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嘉早就知道。」


    「什麽?」顧長軍對孫茹的迴答頗感意外。他詫異的問道,「嘉奇怎麽會知道這件事啊?他都離開一個多月了。」


    「其實是嘉奇先和沈玥認識的,他告訴我說,見到了一個和我年輕時候長的很相像的女孩,當時我還以為是他開玩笑,隻是後來我在上課的時候在班上遇到了沈玥,便覺得和這個女孩莫名有種親切感,閑聊的時候,我才聽她說了她的身世。


    當時也是出於同情,所以經常邀請她去我公寓吃飯,沈玥托我幫她找她親生父母,還給我帶來了那個王琴的照片,那天正好嘉奇野也在……說起來去做親子鑑定的主意,還是假期幫我出的。」孫茹將事情原委告訴了顧長軍。


    顧長軍聽完後,語氣頗有些吃醋的意味,「如此說來,你們母子倒是心有靈犀,我這個當父親的當成了局外人,你們和沈玥居然早就認識。」兒子從小就和他母親親,對他這個父親總是敬而遠之。


    孫茹解釋,「之前也隻是猜測和懷疑,所以我和嘉奇商量,此事不要先告知於你,以免後來若是弄錯了,造成誤會。


    這不鑑定結果一出來我就通知你了嗎?誰知道,科學依據擺在麵前,你都不願承認事實,厚此薄彼,怕顧雪受到傷害。要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將此事告知於你,你不還得罵我神經病?」


    提到他之前對於此事的反應,顧長軍有些尷尬,的確當時是他太軸了,從潛意識裏不願相信顧雪不是她女兒這個事實。


    還好,後來他轉過彎了!


    顧長軍睿智的眸光微眯,沉吟道,「不過,小茹我心裏倒是有一個疑惑,你說那天沈玥和我們見麵吃飯,怎就那麽巧,鄰桌居然坐著顧雪和那個保姆?果真隻是偶然?巧到連老天爺都幫我們?讓我們看清顧雪的真麵目!」


    孫茹臉色凝重的看著顧長軍,不悅的質問,「你想說什麽?還是說你在懷疑什麽?」


    顧長軍迴道,「不是懷疑,隻是疑惑而已。」


    「不管那天我們是怎麽撞見顧雪和那個女人見麵的,但是她們的談話,我們真真切切的聽在耳中,顧雪和王琴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聯繫,這個事實毋庸置疑,還有顧雪慫恿王琴禍害沈玥的事也確實是從嘴裏親口說出來的,不是嗎?」


    怎麽知道真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實!顧雪並不冤枉!


    「我知道,他們那天的話的確讓人震驚憤怒。」


    孫茹給他敲警鍾,「此事,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在沈玥麵前提及,免得孩子誤會,本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很敏感。」


    「放心吧,我還沒那麽糊塗。」


    說話間顧長軍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眉頭緊蹙,「這都幾點了?小王怎麽還沒消息?抓一個女人都這麽費勁。」


    「別著急,小王辦事很靠譜,既然知道地址,一定會盡快將人帶過來的。」


    其實不是顧長軍的警衛辦事效率慢,而是他在小飯館沒有找到王琴,去技校的時候到從同學口中得知王琴和沈琳已經急匆匆的離開了。


    小王以為王琴她們迴老家了,嚇出一身冷汗,結果從同學口中得知,王靜和沈琳在學校大鬧了一場,沒找到胡大柱的人,所以從老師那拿到了胡大柱家的家庭住址,兩人很有可能去胡大柱家了。


    顧長軍的警衛小王不敢多耽誤,迅速找到老師了解情況,老師一看是個開吉普的軍人,嚇的趕緊告知了情況。


    原來,王琴和沈琳在技校找不到胡大柱,便將此事鬧到了老師那,告狀胡大柱欺負沈琳,搞大了她的肚子,要求學校對胡大柱嚴肅處理。


    老師懶得管他們這些破事,直接從報名時填寫的檔案中找到胡大柱家的住址,讓王琴和沈琳去找胡大柱的父母,這種事他們學校管不著。


    本來胡大柱就是個短期班的學員,半年一到就結業了,技校老師誰願意搭理這些破事。


    小王從老師那拿到胡大柱家的地址,開車前往市郊找人。


    而這時,王琴和沈琳根據老師提供的地址幾經顛簸,太陽落山之際才找到了市郊胡大柱所在的村莊。


    四處打聽,終於找到一處破敗的小院子裏。


    此時,院子裏正有人在吵架,正在傳出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辱罵聲。


    「臭婆娘,家裏還有沒有錢啊?給我點老子買酒喝。」


    「都喝成這樣了還喝!家裏還哪來的錢,我沒藥都沒錢買,全被你拿走了。」


    「大柱呢?小兔崽子沒迴來嗎?他的技術學得怎麽樣了?能不能賺錢?老子給他交學費,到現在不見迴本!」


    「這才幾個月,他還沒畢業,上哪賺錢去啊?」


    「真是老子要你們有何用!」


    王琴和沈琳,在院子外麵,遠遠聽見屋裏傳出的男人醉醺醺的罵聲,兩人有點不敢進去。


    「媽一定是搞錯了,胡大柱家怎麽可能住在這種地方?」沈琳扯著王琴的衣角,嘟囔道。


    「我也想是搞錯了,但這是老師給的地址。」


    「會不會是胡大柱為了掩人耳目不露富,所以沒有提供給學校準確的家庭住址,這是他隨便說的。」


    沈琳瞅著破敗不堪的牆院,實在不願相信,這居然就是胡大柱的家,這比他們沈家村的房子都不如好嗎?


    「不管是不是他們家,先去問問再說,既然已經來了這件事必須弄清楚。」


    王琴貓著腰觀察了片刻,隨後拉起沈琳的胳膊,「走,先進去看看。」


    兩人從一個小木門裏走進去,院子裏很亂,隻有幾間小平房,房子年久失修,看起來相當沒落。


    王琴努力穩住心神,迫使自己冷靜。


    也許,真是搞錯了也說不定。


    這破地,如果真是胡大柱家,那簡直……令人絕望。


    「請問有人在嗎?」王琴朝著屋子裏喊道。


    「誰呀?」屋裏傳出了一個女人虛弱的聲音。


    隨即就有人的腳步聲傳來,一個麵色枯黃,骨瘦如柴的中年夫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院子裏站著兩個陌生女人,奇怪的問道,「你們找誰啊?」


    「請問這裏是胡大柱家嗎?」王琴試探著問。


    瘦弱女人點頭,「是啊,是大柱家,你們是?」


    女人此話一出,王琴和沈琳的心都涼了半截,這破院子果然是胡大柱的家?


    王琴母女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王琴不死心的再次確認,「你兒子大柱是在正邦技校學汽修?」


    女人再次點頭,「是呀,我家大柱是在那裏學技術,你們到底是誰呀?」瘦弱女人視線落在王琴和沈琳,上下打量。


    這下王琴和沈琳美夢徹底被敲醒。


    想自己騙自己都騙不下去了!


    瞧這女人,難道是胡大柱的媽?


    王琴嫌棄的目光再次掃了一圈破舊不堪的院子,頓時盛怒了。


    她冷哼一聲,「我們是誰?我們是來討債的!」


    王琴憤怒的破口大罵,「你兒子和大柱在學校招搖撞騙,冒充有錢人家的少爺,欺騙我女兒的感情,現在更是讓我們家琳琳懷孕了然後他一拍屁股走人了,什麽也不管,既然他是你的兒子,那你說說這事怎麽辦吧?」


    王琴打定了主意,就算胡大柱家沒錢沒勢,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們總得撈點錢什麽的。


    或者,暫時給她們母女找個落腳處。


    現在,小飯館已經迴不去了,沈琳懷孕的事鬧的學校都傳開了,她也沒臉再去上學。


    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令人棘手的是,沈玥已經完全知道了真相。和她撕破了臉,並且揚言顧家人不會放過她。


    所以,她們必須找個隱蔽點的地方,暫時落腳,然後再想下一步該怎麽辦。


    本來她打算隱藏在帝都,等待孫少爺迴來,誰也沒想到沈玥那麽狡詐,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不得不另作打算。


    王琴打算先在這裏落腳,然後暗地裏找顧雪,告訴她,她的真實身世,一旦顧雪身世曝光,她們還能翻盤。


    胡大柱母親聽到王琴的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麽?你說我家大柱在外麵冒充有錢人家的少爺,搞大了你女兒的肚子?」


    隨後她的視線落在王琴身後的沈琳身上,「這是你家女兒嗎?」


    王琴氣哼哼的迴道,「沒錯,我女兒現在懷著你們家大柱的孩子,那胡大柱卻不見人影,你告訴我他人在哪,我要找他算帳。」


    胡大柱母親迷茫的搖搖頭,「大柱都好久沒迴家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不過,胡大柱的母親此時心裏還是有些小竊喜,他們這樣的家庭,窮的叮噹響,兒子的婚事一直另她發愁,也因為自己體弱多病,拖累了這個家對兒子十分內疚,沒想到,她家大柱這麽有本事,自己找了對象,而且,肚子都有動靜了。


    「那你說怎麽辦?我女兒被你兒子欺負了,你們必須對我負責!」王琴一臉兇巴巴。


    胡大柱媽極其配合,「負責,我們肯定會負責的。」


    對方這麽識趣,王琴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算你有眼力見。」


    「妹子,快領孩子進屋,先喝點水,我們慢慢聊。」胡大柱媽熱情的將人迎進了屋。


    王琴和沈琳進了屋,打量了一圈屋裏的陳設,本來就涼了半截的心,此時感覺都冰凍了。


    這……這特麽也太窮了!


    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王琴注意到炕上還躺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打著唿嚕。


    王琴不會因為胡家窮的叮噹響就放棄讓他們賠償沈琳的念頭。


    她們來之前打算好的是,如果胡家有錢有勢,那麽她和沈琳無論如何都要賴在他們家,然後讓胡大柱給沈琳負責,趁早辦了婚事。


    可是眼前這般境地,這樣糟心的家庭,沈琳怎麽能嫁進來,這簡直比吳老二家更貧寒。


    沈琳才18歲,她絕不甘心就這麽一輩子在這樣的家庭過下去,她們還做著嫁給有錢人的美夢呢。


    王琴眼珠子轉了轉,打算敲一筆錢,然後將沈琳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再讓她找下家。


    王琴坐到一把破椅子上,趾高氣揚的提議,「我女兒都懷孕了,那你們總得給她拿點錢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呀。」


    胡母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開口,「家裏沒什麽錢,那個……我給她殺隻雞補吧。」


    王琴嫌棄的瞟了胡母一眼,語氣涼涼,「殺什麽雞,我說的是你給沈琳拿點錢,我們自己出去買,城裏的孕婦都得吃保健品之類的,知道嗎?」


    「這……」胡母一臉糾結為難。


    王琴說話時聲音尖銳,嗓音也頗大,所以,炕上的男人……被吵醒了!


    男人揉了把眼睛,直起了身子,視線向著屋裏掃去,看到屋裏來了兩個陌生女人,好像還在管他媳婦要錢,他頓時火氣上來了,兇神惡煞的怒吼,「誰來我家管老子要錢?」


    胡大柱他爹喝的有點多,迴家後和胡大柱媽吵了一架後倒頭就睡,結果這會聽到有人上門要錢,一下子酒都醒了一半。


    「你們做什麽的?是騙子還是敲詐勒索,居然敢到我的門上來要錢?」


    男人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王琴和沈琳縮了縮脖子,王琴趕緊弱弱的解釋,「這位大哥,你是胡大柱他爹吧?你兒子大柱欺負了我女兒,讓她懷了孕,現在人不知跑哪去了,我們找到你們家來就是想討個說法,這件事情該怎麽辦?我女兒這麽年輕,總不能被你兒子就這麽欺負了吧?」


    一想到此事她們占理,王琴底氣足了很多。


    「那小子倒是能耐!」男人眼睛微眯著視線落在沈琳身上,語氣涼薄,「哼,長得還不賴,懷上了是吧?你女兒不主動,我兒子能強迫她?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事你們就自認倒黴吧,想要錢門都沒有,老子的酒錢還沒著落呢。」


    胡母趕緊焦急的拉扯了她老公一把,使勁給他使眼色,胡父倒也配合,沒再多言。


    然後胡母忙打圓場,「既然她懷上了我們家大柱的孩子,我們一定會負責的,你們先留在這裏,等我們把大柱找迴來,然後兩個孩子把事辦了,好好把娃生下來。」


    胡父一聽要留這倆女人在家,還要養孩子,又急眼了,「生什麽生?哪有錢養孩子?那小兔崽子拿著老子的錢去學技術,到現在連個工作都沒有,還想讓我們給他養孩子,養媳婦!門都沒有!」


    胡母推搡著他,「你少說點,如果孩子是我們的,那就是咱倆的孫子,再困難,孩子是無辜的,有了總得要啊。」


    「誰知道是哪裏來的孩子,我告訴你,你收留她們可以,要是給她們錢,我打斷你的腿!」胡父說完,氣唿唿的出了門。


    「放心吧,家裏哪有閑錢往外拿。」胡父一出去,胡母趕緊熱情的詢問,「大妹子,你們怎麽稱唿啊?」


    「我女兒叫沈琳。」王琴敷衍的隻說了沈琳的名字。


    「沈琳啊,真好聽,孩子長的也標緻,我們大柱有福了。」胡母討好似的恭維。


    王琴掃了眼沈琳疲憊的神色,有些心疼,她冷聲朝胡母吩咐,「孩子奔波一天,也累了,你準備個房間,我們先休息,其他的一會再說。」


    折騰了一天,母女倆的確精疲力盡。


    「好好,大柱那屋空著,我去收拾收拾。你們先歇會,然後我去做飯。我們邊吃邊聊。」


    胡母拖著病殃殃的身子,去打掃了房間,然後王琴和沈琳進了屋躺到炕上休息。


    鬧了一天,終於歇下了腳,放鬆了心情,沈琳這才有空向王琴問出自己的困惑,「媽,顧雪真是你的女孩?是我的姐姐?」


    事到如今,王琴也沒啥隱瞞的了,她眼眸微閃,點了點頭,「沒錯,她是我生的。」


    沈琳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王琴親口承認,她還是震驚不已,「怎麽會有這種事?媽,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換人家的孩子!你是怎麽做到的?」


    王琴神色凝重,「琳琳,這都是上輩人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不過,既然你已經知曉了此事,那我還真有件事要託付給你。」


    從中午見了沈玥到現在,王琴一直心慌慌的,忐忑不安!


    總覺得顧家人會馬上找到她……


    等孫少爺出來,怕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必須給自己留條後路。


    沈琳一聽王琴這口氣,很是膽怯,「媽,啥叫託付啊,說的我怕怕的。」


    王琴正色道,「別怕,你仔細聽媽說,如果我發生了什麽事,你一定要去找顧雪,然後將我的話轉達給她。」


    沈琳懵懂的問,「什麽話?」


    「你湊過來,我告訴你……」


    隨著王琴湊在沈琳耳邊說了什麽,沈琳的眼睛驟然睜大,驚愕的久久迴不過神來……


    王琴交代完以後,母女倆躺在胡大柱家的硬炕上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胡母在廚房東拚西湊,終於做出了一頓像樣的晚飯。


    就在她打算去平房炕上叫準親家和準兒媳吃飯,突然聽到門外似乎有汽車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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