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血焰錘頭朝著右邊那個魔思達當胸槌去,那家夥不退反進,再度舉起手中的光盾格擋。血光灰光爆綻,這次他僅僅退了幾步就穩穩占住,隻是踩得地板喀喇喇崩裂。


    “仗著區區惡魔軀殼,也想勝過我們義思達。”他舉起拳頭,灰光噴湧像解離成霧氣的金屬,“混沌之下,你們震旦人玩的花樣再多也毫無意義!”


    左邊的魔思達手一伸頭上火星四濺,鏈鋸巨劍又迴到了手裏,灰光翻滾中殘破的劍刃再度出現,嗡嗡轉動。


    “真想看看裏麵的你到底是個什麽樣子,”這個家夥冷笑道:“我說的是皮膚血肉裏麵……”


    血焰巨錘掄過去,錘劍交擊打斷了他的話。


    戰鬥就此展開,過程異常單調,就像迴合製般你一下我一下,或者以一對二來一下,完全是力量的正麵對決,沒有絲毫技巧。


    三個巨大身軀像彈珠般在巨艦內部彈跳衝撞,衝破了一層層甲板一道道艙壁。血焰如巨蟒躍動,不時砸碎或者燒蝕掉大片魔思達戰甲,而魔思達的鏈鋸劍和灰光長矛也不斷在血焰巨人製造出一道道灰黑劍痕和一個個深邃孔洞。


    戰鬥持續了多久高德完全沒概念,隻知道他已經好幾次衝迴到巨艦上方那個紡錘型空間。他身上的惡魔軀殼不管受了多重的創傷,總是能自濃稠的混沌之力中抽出血魔之力修補好軀殼。而這兩個魔思達也如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即便腦袋手腿被砸成一片肉醬乃至被灼燒成冉冉黑灰,也都能直接靠著混沌之力急速恢複原狀。


    戰況一度陷入到膠著狀態,除非高德一錘把對方完全燒灼成灰揚掉,或者對方把高德的惡魔軀殼完全蒸發掉,否則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又一次以一對二的正麵交擊,機庫大廳裏一小半地板都轟然爆裂,三具身軀砸落到下方的機艙裏。


    高德剛剛跳起來,白光圓球咚的落到他頭上。


    “嚶!”


    小嚶似乎看不過去了,要他再度穿上她把對方幹掉。


    下一刻拉長的嚶嚶劃空而去,高德一腳把她踹得遠遠的,他還有的是底牌呢沒到自暴自棄的時候。


    巨大錘頭燃起血焰,高德戰意也如血焰般旺盛,繼續衝了過去。


    兩個魔思達也毫無疲憊之態,同時跳起迎上。


    即將對上時,高德握住長柄的手上忽然射出一道粗壯的紫光。那是條堅韌的紫光觸須,穿透左邊那個鏈鋸劍魔思達的胸口。傳入的孽魔之力讓那家夥腳步一歪,像醉酒般歪著翻滾而出。


    另一道紫光如法炮製直射長矛魔思達胸口,對方機警的用長矛挑開,緊接著血焰巨錘就砸在矛杆上,頓時杆斷人飛。


    高德沒理會他,轉而衝向另一個魔思達。那家夥剛剛從地上站起來,戰甲正鼓起一個個大包,連頭盔都漲大了好幾倍。


    “這又是什麽……什麽古怪……”


    那個魔思達頭盔嘣嘣撐裂,擠出股股漿液,讓話音變得異常模糊。


    “調和……調和者!”


    倒飛出去的魔思達驚唿,“不!你不可能是調和者!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現在的人真煩,見著我就問我是什麽怪物。


    血魔狂怒者唿哧唿哧噴著血煙,裏麵的高德很不爽的念叨。


    不過眼前可是好機會……


    高德猛然提升力量,表情符金瓜錘刷出了渾身刺蝟的表情符,完全炸毛了的樣子。巨錘也如表情符般噗噗冒出無數尖刺,瞬間變作巨大的鐵蒺藜,鏗鏘砸中魔思達,無數尖刺將其紮了個對穿。


    若幹道血水混著灰光噴射而出,即便腦袋都被紮穿了,這家夥依舊伸手握住尖刺,想把自己從這顆巨大鐵蒺藜上拔出去。


    紫光觸須再度出擊,順著尖刺深入身軀,魔思達如重傷的猛獸般高聲咆哮,轟的一下炸成漫天碎片。


    不枉花了這麽久功夫鋪墊……


    高德大喜,跟對方戰至正酣時,用孽魔喀紮斯的招數加速力量流轉這一招果然百試不爽。對方的身軀壓根經不住這種劇烈變化,直接爆體而亡了。


    等等……竟然沒有死!


    漫天軀體還在飛灑,視野中卻沒有見到可以捏手辦的光絲,這家夥還沒死!


    轟隆響動,那個長矛魔思達竟然跳到了上一層,不僅沒一絲關心同伴的模樣,連悲哀的叫一聲這種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就這麽逃了。


    是想逃去傳送的艙室!


    高德趕緊追了上去,後麵的白光圓球小嚶竟然一跳三丈高的緊緊跟著。


    穿過若幹層艙室,那家夥衝進最初傳送進來的艙室,高德發急正要把血焰燒得唿唿的巨錘直接扔過去,那家夥又衝了出來。


    不知道傳送是封閉了還是被破壞,看樣子沒辦法傳送了。


    高德緊握大錘,手腕上紫光觸須遊曳不定,準備照章辦事。


    “你折磨不了我……”


    那家夥竟然鎮定下來,立在原地低沉的道:“魔思達是不死的,即便你是調和者也休想殺死我!”


    下一刻,魔思達身軀一僵,直直摔倒。戰甲縫隙裏噴出濃濃灰氣,生機全無。


    這……這玩意不是人!?


    高德立在這堆殘骸麵前,涼氣在心中吹得唿唿響。


    在兩個魔思達嘴裏,刑天隻是模仿義思達的拙劣產物。而按老古的說法,魔思達是遠海那邊失去了真正的義思達傳承後,屈從於混沌製造出的劣品。


    原本高德還將信將疑,等他把這具軀體剖開,頓時覺得老古的話應該是對的,魔思達就是非人的怪物。


    這個魔思達的戰甲已經碎成塊塊毫無價值的鋼鐵,大開的胸腹裏能看到層層金屬絲網,似乎是另一套傳送營養或者能量的體係。胸腔腹腔裏的器官已經燒灼成黑灰,勉強能分辨出有兩個心髒三個肺。類似肝膽脾之類的器官不僅很大形狀也很怪異,更像是是人工製造的生化器官。神經鑲嵌著大大小小的金屬顆粒。連脊椎都是金屬製造的,或者包裹了一層金屬。


    有些不妙啊……


    高德有兩個推論,要麽魔思達並不是真正的人而是某種傀儡。要麽是現世對魔思達來說就是灰境,現世裏的他們並非本體而隻是套了一層軀殼,就如魔人進入灰境套的惡魔軀殼。就算軀殼被揚灰了,最多隻是魂魄受些損傷。


    不管哪個推論,都符合找不到殘魂捏手辦的狀況,但不管哪個推論,都意味著他的身份暴露了。


    把這具殘破的魔思達軀體再細細搜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後,用金瓜錘砸成幾截,高德稍稍鎮定下來。


    其他人會不會相信這兩個魔思達的話還是個問題,剛才他套對方話的時候,對方已經認定自己是血塔會那邊的奸細。如果對方的上層有點腦子,就不會急著揭發自己的身份,而是嚐試跟自己談談,血塔會跟海塔會並不是截然對立的。


    而且就算揭發了,就連小麗都發現不了自己的異常,又哪會相信這種毫無憑據又荒唐可笑的事情?隻要小心隱藏並不會有太大危險。


    總之,除了老古,沒人會知道他並不是哪方的奸細,他就隻屬於自己。


    散掉血魔狂怒者手辦,激活血魔步卒手辦,高德將已經被手辦包裹好的感知投入混沌之鱗。


    時間耽擱得太久,希望北山那邊沒生出什麽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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