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範敬誠,“你有沒有好好的哄迴依依?”


    “……”範敬誠沉默,怎麽哄?兩父女根本就談不到一塊,他沒有拿她當過女兒疼,她也不再拿他當爸爸尊重。


    要不是實在是這筆錢太大,已經沒有了辦法,他又怎麽辦去跪舔司徒家的臉?


    一見他這個樣子,司徒老爺子便知道他沒有按自己教的去做。


    這個兒子,真的是蠢到家了!


    “幫我約一下依依,我明天要見她。”這個孫女到底是什麽心思,看來他真的探一探了。


    ………………………………………………


    歐洲


    範淺夏帶著範書豪幾乎已經跑遍了歐洲各國,但是每個醫院給出的答案與美國的醫院都是一樣的。


    範書豪的腿……隻能這樣了。


    他瘸了。


    在國內的時候,已經是被判了這樣的結局,可是心裏還是有些期盼,期盼在別的國家裏,在發達國家裏,能聽到不一樣的消息。


    美國,德國,法國,英國……


    每個國家,得到的消息卻都是一樣的,範淺夏推著範書豪離開醫院,她再也無法說出,我們還可以找下一家醫院這樣的話。


    反倒是範書豪來安慰她,“姐,沒事的。”


    範淺夏紅了眼眶,“怎麽會沒事,要不是範依依那個賤人的表弟害得你成這樣……不,罪魁禍首還是範依依,要不是她,我和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在監牢的那段時間,是她人生最灰暗的時間,她不願意去想,但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姐。”範書豪看著她,“我們爭不贏她的,她已經是司徒家的少夫人了。”


    “爭不贏嗎,嗬嗬。”範淺夏扯了扯嘴角,“是啊,她已經是司徒家的少夫人了。”


    “媽咪?”範書豪忽地看到門口站著的李佳旋,一陣驚訝,“媽咪,你怎麽來了?”


    李佳旋離家也沒有跟一雙兒女提前說,然後就收拾了行李來了英國。


    “書豪,淺夏。”李佳旋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一顆心才稍微的安了安。


    “怎麽了,媽咪?”範淺夏看得出來李佳旋有些不對勁。


    “先進屋再說吧。”範書豪開了門,“媽咪,你之前怎麽沒有打電話來告訴我們你要來英國?”


    “忘了。”李佳旋進了屋,天下著雨,她在外麵雖然沒有淋到雨,卻一直冷得打哆嗦。


    “出了什麽事?你跟爸爸又吵架了?”範淺夏去煮熱咖啡,一邊問,一邊煮。


    “淺夏,你爸這次……太讓人失望了。”李佳旋坐在沙發上,“我要跟你爸爸離婚。”


    “拜托,媽咪,這話你說過好多次了。”範淺夏走向她,“這次爸爸又怎麽惹你不開心了?都老夫老妻了,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她指的是他爸爸偶爾不檢點的問題。


    但是李佳旋卻是一臉的難過,“你爸出去鬼混什麽,我已經不想再管,可是這次他賭輸了那麽多錢,要不是人家找上門,我們還根本不知道,書豪,範氏以後是你的公司,但是我怕再讓你爸這樣折騰下去,還沒有交到你手上,範氏就完蛋了。”


    離婚的話,也許還能分到一些。


    當然,李佳旋其實自己心理也沒有譜,以範老爺子那樣的性格,估計不會讓她這個媳婦分得太多的東西離開。


    “媽,這次爸爸又賭輸了多少?”範書豪皺了眉頭,“他不是說不賭了嗎?”


    “不賭?嗬嗬,他輸了一個億,這叫不賭。”


    “什麽!”範淺夏和範書豪同時的驚訝開口,“一個……億?”他們有沒有聽錯。


    “你爺爺被氣得都快入院了,我是不想管了,書豪,你說怎麽辦,難道睜睜睜的看著範氏這樣被你爸爸一點點的這樣弄垮?你也知道你爸經營能力不強,我真的怕……”


    範淺夏與範書豪對視一眼,範書豪大學都還沒有畢業,現在更是休學的醫腿,他能接手公司嗎?他又不是什麽奇才。


    哪怕能接手公司,沒有三五年,他也無法獨當一麵,而三五年這個時間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長了。


    “我們迴國吧。”範書豪最終說道。


    “不行。”範淺夏第一個反對,“我們要留在國外找醫生幫你看腿。”


    “姐,我們都知道,我的腿是瘸了。”範書豪扯了扯嘴角,“無所謂了。爺爺身體不好,爸爸又這樣……範氏應該由我們撐起來。”


    ……………………………………………………


    範依依聽到範老爺子要見她,起初她是反對的,但是,後來她還是赴約了。


    兩祖孫約的地方是一個安靜的茶室。範依依其實也曾經怨過範老爺子,怨他怎麽這樣對她這個孫女,但是後來,這份怨她都放開了。


    可是,直到她發現她媽媽的死與他有關,這份原諒,便再也無法原諒。甚至……恨著。


    茶室的門拉了開來,裏麵坐著範老爺子。


    他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比起曾經,他現在蒼老了許多。


    範依依走了進去。


    範老爺子抬起眼看向她,笑得慈祥,“依依,你來了。”


    他的手冒著青筯,還有老人斑,他已經老了。他微顫著手倒著茶,卻還裝著他依舊的年輕力盛。


    範依依坐了下來,放下手中的包包,看向他,“你找我有什麽事?”


    “喝茶。”他說。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找她出來是喝茶,還是說,叫她現在喝茶。


    她沒有碰茶,隻是看著他。


    範老爺子本來想打親情牌的,見她這個樣子,他那些準備好的話反倒是不好說出口了,“依依,你還怨爺爺是不是?”


    “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起。”其他的事情她早已經跟他談過,她沒有什麽好再怨的。


    但是她媽媽的死……


    怨?隻是一個怨字能說明的嗎?


    難道她上次的態度還不夠明確,還讓他認為,她隻不過是說說而已?她會善良的真的當一切都過去了?


    嗬嗬,看來她有必要坦白一下她的想法了。


    “我們是一家人。”範老爺子看著她這樣,歎了一聲氣。


    “我姓王。”她與他們不是一家人。


    範老爺子拿出一份合同,“依依,爺爺知道你對範家有怨意,但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生活經曆多了也就會明白。”


    她不吭聲。


    “這是範氏的股份,我撥出一定的份額給你了,當初本也想著,讓你拿著這些股份嫁入司徒家的。”這樣的話,範氏她也有份,那麽也就更上心了。


    攀上司徒家這座大樹,隻有好處多多。


    “我不要。”範依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範氏的股份我從來就沒有興趣。”


    “股份的額度不少,隻比你爸爸少一些。”範老爺子看著她,“依依,給爺爺一個機會彌補一下。”


    彌補?


    範依依放下茶杯,“你讓我媽媽活過來,就當彌補我了。”她抬眼,看向他,神色冰冷。


    範老爺子聽到這話,眼睛微眯,他看著範依依,“依依,你媽媽的骨灰可以遷迴範家的墳地。”


    “哈。”範依依笑了,“你是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麽嗎?爺爺!”


    “依依……”


    “你以為,當年你的策劃完美無缺是嗎?你以為你做過了什麽,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是嗎?你以為,你做了留不下證據,就沒有人耐你何了,是嗎?”範依依顯得有些激動,她看著他,神色冷得嚇人,“你討厭我媽媽,為什麽不讓她和我爸離婚,你為什麽要策劃那樣的兇手案!”


    她眼淚冒了出來,“你以為範家有錢就了不起了嗎?那樣的對待一條生命。”


    範老爺子震驚地看著她,她知道了。


    她是怎麽知道的?


    範依依任由淚水滑過她的臉,她看著他,“你怎麽可以那樣就奪去一條人命。”


    “依依,你……”


    “範家不待見我,我不怨。你不喜歡我無所謂。我爸討厭我,我也接受,就算繼母,同父異母的弟妹與我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安然的相處過,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你們迴報給我的是什麽?”


    範淺夏害她沒有了孩子,而因為第一次的流產意外,她的身體現在變得受孕機率這麽的低下。因為她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流產!!


    她的爺爺,爸爸對她媽媽又做了什麽。


    這樣的範家,她為什麽還要聖母的不計較?


    她站了起來,“你們,都要為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依依。”範老爺子真的沒有想到範依依真的知道了,他看著她,卻說不出解釋的話。


    “二十幾年了,就算有證據也過了訴訟的時間,對嗎?”範依依狠狠地擦掉眼淚,笑了,“你有多在乎範家,我就有多想毀了範家。”


    “……”他臉色難看地看著她。


    “一家人?嗬嗬,我姓王。”扔下這話,她離開茶室。


    而範老爺子卻隻能呆呆的坐在那裏,為什麽她會知道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就連範敬誠也是蒙在鼓裏的。


    她是怎麽知道的?


    看來這一切都已經是她報複的開始,淺夏說得沒有錯,她要報複範家。


    而他,竟然之前還天真的以為,隻要交出淺夏,讓淺夏付出應有的代價,那麽她這口氣就會下去了。


    事實上……


    是他被蒙騙了。


    她早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


    他看著擬好的股份合同,然後頭腦一陣發黑,倒了下去。


    …………………………………………


    範依依卻是一點爽快的感覺也沒有,一切都說出來,說出她的恨,說出她的動機。


    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報仇的快感。


    範氏……範家都是活該的。


    她隻覺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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