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江東隅伸過左手,握住桑榆的右手,“位子我都定好了。”


    他笑著將她牽向台階,桑榆隱約猜到幾分,沒有再問,隻是笑著跟過來。


    時隔六年,這座酒店依舊如初。


    大堂裏大理石地位打得一塵不染,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電梯內壁的鏡子清楚地映出二人的身影……


    時隔六年,他依舊英俊如初,和六年前幾無二致。


    注視著鏡子裏的那個男人,桑榆的心下也是一陣感概。


    尤記得,六年前,他們辦完離婚手續一起吃散夥飯。


    那時候,兩個人別扭地一起進門,一起進電梯,電梯上行的時候她悄悄從鏡子裏看他,強忍著才不讓自己落淚。


    站在旁邊的江東隅,何嚐不是一樣?


    迴憶起那時心若刀割卻無可奈何的心情,感覺著指間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他忙著將她握緊,擔心地看過去。


    “桑桑?”


    “我沒事!”


    桑榆勾起唇角,迴他一個微笑。


    電梯門分開,領位員伸過右手,扶住電梯門。


    “二位一定就是江先生、桑小姐吧,這邊請!”


    二人一起行出電梯,跟著領位員一起走進餐廳,大概是未到飯點,餐廳內空無一人。


    行到那邊靠桌的二人桌邊,江東隅主動幫她拉開椅子,桑榆入座,他就伸手將餐巾拿過來鋪到她腿上。


    六年前,也是這樣。


    哪怕是兩人吃散夥飯的時候,他也沒有忘記幫她鋪餐巾,隻是當時他不小心將餐巾落地,也沒有幫她撿起。


    她當時還以為他是因為離婚之後才會敷衍,現在想來那時大概是因為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所以才會沒有看到。


    一念至此,桑榆的心一陣刺刺的疼。


    這時,江東隅已經坐到對麵的椅子上,向走過來的服務生輕輕點頭致意。


    時候不大,餐點已經上桌,很明顯一切都是已經安排好了,菜品也和那晚一樣,全都是她愛吃的菜色。


    服務生將紅酒幫二人倒進杯子,道聲“慢用”之後就遠遠退開。


    江東隅抬起兩臂搭上桌子,環視一眼四周,落在對麵桑榆的臉上。


    這些年,他常常一個人來這個餐廳,就坐在這個位子,點幾個她愛吃的菜,想象著如果他當初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會是什麽結果?


    可惜,他永遠也想象不到,因為她不在。


    可是現在,不同了,對麵的椅子上坐著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她就在這兒,他可以想說任何想對她說的話。


    時間不會逆轉,可是人會迴來!


    “桑桑,現在,我要把六年前沒說的話告訴你。”


    桑榆輕輕點頭,抿著唇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深吸口氣,他緩緩地挺直腰身,目光穿過六年的歲月注視著桌子對麵的女人。


    “別走,別離開我,好不好?”


    那天她實在堅持不住,從桌邊起身,奔出餐廳,他追出來,就是想要問她這一句。


    可惜,他沒能追上她,然後這一錯過就是六年。


    桑榆的眼圈早已經燙得發疼,強忍著已經開始快要盛不住的眼淚,她揚著唇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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