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北山!


    這家夥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來暗手潛伏在海塔會的線人是個雙麵臥底,還很接近北山知道自己這群人的存在。


    高德也沒功夫細想自己到底是幾麵臥底,車廂裏六個人魔光大作紛紛變身。赤綠紫藍交相輝映,至少三個都是魔人刑天那種體格。原本還算寬敞的車廂嘣嘣爆裂,不僅車壁被撐破,連車頂都頂破幾個口子,碎裂木屑漫天飛舞。


    高德的感應裏,對麵七人裏隻有那個灰光身影弱一些,正是被他痛揍過的重甲女子。剩下六人裏,沈澤、紅發青年、光頭中年、月代頭扶桑人這四個跟自己同一檔次,剩下兩人則明顯強過自己。


    沈澤拔高為他見過的魔人刑天,紅發青年變成他對戰過的血翼巨人,光頭中年變作異形般大腦袋的紫鱗魔怪,扶桑人則縮小為像是猴子卻有四條胳膊的血鱗魔怪。另外兩人竟然不為所動,一個是麵目普通的沉冷中年,另一個是麵目姣好還在淺笑盈盈的年輕女郎。


    變身的四人光焰翻滾,武器盡出,那個紫鱗魔怪身上更翻滾著令感知又冷又麻的力量,正在急速吞吐,正是高德熟悉的孽魔之力。


    眼見魔怪就要將蕩出足以讓高德這方身心麻痹的衝擊,高德頂著巨大的錘頭在前,另一手揭開腰間風燈的燈衣,將風燈丟了出去。


    風燈帶著熾亮白光從錘頭下方滾過去,充斥車廂的炫彩光輝頓時被白光壓住。似乎力量也被壓製,對麵眾人下意識退步。倒是那個扶桑人不退反進,四條胳膊握著的扶桑長刀如劍刃渦流,瞬間將風燈攪碎。白光散作碎芒四下濺射,不少落在扶桑人身上,燒灼出點點青煙,讓這隻四臂鱗猴發出吱吱慘叫。


    “該死!”


    “小心!”


    這下不僅紫鱗魔怪的孽魔之力為之一滯,連那兩個不為所動的人都下意識退步。


    老古的“科研成果”果然派上了用場,帶上那盞燒魔石的風燈為的就是製造短暫的混亂。高德是不明白原理,不過他不認為魔人,尤其是像金錢龜這樣的高階魔人不知道魔石能在現世具現而且還能燒,燃燒時散發的白光還能映照出惡魔之力的痕跡。僅僅隻是用礦燈就能點燃這種事情,不太可能千百年下來隻有老古一個人發現。


    所以不管這意味著什麽,隻要能製造哪怕半秒的混亂,都能給他的行動增添一分勝算。


    看那兩人不僅退步,身上還同時彌散出湛藍光輝,就知道計劃奏效。


    就是這眨眼之間了!


    目標正是左邊第二個已經變身為魔人刑天,渾身彌散著暗綠煙氣的沈澤!


    就在對方紛紛退步之時,渾圓巨錘砸在沈澤倉促展開的光盾上,爆起的紅綠碎芒如禮花暴綻。下一刻,渾身血甲頭生彎角,背上還有條尖刺背鰭的血魔步卒連魔帶錘撞中沈澤,兩魔撞破車廂後壁,滾下了這列火車。


    金錢龜眾人卻顧不上照應沈澤,就在血魔步卒之後,另外五道攻擊接踵而至。


    首先是猛然爆發,幾乎塞滿了車廂的尖刺藤蔓。不過大部分藤蔓隻是沒含多少力量的佯攻,核心部分的藤蔓正好將化作灰光正要消失的身影纏住,那是之前在東城貨站見識過還被高德痛揍的重甲女子。


    借助藤蔓掩護,淩厲攻擊同時發動。霸刀李左手光盾右手長刀,徑直撞向那個由紅發青年變作的血光巨人。即便她變身成的血魔步卒隻到對方肩頭高度,但衝擊太快,讓對方亮出的血光長斧根本來不及迴防,隻能用斧杆格擋這一刀。


    另一處如巨大獸爪的血光爪刃破開藤蔓,劈向那個被碎裂白芒燒灼得青煙直冒吱吱慘叫,卻還揮著四柄長刀衝上來的血鱗猴子。長刀與爪刃相交,爆出片片血色火星,爪刃根根斷裂,但血鱗猴子的衝勢也被擋住。


    跟在爪刃後的暴雷槍轟擊就不足為道了,隻在光頭中年變作的紫鱗魔怪身上綻起點點白芒。


    “沈澤……”


    退到後麵的兩人裏,那個中年已經罩上一層藍光鎧甲,他沒理會這些攻擊,反而轉頭去看在地上翻滾不定,已經遠離了火車的兩個身影。


    紫鱗魔怪終於震蕩出一波無形衝擊,藤蔓瞬間枯萎凋零,車廂中交織的各色光華散作冉冉黑煙。兩邊不分敵我,身形頓時僵住。


    不過金錢龜這邊恢複得更快,僅僅隻是一滯便恢複了行動。血翼巨人根本沒理會血魔步卒,轉身要跳車去追“王無敵”,灰影則掙脫枯萎藤蔓消失在空氣裏。四臂血鱗猴子的長刀又翻滾起來,像是絞肉機般瞬間把巨爪攪碎,讓對方也發出了痛苦叫聲。


    眼見形勢驟變,濃稠的血霧衝擊而出,挾著某種怪異的力量將車廂塞得滿滿當當。這種力量像讓所有人的惡魔軀殼泛起片片如雞皮疙瘩的小包,再劈劈啪啪炸出漫天煙氣。惡魔軀殼的變化同時也在軀殼之下的凡人體內發生,又痛又癢的感覺打斷了眾人行動,連攀在車頂的灰色身影都再度現身。


    血紫交織的熾亮長刃撕開血霧,將灰色身影當胸貫穿,傷口處泛起連綿爆裂,讓那個曾經被王無敵暴揍過的女子又發出淒厲的慘叫,那是霸刀李夏侯老頭等人異常熟悉的慘叫。


    “這、這是我的……”


    那個女子憤恨至極的叫道:“這是我的武器!”


    “多娜!”


    血翼巨人轉身迴來,衝向血霧。


    “小心!”


    連中年人都轉迴了頭,不再理會王無敵與沈澤,緊張的低唿,“那是吸血鬼魔化的沸血者!”


    不僅血翼巨人止步,連正哇哇尖叫的四臂猴子都往迴翻滾。


    “退——!”


    血魔步卒、巨爪魔怪、人麵樹、持槍者、血霧中那個手持長矛的模糊身影同時跳車,四散狂奔,車廂裏眾人完全沒料到,一時反應不及。


    等血霧變淡,血翼巨人散去惡魔軀殼,衝上前抱起趴在地上的重甲女子,看著她胸口破開的大洞,血肉還像菜油下鍋般細密的爆著,咬著牙悲痛唿喊:“多娜——!”


    “是暗手的人吧?”


    車頂和壁麵破開無數大洞,內部裝飾也散落成大片垃圾,那個一直置身事外的妖嬈女子淺淺笑道:“衝著沈澤來的,連吸血鬼都敢用上,你們還真是把他們逼到了絕路上呢。”


    中年人看看左右,那些人已經跑得隻剩模糊背影,再看看車後,沈澤跟王無敵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不由苦笑。“下了這麽大功夫,隻是為了殺沈澤,確實沒料到。”


    用腳尖踩住一塊碎玻璃,那是風燈的殘片,他又搖頭道:“不隻是吸血鬼,連魔魂燈都拿了出來,他們對沈澤的確恨之入骨。”


    下一刻低喝:“別追了!”


    紅發青年止步,兩眼發紅喘著粗氣問:“我不是為了找王無敵報仇,是去救沈澤!”


    “那家夥對我們還遮遮掩掩,捏著不少隱秘不說。”中年搖頭,“為這點小事也沒必要找塔裏的大人,讓暗手逼逼他也好。”


    “王無敵那廝不弱,”紅發青年還不甘心,“連魔斯達的一擊都能擋住,沈澤未必能勝他。”


    “死了就死了,”中年不以為然,“那也證明他不過如此,沒資格留在我們黑鯊裏。”


    他看向驕嬈女子,“讓貴客見笑了,不過這隻是小小意外。若是還不放心,就再等幾天,那時我們自會證明黑鯊的實力。”


    “也好,”驕嬈女子頷首,“你們的實力就等於海塔會的誠意,我就靜候佳音了。”


    說話間紫光流溢,將她的身影掩作綽約虛影,轉眼便消失無蹤。


    “撤吧,暗手既然探知我們在此露麵,除了這隊人偷襲外,必然還會招來禦馬監乃至羽林衛,此處不宜久留。”


    中年揮手,雖然神色淡然,微蹙的眉頭依舊泄出濃濃不悅,“我們的重點還是後麵的行動,不必為這點小事亂了方寸。”


    金錢龜撤離的時候,高德與沈澤正在兩三裏外的鐵道上搏鬥。


    說是搏鬥,其實是廝打。為防沈澤逃脫,高德連錘子也不用了,就死死抱住沈澤化身的魔人刑天,直接以血魔之力與沈澤推送出的孽魔之力對抗。


    兩人在鐵道上翻滾著,血綠兩色光輝在他們之間來迴推移,被侵蝕的惡魔軀殼蒸發成冉冉煙氣,兩色混雜,成了一隻魔怪。


    高亢的汽笛聲由遠及近,另一列火車正疾馳而來。


    高德想拉著沈澤滾出鐵道,沈澤肩上的暗綠光翼化作股股觸須拉住鐵道。


    “想殺我?”


    惡魔軀殼裏發出粗渾嗓音,“看看我們誰先死!”


    高德雖然用光盾擋過炮彈,可那隻是小小山炮的炮彈,而且還擋得很辛苦。要與疾馳而來的鋼鐵火車相撞,惡魔軀殼自然是不堪一擊。


    “誰怕誰——!”


    高德也粗著嗓子咆哮,同時將沈澤拉起來對向火車。


    沈澤哪願意誌願當肉墊,渾身發力,同時伸展無數觸須,要將高德打包成一團,又被高德自惡魔上激發出無數尖刺,將根根觸須切斷撕裂。


    眨眼間火車已經奔到百米開外,火車頭已經大得超出了沈澤身影,咣次咣次的車輪聲帶著鐵軌和枕木的震動,讓兩人腳下的石子都在微微跳動。


    血魔步卒眼中驟然亮起紫光,同時當初一股觸及魂魄的寒風,冷意超越萬年寒冰,令人身心又麻又痛。


    “你……”


    沈澤猝不及防,瞬間僵住。


    高德展臂彈開光盾,推著沈澤迎向火車。


    在即將與火車相撞的瞬間,高德側身滑鏟,光盾驟然伸展,帶著沈澤與火車頭狠狠撞上。


    古有高寵挑滑車,今有高德滑鏟挑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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