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處偏僻的巷道口停下,沈琳被揭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然後車門被打開,將她直接從車裏麵推了下來,很快,車子疾馳而去。


    沈琳迷茫的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她將手放在眼睛上擋了擋刺眼的陽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還活著。


    從莫名其妙被抓到那如地獄般的地方,到眼下被放出來,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那種地方,每一刻都那麽難熬恐懼充斥心內心,就算現在重獲自由,她還是有些呆滯,這一秒她站在這裏,不知下一秒,又會發生什麽。


    如果不是身上被繩子勒出的痕跡,她還真有種隻了個噩夢的感覺。


    眼下,她最應該做的,就是趁著還自由,趕緊逃離這裏,逃的遠遠的!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不會被那些可怕的人找到她。


    可她身無分文,她能往哪走?帝都離老家千裏之遙,她如何能夠迴的去?


    沈琳眼底滿是迷茫之色,她不知該去求助誰,孫家,她是萬萬不敢再迴去,現在她才完全明白過來,那裏根本就是個是非之地那些可怕的黑社會,全都是孫家的仇敵!


    那些人警告過她,不許在外麵亂說話,若是她再迴到他們仇家的家裏,被那些黑社會發現,定會再次將她抓迴去!


    不,她絕不能再被抓去地獄裏!


    沈琳六神無主的站在原地,腦海裏思量著接下來她將何去何從。


    她似乎感覺有道視線在盯著她,她轉頭,就看到離她五步開外,站著一個女孩。


    女孩明眸皓齒,穿著藍色長款棉衣,雙手插在衣兜裏,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沈琳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女孩,愣了一瞬,不由叫出了聲,「沈玥。」


    她以為是自己看眼花了,於是使勁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那道身影,依舊存在。


    她確定並不是幻覺,沈玥的確真真切切的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沈琳神色複雜的看著站在她不遠處的女孩,內心思緒萬千。


    隨即,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堅決的光,什麽都沒想,兩步奔到女孩跟前,咣一下,跪了下去。


    沈琳的舉動,讓沈玥也是有點錯愕。


    她下意識的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心想這女人又耍什麽花招?


    剛這麽想著,就聽沈琳低聲開口,「沈玥,謝謝你!謝謝!」


    沈玥垂著眼眸,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女人,沒出聲。


    她也是被驚著了,實在沒料到沈琳會有如此舉動。


    她今天過來這裏見她,隻是想警告她,出去不要亂說,想保命的話,最好不要再作妖,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並不奢望沈琳會領她救她的情,她隻是想做到無愧於心,不想手上沾染人命,沈琳這種蛀蟲,跟顧雪比,根本就沒有一點戰鬥力,若她被周老二的人玩死,日後一旦有什麽差錯,她也免不了責任。


    當然,她更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惻隱之心,給以後留下隱患,因此。她才在這裏等沈琳,打算好好敲打她一番。


    她要是不配合,或者還和她敵對,她不介意再將她送迴周老二的青雲幫去和顧雪作伴!


    沈玥探究的眸子微閃。似乎在分辨沈琳此舉的用意,是真心道謝,還是又有什麽花招!


    沈琳見沈玥沒說話,她也沒有打算起來的意思,而是繼續態度誠懇又膽怯的說道,「對不起,沈玥,以前是我混蛋,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沈玥聞言,勾唇嘲弄一聲,「你這是突然轉性了?」


    看來,這人啊,還是得經歷點風雨,才能醒悟啊!


    沈琳跪在地上,低著頭,語氣弱弱,「經過這次的事,我才知道自己有愚蠢,以前有多不堪!從小,我都那麽欺負你,你還能伸出援手救我。我真的特別感激,也更加覺得自己在你麵前有多不是人!我知道。你肯定很討厭我,我現在,也很討厭我自己!現在想來,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到了帝都,遇到了這麽多事,我才看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這次能僥倖存活。我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以後,我會好好生活,不會再異想天開的做白日夢了。」沈琳一番話說的滿是悔意,聽得出對自己也有了更深入的自我認識,不像是在做戲!


    沈玥隻要保證她不作妖就行,對於她的道歉,她並沒有什麽觸動。


    像沈琳這種人,在她眼裏就是可悲的跳樑小醜,很簡單,她能悔過,就能救自己一命,若是執迷不悟,小命嗚唿!


    「顧雪在裏麵怎麽樣?」比起沈琳,她對顧雪當前的處境更感興趣。


    提到顧雪,沈琳臉色瞬間變的憤怒,咬牙切齒,「她?哼,隻剩半條命了!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本來那些人的目標隻是她一個人,她卻為了讓自己脫身,把我推了出去。她現在被那些人折磨的要死不活,真是報應!我看吶,她遲早死在那些臭男人的身下。」


    沈琳滿臉猙獰之色。語氣更是帶著無比的濃濃的恨意。


    沈玥聞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你呢,以後有什麽打算?還想繼續留在這個是非之地嗎?」她輕飄飄的問沈琳。


    沈琳麵上一片迷茫,「我……我不知道。」以後的路,通往何方,她實在不知道。


    沈玥眸底冒著冷光,語氣淩厲的警告她,「我好心提醒你,若是你想繼續留在帝都,你這條狗命,遲早得交代在這!還有,你也別指望你媽還能從獄中出來。她這輩子,註定要把牢底坐穿。孫傑更是自身難保,你要想保命,最好立刻馬上,滾迴老家,或許還能安穩度過一生。」


    沈琳低垂著眼眸,跪坐在地上,聲音滿是無奈,「我知道!我也想迴家了,我想爸了!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他會不會看不起我,還有村裏的鄉親們,我迴去後,他們會如何看我呢!」她在她媽的各種錯誤引導下,一心想著嫁有錢人,最後卻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小命都差點丟了,如此狼狽的模樣實在難見江東父老。


    「知道顧及別人的臉色,說明你還有救。放心吧,你沒那麽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沒有人會把你那點破事放在心上。」沈玥冷聲開口,「人總得為自己的無知行為付出代價,不管怎樣,那裏是你的家,你爸和沈斌,如今是你唯一的親人,他們不會嫌棄你,迴了老家,別在像以前一樣,渾渾噩噩的好吃懶做,你沒那個資本!


    多體貼你爸的辛苦,多照顧沈斌,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吧。如果有合適的親事,幫沈斌換一個。」


    沈琳低聲呢喃,「我這個樣子,還有嫁人的資格嗎?」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誰會娶她一個廢人?


    沈玥輕嘆了口氣,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心裏實在覺的她太可悲,本不想多離她,她頓了片刻,還是開了口,「女人,不隻是生孩子的工具。最重要的是,你存在於這個社會上,能給這個社會帶來什麽?能給你周圍的人帶來什麽?


    隻要好好生活,不要再傷害別人,這個世界,也會善待你,也許有一天,你能遇到一個純粹的隻欣賞你這個人,而不會在乎其他方麵的男人!就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本了!你好歹也受過教育,這些道理應該都懂!」


    沈琳已經因為愚蠢和貪婪,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她要是能醒悟,或許還能救自己一把。


    這些,沈玥並不關心,她順手撈她一把,要的隻是她別留在帝都作妖,尤其是跑迴孫家,說些有的沒的!


    一旦孫家知道了顧雪的失蹤跟她有關,怕是孫傑出來,他們會提高警惕,想弄他。就沒那麽容易了。


    沈琳隻當是沈玥關心她, 沈玥的話,仿佛一道光,照進了沈琳黑暗的內心,讓她……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對於未來的生活,也沒那麽迷茫。恐懼!


    是啊,要想別人瞧得上自己,首先,她得改變,得善待別人,不是嗎?


    「謝謝你,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沈琳抬起頭,一雙本來暗淡無神的眼睛,此時散發著亮光,真誠的看著沈玥。


    這是她第一次,喊沈玥姐!


    雖然,沈玥並不屑有她這樣的妹妹,但她從心底,由衷的想這麽喊她一聲。


    沈玥聽到沈琳對她的稱唿,冷漠的眸子沒有一絲波動,她別開了臉,冷聲道,「起來迴去吧!」現在跟她攀姐妹情誼,晚了!


    沈琳沒動,半晌,沈玥才聽到她的聲音,「可是……」沈琳咬了咬唇,為難的開口,「可我沒有迴家的路費!」


    「走吧,我帶你去買票!」沈玥麵無表情的說完,抬步徑直往前走去。


    為了以防沈琳耍什麽花樣,沈玥打算親自將她送上車,看著她離開,她心裏才能放心她不會再出來作妖,也算對她仁至義盡。


    沈琳實在沒想到沈玥竟然能為她做到這一步。


    她又千恩萬謝的了一番。才從地上爬起來,跟在沈玥身後往火車站方向走去。


    買了前往老家的車票,離發車時間還些時間,她在車站附近給她買了碗麵。


    臨上車前,沈玥從兜裏掏出一千塊錢遞給沈琳,「這錢你拿著,迴去給你爸,過年了,就當我給他的一點心意。我信任你,才將錢給到你手上,別想著據為己有!我會打電話給村裏小賣部核實的!」


    當初,她離開沈家村時,沈大山給了她一百塊錢,現在,她加倍還給他,以後,她與他們,再無瓜葛。


    一聽是給沈大山的,沈琳也沒推脫,接過了錢,「我替爸和哥謝謝你。」


    沈玥買了張站台票,看著沈琳上了火車,火車從車站發出,她才算放心。


    看著遠去的火車,她在心底低嘆,沈琳,但願她這次真能改邪歸正,迴老家好好生活。


    ……


    顧雪和沈琳消失已有好幾天,孫家二老求助孫茹未果,這次,孫老爺子是真的病倒了。


    老太太一個人在家照顧著他,給孫茹打了電話,孫茹根本愛搭不理,老太太一狠心,索性也不聯繫她了,她算了算日子,今天已是二十六,再熬兩天,兒子就出獄迴家了。


    等兒子迴來,他們就算熬出頭了,再也不用一次一次的求助孫茹。


    「老頭子,你說咱們住的這個地方,兒子能找到嗎?」老太太坐在床頭,看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老爺子,擔憂的問。


    老爺子迴道,「我給他的信裏寫的很清楚,就算帝都這些年變化太大,他找不到,但計程車司機總能找到地址。」


    本來,要是老爺子沒有病倒,他們是打算去車站接孫傑的。


    以往的計劃裏,老爺子是希望他能說服孫茹和顧長軍,讓他們不計前嫌,最好大家一塊去接孫傑。


    可眼下,顧雪再次不知去向,孫茹根本不願搭理他們。


    老爺子操勞過度,又病倒在床,老太太腿腳不好,又要照顧老爺子,根本抽不開身。


    但以前老爺子和孫傑通信的時候,就告訴過家裏的地址,也不怕他找不著家。


    沈玥送走了沈琳,出了車站,她迴到自己的家,從抽屜找出沈家村小賣部的電話號碼,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依舊是老闆娘丁香接的,她聽到是沈玥來的電話,各種八卦的開始套話,丁香說吳老二迴家後村裏說沈玥跟野男人跑了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還好奇的問到了王琴和沈琳,到底在什麽地方,啥時候迴家……


    沈玥懶得理她,說讓她叫沈大山接電話,然後便掛了電話。


    過了約莫十分鍾左右,她又重新打過去。


    這次接電話的是沈大山。


    「小玥!」沈大山的聲音帶著激動,又感覺有點有氣無力。


    「爸,是我!」沈玥頓了兩秒,才糾結的喊出了這個稱唿。


    「小玥,你現在在哪?你還好嗎?你有沒有見過沈琳和你媽她們?」沈大山焦急的問道。


    沈玥告訴他,「沈琳剛坐上迴家的火車,如果一切順利,應該明天下午就到家了,你可以去車站接她一下,至於……王琴,她可能不會迴來了,具體的,沈琳迴家會告訴你。」


    沈大山聽說沈琳迴家了,他又問起了沈玥。「小玥,你呢?你咋沒迴來過年呢?你一個人在外麵,孤苦伶仃的。」


    「我……」沈玥深吸了口氣,如實迴道,「我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了。」


    沈玥說完,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許久,才有男人聽起來複雜又欣慰的聲音傳來,「找到了好,找到了好!老天有眼!」


    沈玥並沒有告訴沈大山,顧雪根本不是他的女兒,是王琴與其他男人偷情所生。


    她想,等沈琳迴家,他便什麽都知道了。


    沈玥和沈大山通話,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以後,你和沈斌還有沈琳,就好好過吧,我想,沈琳經過那麽多事,今後定會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


    沈大山雖然不知道沈玥此話為何意,但他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王琴,怕是玩火自焚了!


    畢竟,沈玥都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他以前聽王琴說過,對方是大戶人家,這樣的秘密爆出來,那戶人家怎麽會放過王琴?


    沈大山哀嘆了口氣,鼓起勇氣,說出了藏在內心多年的心裏話,「小玥,謝謝你!謝謝你還認我這個父親,我不配!真的不配!這麽多年,我內心一直受著煎熬,每天在良心不安中度日,我早就想告訴你,你的身世。可我不敢!我沒有勇氣拆穿這一切,現在好了,你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我這顆心,總算落了地,也算解脫了。王琴自己做的孽,讓她自己去承擔,這一點,我無話可說。」


    沈玥不太想再提那些糟心的事,對於沈大山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並不是可以完全原諒,但是,他就隻有那點本事,她怨他,又能如何呢?


    「我就是打電話告訴你一聲,快過年了,我托沈琳給你帶了一千塊,你給家裏置辦些年貨吧。」


    沈大山聽到沈玥居然還給他捎了錢,更是過意不去,「孩子,你不要這樣!你越是對我好,不計較,我心裏反而越難受。」


    「就當我還你給我的那一百塊了!以後,你多保重!」


    沈玥心情沉重的掛了電話,眼角染上了一層霧氣。


    她終究,對沈大山那個老實巴交的山裏漢子,沒法做到恨!


    不可否認,她其實心裏多少有點恨他的,恨他無能,恨他的沉默!


    恨他沒個男人樣,那麽多年,在家裏任由王琴作妖,虐待她。他卻隻能眼睜睜的在一旁旁觀,什麽都做不了!


    懦弱,是天生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沈大山這樣的人,他們沒主見,沒本事,保護不了自己在乎的人,像螻蟻般,卑微的生活著,這樣的人,固然令人討厭,卻也並不該死!


    到了帝都,當她的身世一點點揭開,隨著孫傑,顧雪和王琴等人的惡行被揭開,她突然發現,比起這些失去人性的惡魔的所作所為,她對沈大山那點恨意又算得了什麽呢?


    說到底,那個懦弱無能的男人,也是受害者不是嗎?


    冤有頭債有主!孫傑和顧雪,她會讓他們,好好嚐嚐,什麽是虐待!什麽是至親骨肉受苦,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今天已是二十六,所以,後天,就是孫傑迴家的日子!


    沈玥決定迴顧家去住,她想知道顧長軍和孫茹對於孫傑迴來這件事是何態度,是選擇不來往,不深究,就當陌生人一般,還是說,會去和他算算當年的帳!


    下午沈玥到顧家時,顧長軍和顧嘉奇皆不在家,隻有孫茹看起來麵色憔悴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昨晚沈玥和顧嘉奇都沒迴來,孫茹以為沈玥不願和他們住一起,心裏難免失落,此刻看到她再度迴來,有種受寵若驚,不可置信的感覺。


    沈玥細心的發現孫茹麵色很差,眼睛裏滿是紅血絲。像是熬夜沒休息一般。


    「你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沈玥問。


    孫茹神色微有些不自在, 「最近睡眠不是很好,加上你外公那邊,老往過來打電話,我這心裏實在煩躁!」


    沈玥裝作好奇的詢問,「那邊又有什麽事嗎?」


    「顧雪和沈琳都不見了!怕是又落入之前那幫人手中了。我看吶,對方八成就是周家人!」顧雪曾說過,對方揚言是孫傑的仇家,能因為二十年前的事,耿耿於懷直至今日,往孫傑的女兒下手,除了周家有這個動機和手段,她實在想不到第二人。


    沈玥若無其事的看著她問,「所以呢,你要想辦法救她嗎?」


    孫茹無力的搖搖頭,苦笑, 「救她?我沒那麽善良!再說,就算我有那個心思,也沒那能力!周老二是幫派老大,聽說這些年他的勢力發展迅速,怕是警方都找不到他的藏身之處,你爸身份敏感。他更不可能為了自家私事,去招惹周家。」


    沈玥聽著孫茹的話,眸底一抹冷光稍縱即逝,她掩去麵上的諷刺之意,冷聲道,「聽你這意思,若是對方實力薄弱,你倒是會出手相救了。」


    孫茹怕沈玥誤會她的意思,忙開口解釋,「沒有,小玥,你別誤會!顧雪傷了我的心,我怎還會是非不分的去救她?我就是就事論事而已,你外婆說,你外公病倒了,我心裏聽著不得勁!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我所有的糾結,為難,都是因為老人!跟其他人無關!」


    沈玥迴道,「那你過去看看啊,畢竟是自己父母。」


    「算了,明天再說吧,明天無論如何我得過去一趟,這一次看完他們,以後大家能不能好好的做一家人,就兩說了。」孫茹說完,看向沈玥,麵色凝重,「後天,孫傑就迴來了。」


    事到如今,她必須得做出選擇,在她的原生家庭和自己的小家中,做一個抉擇!


    她心裏很清楚,她是站在老公和孩子這邊的,因為,他們是正義的一方!


    沈玥和孫茹聊了會,便迴了自己的房間,她關緊房門,又給周正打了個電話。


    嗬,孫傑,想迴家一家子團圓,偏不讓他們如願!


    不如,先讓他去和自己的女兒團圓。


    ------題外話------


    今天隻有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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