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念河這麽一拉,宋植第一時間沒能站起身,而此刻其他俊傑都已經在飲茶了,再想站起已經不合時宜,隻好堪堪坐下。


    宋植看向蕭念河的眼神略顯責備,這不是讓我得罪人嗎。


    太子並沒有因為宋植未起身而停下手中的動作,眼底那抹不悅一閃而逝,裝作沒有看見的將茶杯舉起一飲而盡,攤開一隻手掌明知故問的開口道:


    “孤還不知這位是...”


    見太子主動問來,宋植拱了拱手迴應道:


    “禮部員外郎宋植,參見太子殿下。”


    “禮部?”太子表情裝作愕然,脫口而出道:


    “孤記得白馬書院才子李一凡的唿聲很高,殊不知還有位不顯山露水的宋先生,不過這也說明我大淵人才輩出,實乃幸事啊。”


    這話明誇暗諷,非要提一嘴李一凡就是為了點出宋植這官來路不正。


    說罷,他偷偷觀察了一下蕭念河的臉色,卻發現蕭念河隻是偏頭看著宋植,表情並沒有什麽波瀾。


    反倒是他身後的文成帝瞟了他一眼。


    宋植自然也察覺到了太子話中的意思,那李一凡都服了氣你還要我怎麽樣,於是不卑不亢的迴應道:


    “不瞞太子殿下,臣已與那李一凡私下交流過詩文樂理,是臣略勝一籌。”


    太子自然已經從曹術那聽過這個消息,聞言不置可否的閉上眼點了點頭,一邊坐下一邊隨口問道:


    “宋員外郎既有如此文采,孤倒想知道你究竟師從哪位大家,不妨說出來讓在座諸位瞻仰一番。”


    這話倒是把宋植難住了。


    該說什麽,說師從...語文課本?


    “兄長,你久居深宮韜光養晦,外界發生的什麽你不知道,這也很正常。”


    這時蕭念河開口替宋植解圍,敲打著桌麵平淡的說道:


    “宋員外郎的師傅或許隻是某位山中隱士,況且父皇既如此裁決,自然有父皇的用意,你這是想讓父皇為難嗎?”


    太子本就對二皇子剛才的舉動心生不滿,現在聽到這話頓時有了怒火。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文成帝,發現文成帝麵色如常後迴懟道:


    “孤自然是比不過二弟,你平日擅自出入宮門就罷了,兄長可聽說你壽宴之前還離京遠遊,不知道二弟是想去哪兒啊。”


    蕭念河聽到太子的話,眼神終於發生了微微的變化,因為他察覺到文成帝看向了自己。


    作為皇子他是不能擅自離京的,此番出遊他隻是說了要出去散心,父皇一直在鴻遊殿修養,還不知道自己出去了足近兩個月,直接去到了南方的不夜城。


    “河兒,這次離京你去哪了?”


    文成帝的語氣有些沉重,連宋植都聽出來語氣中的不悅。


    “稟父皇,兒臣是想去給父皇尋壽禮,所以一路南下去到了那物產豐饒的江南。”蕭念河麵不改色的迴應道。


    宋植看著蕭念河的背影眨了眨眼,他知道蕭念河在撒謊。


    是因為玉明珠沒拿到麽?


    文成帝冷哼一聲,他能聽出來蕭念河話裏有假,正準備發作的時候,一旁的轅靖公主趕忙拉住他的衣角,貼耳柔聲道:


    “爹爹,這些俊傑正在呢,就別訓斥二哥了。”


    文成帝聽到公主這麽說,不滿的看了眼蕭念河後收迴目光,揮了揮手:


    “繼續奏樂。”


    隨著絲竹悅耳聲再次響起,宮女們也捧著佳肴,從茶庵外排序走了進來,半跪在眾人的身邊擺放。


    “有勞有勞。”


    宮女貼心的為宋植挽起長袖,宋植恍惚間像墜入了海底撈,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來就好。


    享受著身旁宮女的周到服務,看著眼前精致的菜肴,這場接待宴也開始了。


    經曆了剛才太子和二皇子的唇舌交鋒後,眾人都安靜如雞的埋頭吃飯,直到文成帝開口問話才一一作答,惶恐的進行自我介紹。


    如宋植所料,基本都是有家世背景的公子哥。


    周圍的樂聲此刻漸漸換成了淒美的葫蘆絲,未成曲調那抹情意已經濃現,在場的人們還沒意識到什麽,依然品嚐著美味。


    但宋植卻突然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渾身一抖。


    這...這不是當時緣清閣樓上,美人淚幻境中那仿佛時間長河外,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的女子歌聲嗎??


    此刻正當輪到到宋植介紹,文成帝突然收聲,摸著自己的山羊胡閉上了眼睛,表情陶醉。


    眾人不明其意,皆停下來手裏的碗筷,等候文成帝再次開口。


    半響之後文成帝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手指輕輕繞了繞,問道:


    “你們可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麽。”


    眾人麵麵相覷,有的人一臉茫然,有的人則是陷入了沉思,最後還是轅靖公主開口道:


    “我我我,我知道。”


    轅靖公主自告奮勇的跪坐而起,仰著下巴道:


    “這首曲子叫【扶京】,父皇我說的對嗎。”


    文成帝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接著轉過頭問道:“正是如此,這首曲子的來頭,你們這些讀書人,有沒有哪個能說出一二?朕有賞賜。”


    短暫的沉默後,宋植身邊那位文質彬彬,並不屬於太子黨羽的青年探出了頭,抱了抱拳試探性的問道:


    “陛下,臣冒昧一猜,此曲莫非是那太初古國的亡國遺曲。”


    文成帝聞言哈哈大笑,接著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曹術偏頭不解的問道:“呂兄,這曲子有什麽講究嗎。”


    這名叫呂純的俊傑見其他人盼望的目光望來,解釋道:


    “在下也是見一本史書裏提過,說是這太初古國當年滅亡之時,有一首祭奠的曲子流傳了出來,是由當時的太初國樂神所著,以葫蘆絲演奏,其音悲愴慟人,令人久難忘懷。”


    “於是在下聽到這淒戚的樂聲,加上陛下和公主的提點,心中這才確定了下來。”


    曹術等人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幾位皇子則是波瀾不驚,想必已經不是第一次聽此曲。


    隻有宋植依然眉頭微皺,不知為何...


    他總覺得這曲子分外熟悉,這種感覺在上次美人淚霧氣中就已經出現了,好生奇怪。


    文成帝悄悄觀察著宋植的反應,緩緩坐直了身軀,語氣放低說道:


    “其實,這曲子背後...”


    “還有一個故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位斬妖師也太娘了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飲特侖蘇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飲特侖蘇嗷並收藏這位斬妖師也太娘了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