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祿半點不以為意,這如兒本就是青樓女子,隻是被他瞧上了才帶迴來養著,如他們這些人平日裏沒少交換身邊人,他得意笑道:“行,正好我瞧上你身邊那個柳枝,迴頭把她送過來。”


    美酒當前,那如兒又頗為放的開,唱著小曲舞著腰肢衣衫半解的,哄著幾人不過一會兒就喝多了。


    等喝高起來後,幾人說話時就越發不知收斂。


    鄭祿摸著如兒的腰上了火氣:“如兒可真是個美人兒”


    如兒嬌笑著躲開他湊過來的嘴:“要說美人奴家算是什麽,這隔壁住這個姐姐,那才叫長得美。”


    “姐姐?”鄭祿噴著酒氣。


    “對呀,聽說是個寡婦,家裏死了男人,就帶著個小孩兒自個兒住在這邊,奴家瞧著有時候有男人進去一呆就是半宿,倒是那姐姐很少在外露麵,前幾日才瞧了一次,那才叫好看呢,要是放在雲香樓那也是能當頭牌的。”


    周圍一群人聽的眼前發亮,那香雲樓裏的頭牌可長得美的很,芙蓉玉麵楊柳腰,一雙玉手迷死了京中一堆男人,況且婦人別有一番滋味。


    這死了男人的寡婦,帶著個孩子深居簡出,又偶有男人出入進去一呆就是半宿。


    這不就是變相做著皮肉生意的嗎?


    幾人平日裏都是膽子大的,玩的花樣也多,這青樓的良家的都有碰過,唯獨這俏寡婦卻還是頭一次見,都是火氣旺盛的年輕人,喝完酒後又一股子邪火上頭,再加上如兒在旁嬌聲攛掇了幾句。


    鄭祿他們心神搖曳,直接就翻牆去了隔間。


    孟德惠難得來見彭氏一次,跟小兒子親近了一會兒讓奶娘將人抱下去之後,扭頭瞧見彭氏柔美模樣心頭火旺:“怎麽站著,過來坐。”


    彭氏聲音柔媚,有些怨怪:“你這一次怎麽這麽久才來。”


    “最近剛出了漕運的事情,京裏頭不太平,三皇子他們被人擺了一道正在氣頭上,我這不是忙著正事嗎。”


    孟德惠伸手拉著彭氏坐在身前,瞧見女人有些哀怨的目光骨頭都酥了,摟著她說道,“我可是一得了機會就來看你和延兒了,而且我已經打點好了,等過幾日就找個借口把延兒帶迴府裏去,說他是我表弟家的孩子。”


    “柳氏那母老虎這些年一直沒生出來個兒子,延兒又這麽懂事,等他在府裏待上一段時間跟劉氏好好親近一下,我再說服她把延兒認在膝下,到時候延兒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嫡子了。”


    彭氏聞言臉上露出欣喜,可片刻又化作憂愁。


    孟德惠心疼:“怎麽了這是,你不是一直想讓延兒迴府?”


    “我當然想。”


    彭氏說道,“我能跟著孟郎就已經知足,也不求什麽名分,可是延兒不能這麽一直跟著我,他要是能跟你迴府我當然是高興的,可是隻要一想到他以後要叫別人母親,我這心就揪著的疼。”


    她本就是受過訓的瘦馬,長相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哪怕生過孩子卻依舊肌膚緊致白皙。


    此時梨花帶雨時,美人含淚讓人心碎。


    孟德惠一大把年紀了卻還是忍不住跟著心疼,連忙將人拉進懷中輕哄:“你胡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一直這麽委屈你,你別著急,那柳氏留著還有用處,而且永順侯府那老頭也不好招惹。”


    “我已經讓人在她膳食裏動了手腳,再等幾年,等延兒大些了,她再順理成章的病逝,延兒能在府裏站穩腳跟不說還能得了永順侯府那邊的親近,到時候我再迎你迴府中,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你說真的?”


    “我幾時騙過你,我早就厭煩了柳氏那個潑婦,要不是永順侯府那老東西,我早休了她,我心裏隻有你一個。”


    彭氏依偎在他身前淚眼盈盈:“孟郎你對我真好。”


    外頭天色還沒徹底暗下來,屋中已經點了燈。


    燈火搖曳下美人容貌更勝往常,


    孟德惠瞧見彭氏滿是依賴信任的看著他,淚眼盈盈下臉上羞紅嬌媚,他頓時喉頭滾動,忍不住就摟上彭氏的腰,兩人湊近之後不過片刻就衣衫落地,屋中傳出異響,而剛翻牆過來的鄭祿等人剛巧摸了過來。


    幾人都是情場老手,聽著屋裏頭那動靜哪能不知道裏頭的人在幹什麽。


    他們都是瞬間心熱,這寡婦的滋味兒他們還沒嚐過呢。


    屋中女子低吟不斷傳出時,幾人都是軟了骨頭,隻覺得下腹一股邪火朝上湧。


    鄭祿伸手戳破窗戶紙就朝內偷看,哪想到跟旁邊幾人擠動時動作太大,一腳踢在了窗邊擺著的花盆上,一聲巨響後,直接跟裏頭精溜光的彭氏對了眼。


    “啊——”


    彭氏尖叫一聲,一把推開孟德惠時將正在興頭上的人差點嚇萎。


    眼見著彭氏裹著被子驚恐出聲,孟德惠聽著她說外頭有人,光著屁股扭頭就撞上醉酒紅了臉趴在窗邊偷窺的鄭祿幾人


    “動手的那幾個都是京裏頭的紈絝,喝醉了酒下手沒個輕重,孟德惠私會外室又不敢叫人知曉,身邊隻有個小廝跟著。”


    “兩邊打起來後,孟德惠被打的頭破血流的,隔壁人家聽見動靜見情況不對直接就報了官,恰好兵馬司巡邏的人就在附近,孟德惠又昏了過去,那些巡防的人直接把他們當成鬧事的全都抓進了大牢。”


    “等在牢裏頭人醒過來知道是戶部尚書時,已經來不及了。”


    孟德惠他們打起來的時候天色還沒全黑,也沒到宵禁的時候,那整條巷子裏的人聽到動靜都跑了出來。


    聽說當時那情形可謂是人山人海,無數人圍觀了這位戶部尚書光著屁股遛著鳥的樣子,也看清楚了旁邊那個被另外一個同樣衣衫狼狽的女子死死抱在懷裏,嚎啕大哭朝著孟德惠一個勁叫“爹爹”的小孩兒。


    這滿京城誰不知道孟德惠家中隻有兩女,他妻子柳氏就沒生過兒子。


    往日裏也不是沒人提及過柳氏生不了兒子孟家就斷了香火的事情,可孟德惠一副深愛柳氏不願另娶的癡情樣子。


    這麽多年孟家連個妾室都沒納過,哄得柳氏這麽對他百依百順,拿著娘家貼補孟家不說,京裏頭也不少人羨慕柳氏得了位好相公。


    可如今


    “屬下迴來時,柳氏已經趕去兵馬司大牢了,差點剁了孟德惠。”


    潘青想起那個拿著大刀滿臉猙獰的女人,再想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孟尚書,隻覺得那孟尚書怕是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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