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表情平靜而清冷,那樣的疏遠,仿佛他完全就是個陌生人。


    “我說……”桑榆深吸口氣,抬起臉來對上他的視線,“到此為止!”


    “不行!”江東隅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如果你生氣的話,你罵我、打我……你想怎麽樣都行,隻要你肯原諒我,我願意做任何事……但是,不許你說什麽‘到此為止’!”


    這六年,他的人生無異於一場災難,好不容易,災難過去,老天又給他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他怎麽能允許她說結束?


    扶著她的肩膀,江東隅急急開口,“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我可以改……桑桑,你相信我……”


    “我現在沒辦法相信你!”桑榆抬起兩手,將他的手從肩膀上移開,皺眉搖著頭,“因為現在我根本無法判斷,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你讓我怎麽相信?!”


    六年前,她信他信得毫無保留,他卻對她隱瞞身份,明明是貴公子卻說自己是窮小子,又搞出與蔣知寧的緋聞。


    六年後,她再一次選擇相信他,結果呢?


    他背著她去做親子鑒定,在她麵前裝得像全不知情。


    江媽媽將她告上法庭,律師毫不留情地攻擊……


    這些都算不上什麽,這六年,她經曆過比這更傷人的事情,比起這些,最不能讓她接受的,恰恰是江東隅的謊言。


    如果他隻是演戲怎麽做?


    如果她再一次把心交給他,卻再一次被他背叛怎麽辦?


    ……


    桑榆不敢去想那樣的情景。


    女孩子皺著眉,從她的眼睛裏,江東隅看出她的糾結和猶豫。


    再次抓住她的腕,江東隅急切開口,“你要我怎麽樣,你才肯相信我?隻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做到!”


    “那好……”桑榆咬了咬牙,抬起臉,“我要你放手!”


    動物受到傷之後,會本能地逃避之前受傷的地方。


    人類也一樣,有著趨利避害的本能。


    在經曆過傷害之後,桑榆同樣選擇了逃避。


    江東隅擰著眉,語氣滿是無奈。


    “桑桑?!”


    “如果你真得愛我,就放手!”


    “不行!”江東隅收緊手指,“你現在在氣頭上,說得都是氣話,我絕不會放手的!”


    六年前,他已經放棄過她一次。


    因為那一次,他後悔了整整六年。


    這次,他絕不會再放開她!


    “你放開我!”桑榆用力掙紮著,想要從他手中抽迴手指,數次掙紮無果,她皺眉低喝,“我疼!”


    江東隅低頭看過去,因為握得太用力,他的手指都陷入她的皮膚,她的肌膚因為充血而通紅,手指卻因為過度用力而蒼白。


    意識到自己握得太緊,他下意識地放鬆手指。


    桑榆立刻借機將手指掙脫,轉身衝向蘇家大宅,腳下高跟鞋不小心踩到下水道,她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小心!”江東隅驚唿出聲,不敢再追,“我不追你,你別跑……你慢點!”


    這功夫,桑榆已經穿過小馬路,看著她踏上蘇家門前的台階,江東隅心急地揚起聲音。


    “桑桑,我們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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