脖子,呆萌的眨巴著大眼睛。


    “麻麻..”傅錢喊著麻麻,想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打破此時的尷尬。


    阮綿綿看了父親,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爸爸,我答應你,我不插手張警官查我們家的事,我就作為當事人接受張警官的調查,可以嗎?”


    阮父聞言,抬眸看了阮綿綿一眼。


    眼前的女兒,已亭亭玉立,溫婉如初。說實話,當他醒來看到自己的女兒那麽的活潑時,自己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在自己的眼裏,女兒是一個很溫柔,很聽話,很軟萌的小公主。


    而當他知道這麽多年女兒是怎麽過來的時候,他又痛恨自己的無能。如今,再看女兒眼中的顧慮,阮父的心又痛了。


    仿佛這麽多年來,自己是任性的一個人,而女兒是隱忍的一個。


    “軟軟,爸爸對不起你。”阮父道,眼睛隨之紅了。


    阮綿綿聞言,鼻子一酸,搖了搖頭走上前,道:“爸爸能醒過來,軟軟已經很開心了。”


    她不敢再奢求別的,既然自己去調查阮家的事父親不開心,那她不去調查就好了,何必為了這件事情傷了父女之間的感情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阮家的事情無法翻案,那現在他們也不會怎麽樣,良心不安的是二叔一家,不是他們。


    阮父聞言,眼睛紅的更加厲害。


    “軟軟,我們去看看你媽媽。”阮父道。


    阮綿綿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她好像沒跟父親一起去看過媽媽,哼,要是那個女人知道爸爸醒了,肯定會後悔自己拋棄他們的!


    你看,如今他們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可惜那個女人無福享受!


    是啊,無福享受啊...


    ...


    阮綿綿把傅錢包裝了一下,然後自己開車去墓地,因為不是特殊時期,所以小左和小右已經迴去了。


    三人穿的都是黑色,到了墓地已經是傍晚五點了。金秋九月的傍晚,夕陽殘雪,映襯著冷清的墓地,別樣的淒涼。


    站在一個中年女子的墓前,阮綿綿和阮父都很沉默。


    墓碑上的女子,笑臉如花,時間在她的臉上停止了,也在她失去生命的那一刻停止了。但是,也永遠停止了。


    活在世上的親人無法觸摸她的軀體,能觸摸的,就是這冰冷的墓碑。


    “傅錢,這就是麻麻為了星辰哥哥,私自篡改了姓氏的姥姥。你叫姥姥。”許久,阮綿綿道。


    傅錢穿著黑色的小外套,帶著黑色的帽子,對著墓碑,先是看了一眼麻麻,然後萌萌道:“姥..姥姥...”


    “乖。”阮父摸了摸傅錢的頭。


    傅錢一笑,隨後乖乖的抱著麻麻的脖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墓碑上笑著的姥姥。


    風拂過,似乎有誰在答應,孩子的喊聲。


    “當年你一走了之,我沒看到你最後一眼就睡了四年。這四年,軟軟受了很多的苦。”阮父緩緩道。


    神情悲慟,語氣緩慢。


    “我好不容易醒過來,不想我們一家再分離,所以阻止她翻案。但是老婆啊,我這麽想實在是太自私了。”


    是啊,太自私了,一時的安慰,一世的遺憾。阮氏的悲慘,除了當事人,無人會銘記。


    而那些卷入他們兄弟之爭的工人們,更是悲慘。


    誰來為他們主持公道?


    “軟軟,爸爸不會再阻止你去調查了,你媽媽的死,那些工人叔叔的悲苦,隻有逮捕阮城天,才能安撫他們受傷的心。”阮父沉聲道。


    隻有讓阮城天和大山受到法律的製裁,受到牢獄的懲罰,才能讓他們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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