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壺看著眼前這位綽約多姿的女子,沒想到竟問出如此奇葩的問題,當下吃吃的說道:“不,我不是。”


    魏安然收迴目光,袖下手掌微微上托,庭院之中頓時傳來水流迴卷之聲。


    紀壺感覺氣溫驟降,驚訝的看向四周,隻見地麵突然滲出了黑水,卷著那些蛋殼蛋液飛到了竹林之中。


    而宋植的身上也包裹著一層憑空出現的黑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麵色似乎從蒼白在慢慢變得細膩紅潤有光澤。


    隨意就能做到賦形外放,操縱自如,紀壺趕緊作了個輯:“在下內門弟子紀壺,不知前輩是哪位長老?”


    魏安然懶得迴答,抬頭看到天已破曉,指著宋植說道:“今天就由你先帶他迴去休息,嗯...你可不要趁機動手動腳。”


    紀壺無語,莫非自己看起來,就這麽像有龍陽之癖嗎。


    “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抱了抱拳,紀壺扛起宋植,向山下走去。


    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魏安然不再言語,轉身走向了房間。


    弟子坊。


    將宋植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紀壺並沒有馬上轉身離開。


    摩挲了一下手臂,紀壺感覺到天氣越來越寒冷了,尤其現在是清晨,屋內冷氣彌漫,連他這麽強壯的漢子都有點頂不住。


    看著床上穿著單薄的宋植,紀壺在房間裏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一床幹淨的厚被子。


    幫忙褪去宋植身上沾染泥垢和塵土的外衣,紀壺有些愣了神。


    這腿,這腰,這小臉,宋小兄弟真的是女人嗎。


    吞了一口唾沫,紀壺拍了拍自己的糙臉,為何別人都承認的事情,俺就是這麽糾結呢。


    在床邊略微冷靜了會,紀壺最終還是沒忍住,伸出了一隻手。


    “一次,就試一次,斷了我的念想!”


    緊張的盯著宋植熟睡的臉龐,紀壺有一種犯罪的快感,罪惡之手也抵達了...


    宋植的胸口。


    蓋被,起身,出門,一氣嗬成


    走在路上的紀壺,擦了擦臉色的汗,心中鬆了一口氣:


    “唿,還真是男的。”


    ...


    宋植在床上驚醒,看著熟悉的房間,知道自己是被送迴來了。


    “這棉被...啊!”


    手掌吃痛,宋植將手抽了出來,原來白嫩光滑的掌心,現在被蛋殼劃出了一條條細口,已經結痂了。


    “完了,這麽容易就累昏過去,不知宗主會怎麽想。”


    想到這,宋植趕緊下床,匆匆披上衣服就想迴到山巔找宗主,結果沒走兩步就又頭暈眼花起來。


    “幹...上次吃飯是什麽時候了,嘔rua!”


    宋植忍不住幹嘔起來,這是低血糖的症狀,畢竟他還隻是個初級修士,吃飯睡覺還是人生必須。


    扶著牆,宋植一路來到了廚房,顫顫巍巍從兜裏掏出幾個雞蛋。


    這是昨夜未用到的部分,這下派上了用場。


    不一會,炊煙嫋嫋,宋植填了肚子後,帶著一盒雞蛋羹,從新向山上出發。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魏安然看到這麽快折返迴來的宋植,有點驚訝。


    “這麽快就休息好了?不再多睡兩個時辰?”


    宋植搖了搖頭,遞上了自己的愛心便當,語氣誠懇:“既然宗主相信我,願意教我劍術,我又怎能貪圖一時安逸呢。”


    魏安然默默地看著宋植的臉,心中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沒想到這看起來柔若拂柳的家夥,還是個對自己這麽狠的角色。


    劍和其他兵器不太一樣,論長度不及槍棍,論劈砍不如刀斧,唯一的優勢就是它的靈活,但這更加考驗技巧的鍛煉。


    所以劍式,才有那麽多變化,也更需要沉下心來體悟。


    眼前這孩子既然有如此靈巧的身段條件,和強大的精神意誌,不如...


    魏安然心中考慮著什麽,將宋植的手抓了過來,看到掌心的血痂,點了點頭。


    “掌控手腕的力度,這隻是第一步。”


    她走到庭院的柵欄邊,徒手拔起一根粗大的木棍,接著用指刀哢哢兩下將木棍劈砍成一把木劍的形狀,拋給了宋植。


    宋植接穩木劍,呆住了,嘛還有這種操作。


    “看到那棵毛竹沒,不用修為,單用這劍去刺穿它,這就是你下一步的修行。”


    說完,魏安然依然不拖泥帶水,瀟灑的轉身就走,還不忘順走了宋植手裏的飯盒。


    聽完要求,宋植看向那棵宗主欽點的毛竹,眉頭直跳。


    這顆毛竹明顯比其他的竹子更粗,更深,更高,看著手裏跟鋒利二字毫不相關的木劍,宋植心裏犯嘀咕。


    “算了,既然這麽說了,那就說明這是能做到的。”


    握緊劍柄,宋植深吸一口氣,不斷擺著姿勢,腦袋裏已經腦補出一係列武俠片的起手式。


    最終,他一劍刺出,這一劍用了他全部的力道,角度刁鑽,勢大力沉!


    “嗬!給我...”


    咣!


    宋植被震的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前都有些發白。


    緩了下神,他撿起木劍,檢查起毛竹的傷勢,結果發現隻有一個小白點,像被什麽東西叮了一下。


    宋植沉默了,麵無表情的向小屋方向看去...


    屋內的魏安然,對竹林裏不斷傳來的咣咣聲置若罔聞,打開了宋植送來的飯盒。


    木劍刺竹,考驗的是劍客的耐心和耐力,原理如同水滴石穿,隻要傷害累加到一定程度,毛竹終究會破裂。


    當然,她給宋植挑的那棵有點不同,很明顯是百年老寒竹了,就算用真劍也很難擊穿。


    不過,她並不是真的要求宋植擊穿,而是想看宋植究竟能堅持到哪一步。


    “如果他能穿出一個洞,倒不是不能把青霞劍法的起手式傳給他。”


    說完這,魏安然笑了,似乎是覺得自己對宋植的期望定的太高。


    “唔,怎麽這麽香。”


    低頭看到盒子中躺著的雞蛋羹,魏安然美眸流露出驚訝。


    金黃色的蛋羹,看起來飽滿而又富有彈性,密製的醬油調料在溫熱的蒸汽下散發著香氣,點綴的少許蔥花更是看得人食指大動。


    “這賣相真好,真想問問他是怎麽做的。”


    “...”


    “嗬嗬,哪有師父問徒弟的道理。”


    魏安然搖了搖頭,挖起一勺蛋羹放入嘴裏,表情瞬間精彩起來。


    這一刻,是從未有過的清晰脫俗般的感覺,口腔傳來的快感,仿佛讓她置身與一片沙灘,在夕陽下狂奔,啊!這種感覺...


    迴過神來的魏安然,趕忙抱緊了飯盒,仿佛生怕別人搶走了,這幅護食的模樣很難想象她是名震天下的玉麵神狩。


    作為一位‘代美食家’,她受到了心靈的暴擊,這是她在武道領域從沒體驗過的感覺。


    眯著眼睛,她喃喃自語道:


    “真正的大師...都懷有一顆學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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