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染血的廣場,一抹霧氣落在了大殿前的禦階上。


    宋植潔白的長靴浸透著血漬,小心翼翼的從殿外這些僵屍身邊走過。


    離的近了,宋植才發現這些強者雖然死了千年萬年,但肉身卻未曾腐朽,隻是整個幹癟了下去,青紫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出死前的神情。


    宋植沒有多看,這地方死氣未免也太重了,手持劍柄腳尖點地,飄飛到了大殿正前。


    站在此處,宋植不禁有些恍然。


    在雪墓穀時,這裏是金碧輝煌的大殿,雕欄玉砌連綿成群的宮殿蔓延開來,天空紫色的祥雲翻湧著,金色的雷電在其中穿行,如龍影難覓,神秘而莊重。


    但此番再臨,卻是殘垣斷壁,壓抑的黑海取代了祥雲,城裏屍橫遍野,竟沒有一處完好之地。


    不過...


    宋植仰頭,雪墓穀裏的大殿被黑冰封印,但這真正古城的大殿卻並沒有黑冰阻擋,因此可以透過微弱的光芒,看到上方那個牌匾。


    耀世威儀的金邊早已暗沉無光,隻留下歲月洗滌的斑駁,餘下幾個沉沉大字漠然陳列。


    太初閣。


    宋植收迴目光,推門而入。


    伴隨著宋植推門而入的那縷風,他身後那些僵硬的死屍頓時栽倒下去,似乎維持著他們的脆弱平衡被這麽輕輕一吹,便給打破了。


    宋植迴頭看了眼,便繼續向裏而入。


    入門後的宋植沒有盲目用火照明,那雙好看的眸子化為碧綠色,開始觀察起四周,這裏麵灰塵足有一掌厚,除了主梁龍雕殘存外其餘橫梁全部粉碎。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殘留在此處,仍舊令宋植感到如坐針氈,足以見當年那場大戰的慘烈。


    轟!


    宋植突然出劍,黑暗中火光如龍,一根箭矢從火霧中猛地穿出,被承影劍的劍耳挑落,巨大的力量讓宋植運用斥力抖肩才堪堪化解。


    咻!咻!咻!


    接著又是數根箭矢從天而降,宋植淡然翻身,劍如幻影掀起冰霧,將箭矢凍結在空中,再抬手將之震得粉碎。


    哢哢、、、


    宋植抬頭,隻見那龍柱上傳出異響,原來是有暗箭卡在了機關處。


    宋植劍尖朝下,原來隻是機關而已,沒想到這機關過了兩千年還能射出幾發不痛不癢的箭矢,若非自己保持警惕,恐怕一品高手也要負傷。


    周圍迴歸安靜,宋植特意繞開中心龍柱,開始找尋登高的階梯,自己就是在最高處見到那個王座上的男人,上麵一定隱藏有什麽隱秘。


    在一番尋找後,宋植終於找到了往上攀登的階梯,不過在踏上的第一步,宋植就感覺到了不對。


    下一瞬,宋植身形急速倒退,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撞開沿途的碎木,朝著殿外衝去。


    而大殿內部突然浮現出無數幽藍的光線,這些光芒先一步抵達了大殿入口,化為了一處陣法攔住了去路,宋植避閃不及隻能一劍刺出。


    光芒散去,大殿裏又恢複了寂靜。


    咚。


    宋植從半空跌落,差點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神識瞬間散開,宋植警惕的握劍半蹲在地,好在這周圍仍舊沒人,等了幾個唿吸後,宋植才慢慢起身。


    這好像是一處後花園,或者說,是一處不大的寢宮。


    宋植偏頭,隻見遠處隱約可以看見太初閣的輪廓,自己也還是身處這方天地,應該是被什麽陣法給傳送出來了。


    宋植低頭,自己正站在一處草坪上,當然這些草早已枯萎到隻剩下一縷根莖,四周迴廊的漆瓦晦暗,陳腐無比。


    見狀,宋植立刻抬腳準備離開此地,繼續迴到太初閣一探究竟,但自己剛一踏上迴廊的地磚,一股心頭悸動的感覺突然浮現在心中。


    “怎麽迴事,這感覺。”宋植捂了捂自己的心髒,再看了眼四周,突然感覺到陌生中有些熟悉。


    “這裏...”


    宋植感到自己的心頭滾燙,竟然是那副紋身有了感應。


    宋植開始在這處偏宮裏繞行,根據紋身的迴應調轉方向,直覺告訴他,這裏,有什麽東西在等著他,與這副紋身有關的東西,一定不尋常!


    這處偏宮很小,宋植很快走到了一間房前,說是寢殿吧,都隻能算是勉強,尤其是在這氣派宏偉的太初皇城,很難想象住在這裏的會是何人。


    宋植卻並沒有推門而入,反而在殿外躊躇了許久,不知為何自己的內心惴惴不安,似乎推開這扇門,人生就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最終,宋植還是張開手,將門緩緩推開。


    吱呀、


    房內並沒有很多灰塵,不甚明亮的空室家具擺放齊整,僅僅有條,最令人以外的是,不同於皇城的腐臭,這兒....竟然有一抹暗香殘留。


    宋植眼眸微睜,腳步也變得愈來愈慢,他,走到了那牆邊的案幾前,這案上靜靜躺著一幅畫。


    宋植伸出手指將之提起,微微一抖撣去其上塵灰,在看清畫中真容後,瞳孔都縮了起來。


    “美人....畫卷..”


    畫裏正是一美人撫琴圖,湖畔扶風,有一女子螓眉微低,身著素裙唇泛淺笑,不知是女人太美,還是畫師筆下如神,隻是這抹淡笑,世上風采便盡被其采芷。


    那女子的臉,便是宋植。


    “嗯?”


    在這種地方看到自己的畫,宋植隻感覺頭皮發麻,這時一陣清風拂過,更是讓宋植渾身一抖。


    向左看去,宋植嘴巴不禁微張,屋外那幹枯的草地竟然在生根發芽,早已折斷的樹木開始了斷肢重生,甚至...


    甚至天空傾瀉下陽光,宋植見狀趕忙邁步走了出去。


    此刻抬頭看去,那遮蔽高空的黑海早已不見,刺目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原先晦暗的迴廊朱漆鋥亮,有鳥雀在瓦片上築巢,還能看到燕子挺翹的尾巴在搖曳。


    看著這鳥語花香的庭院,宋植抿了抿嘴說不出話來,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從一旁傳來。


    這是一個樣貌普通的宮女,宋植正欲開口,卻發現她不躲不閃,這才意識到她似乎看不見自己。


    “娘娘!!”


    “娘娘!!!燕王大人入宮了,娘娘!”


    燕王?


    宋植迴頭看去,發現剛才出來的寢宮又被鎖上了,這宮女在門前停步,就站在宋植的跟前,試探的敲門問道:“娘娘?”


    半晌後,一道聲音從門後傳出,清冷無比,如天下最冰的雪蓮花,卻讓人生不起半分厭惡。


    “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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