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奶娘和虹姑盯的沐風兒很緊,沐風兒想獨自去一個地方都不行,她感覺自己被他們監視起來了,這叫她自由的心受了束縛。但她又不能生他們的氣,一旦讓他們知道她見那個書生的事,還不得軟禁她,要想再去縣城就難了。

    “虹姑,我要去那邊,你去不去?”沐風兒躲在一片巨大的樟樹葉下朝虹姑喊道。

    現在已經接近正午,太陽曬得大地暖暖,九姥山的生靈都在陽光裏懶洋洋的。虹姑咀著身邊的嫩草說:“那邊有什麽好去,再呆一會我們就迴去,這太陽的光線太強烈,會影響我們修煉的身子。”

    沐風兒嘟了嘟狐嘴,甩甩狐尾道:“虹姑,你說人間什麽最好?”

    一談到人,虹姑就厭棄:“人間有最好的嗎,我很懷疑。”

    沐風兒眨眨眼,望望樹林上空晴朗的天空,這樣的好天氣,那個讀書人在幹什麽?是在書院讀書,還是在哪兒貪玩。他真有趣,那些繁文縟節的東西就像一隻套,圈住了他,她隻要稍稍一逗,就嚇得他像隻老鼠,嗬嗬嗬,好玩……想著居然笑出聲來了。

    “你笑什麽?”虹姑銜著一支幹樹枝,捅了捅沐風兒。

    沐風兒朝她努了努眼:“沒。我啊是一隻快樂的鬼狐,才沒有你跟奶娘那麽怕事。”

    “我們怕事?你真是一隻傻鬼狐,還是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鬼狐,這世上的許多事都是虛無,唯有修煉成天狐我們才有希望。那天不是我們及時出現,狼妖早把你吃掉了。這世上布滿了陷阱,你稍不留心注意就身死神滅。”

    “都說人間正道,還是有好人的。狐就真的要修煉成天狐麽?我們來到這世上就為了修煉成天狐,是不是太苛刻自己了。而且世上的路千萬條,為什麽都要選擇修煉天狐的路?”

    沐風兒越來越覺得所謂的修煉天狐才是虛無,有誰修煉到了天狐的境界而一躍成仙的?沒有。有,也是傳聞。隻憑著一些傳聞類的東西來禁錮他們,有失公允。況且即使如此,也沒必要每一隻狐都變成天狐。每隻狐都有自己的價值追求,天狐真的是每隻狐的最終最美的生存目標麽?……

    “那是我們狐類應該做的事,風兒,你要記住,在九姥山,隻有你,我,還有奶娘三隻狐相依為命,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其他任何生靈都不要去結交。其中人類最不可信任和結交。那樣不僅損了百世修行,還會貽害一生。知道嗎?”虹姑循循善誘的說著。

    要不是她結識那個讀書人,還真的會相信虹姑所言,認為結交人類就會貽害一生?事實卻並非如此。虹姑該不會是中毒了,說的太絕對了。趙君侯便是好人,還那麽可愛,咯咯……趕忙壓抑住笑聲,免得這個像奶娘一樣角色的虹姑又要婆婆媽媽叨叨不停。不過這樣下去不行,她要出去玩,去找那個讀書人,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心頭隱隱蠢動。

    “虹姑啊,你就不要那麽小氣,我要再玩玩嘛,我們到那邊去。你在一旁歇著。我爬爬樹鑽鑽洞就行。”沐風兒央求道,前爪擾著虹姑的腋下。

    虹姑知道風兒天生愛動,真要她做隻安靜的狐,還真難為她,於是鬆口道:“那你不能亂跑。奶娘臨走時交代了,不要再頑皮。等她捕到肉食,我們晚上又有肉粥吃了。”虹姑說著,猩紅的舌頭下意識的舔著下嘴唇。

    “嗬,原來虹姑是隻饞狐呀。”沐風兒吱吱的笑著,跑跳開了。

    “好一隻鬼狐,敢取笑我。看我不揪住你,拔了你的狐皮。”虹姑噴出怒氣,追上沐風兒。

    沐風兒機靈,在一棵棵樹上攀爬,沿著一條條的藤蔓蕩著秋千,在一些天然的洞穴裏鑽來鑽去。虹姑躲在樹林的密葉下,瞧著沐風兒那個歡喜的樣,不知不覺就打起盹。

    其實沐風兒做這些歡喜的動作,是為了迷惑虹姑,趁她睡著了,她狐尾一卷,奔跑著下了山。

    沐風兒先去了雄途書院,但是沒看見趙君侯,她想他一定在家裏。她掉頭便興匆匆趕往趙家巷。不巧,在通往趙家巷的一條大街上,他看到了趙君侯,她正想迎上去,卻看到有人與他並肩而行,那是一個女人。從女人的穿著打扮上看。如果猜得不錯,大約是某個員外富家的千金小姐,因為在小姐身邊還有一個提著花籃的丫鬟。趙君侯為什麽跟一個小姐走在一起?沐風兒沒有急著上去打招唿,跟在他們後麵,尋思著他與那小姐的關係。

    她忽然開竅想到,那小姐跟趙君侯一定認識,是熟人。就好像她跟趙君侯,碰到就認識了。

    她不遠不近跟著,見他們走到一座高門大宅前就停下了,他們站在那裏說了一會話,兩個人的身高相差無幾,他們處的近,相對而立,望著彼此的臉龐。這時的陽光仍是燦爛,照到二人身上,仿佛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銀光。

    沐風兒隱在不遠的牆角,看清了他們的表情,他們表情是那麽愉悅,好像站在一起說話是一件特別快樂的事情。

    直到那小姐和她的丫鬟進了大宅,趙君侯走了,沐風兒才迴過神,大宅門前已沒了人,可是她卻從心裏升起一絲不爽的氣息。她今天最想見的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應該很高興,而現在她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利用隱身術跟的趙君侯很近。讓她吃驚的是趙君侯像犯病了,嘴裏嘀嘀咕咕的自說自話。後來她聽清楚,好像嘀咕的是“玉琢……”之類的話。沐風妄自兒猜測,一定是剛才那位小姐給他下了藥,不然他怎麽走路也不會自言自語。她本想現身,不知為何卻離開了,不是想見見他麽,已經見到了,目的不是已經達到,還需要現身麽?

    ——心裏再次泛起一絲不爽,反應到臉上,便呈現狐類一族很少見的表情:沮喪。

    這可是她作為鬼狐的另類神態。如果是人,她就會問自己:我為什麽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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