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佳旋一怔,“什麽意思?”


    範依依上前洗著手,手聲嘩啦啦的響,她側過頭看向李佳旋,看似無意,更多的卻是試探,“你覺得會是什麽事情,讓我這樣說呢?要不要我提醒你,三年前的……那次意外?”她將意外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而李佳旋因為範淺夏跟她說過真相,這會第一時間竟是心虛了一下下。


    雖然短暫,但是卻沒有逃過一直盯著她看的範依依的眼睛。


    範依依心沉了下去,她雖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猜想變成現實,她還是覺得很痛心。


    隻是她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勾了勾唇角,諷刺地看著李佳旋,“你該知道我跟景涼兩個人都不是傻子,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特點……”


    她擦幹淨手,立在李佳旋的麵前,她比李佳旋高些,所以,這麽近,更讓李佳旋覺得壓抑。


    “我們都是有仇必報的人。”


    李佳旋吞了吞口水,退了一步,“範依依,你發什麽瘋,三年前的意外重提有意思麽?你要是怪司徒家解除婚約,範家沒有為你力爭,嗬嗬,那誰讓你使的手段才讓司徒家看上你呢,沒有了籌碼,你被拋棄與範家有什麽關係?”


    “請不要叫我範依依,我姓王。”範依依看著她,“你讓範淺夏做好準備吧。”


    其實範依依的話都說得很模棱兩可,若是不心虛的人估計聽著也就沒有什麽,可是偏偏李佳旋心虛得很,所以聽到這樣的話就十分的害怕。


    範依依已經看出了什麽,不想再多做試探,她走出洗手間,臉上的神色沉得嚇人。


    果然李佳旋是知道的。


    果然……意外不是真的意外。


    而在宴廳的司徒景涼也已經試探完了範敬城,聽起來像是不知道什麽事情。


    不過……


    也許是他已經懂得了怎麽掩蓋了呢?


    轉身看到範依依臉上不好的神色,司徒景涼走了過去,十分的擔憂,“依依?”


    範依依以為自己夠冷靜,以為事情過了三年,她不會有太多的感覺。


    可是當試探成真後,她現在隻覺得全身都變得冰冷,全身的血液都突然被灌了冰一般,她整個人都在發著顫。


    腳下的步伐都快要邁不開去。臉色也變得蒼白難看。


    聽到司徒景涼的聲音,她抬眼看向他,腳下無力,向他倒去。


    這可把司徒景涼可給嚇到了,他將她穩穩地扶住,“依依,你怎麽樣?”


    範依依任由她扶著,她抬起眼看向司徒景涼,在他的眼裏,她看到了擔憂。她抓著他的手,大力的抓著。


    “景涼……”她開口,可是聲音卻是顫抖的。


    她這樣,讓司徒景涼真的很擔心,“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說著他就要抱起她,範依依卻按住他的手,做了一個深深的唿吸,強忍的眼淚沒有掉下眼眶,“真的不是意外。”


    真的有鬼,三年前的事真的有內幕的。


    而,李佳旋的反應已經證實了這一點,三年前的意外有內幕之餘,李佳旋是知道的。


    現在不清楚的隻是,是李佳旋母女的策謀,還是怎樣。


    司徒景涼聽到這話明白了。


    他抱著她,“依依,我會查清楚的。”


    “李佳旋她知道。”範依依慢慢地站正,她扯著嘴角,笑得諷刺,“我剛試探她,她害怕了。”


    “她當然應該害怕!”司徒景涼眼神變冷。


    他的孩子,被人策劃的失去了,哪怕過了十年,他也不會就此算了。


    不遠處,江蓉看著這一幕,手無意識地端起香檳然後灌了下去。


    “江小姐。”江蓉的視線被突然冒出來的人給遮擋住了,她也就再也看不到司徒景涼和範依依之間的親密舉止。


    隻是……


    這個人是誰?


    江蓉隻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麵善,但,抱歉得很,她的心情因為司徒景的行為而一上一下,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起眼前的人是誰。


    她客氣而又疏遠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抱歉,我的記憶不太好,你是?”


    她眼神帶著迷茫,臉上的神情也是真的很不解。


    沈安銘微笑地望著她,“沈安銘。我們之前在加洲有見過一麵。還有印象嗎?”沈安銘提醒著她,“不小心把酒沾汙了你裙子的那次。”


    他這麽一提醒,江蓉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原來是沈先生……”


    “想起來了?”


    她點了點頭,“嗯,想起來了,隻是挺詫異今天沈先生會過來。”


    “你是指我沒有愛心呢,還是指我是鐵公雞一隻?”他開著玩笑。


    江蓉笑了笑,“沈先生說笑了,我的意思是,沈先生都是在c市活動得多,在a市這裏見到您很意外。”


    沈安旭點了點頭,“一般這種場合是我弟弟前來的,不過今天……”他本來想問問司徒景涼關於她的行蹤的,卻沒有想到上天給他這麽一個大驚喜。


    他與她竟然又一次重遇。


    “你指的是沈安瑞先生嗎?”江蓉對沈安銘不熟悉,她剛剛覺得沈安銘熟悉,也隻是因為沈安銘是沈安瑞的哥哥,兩人看起來有些相像。


    “不,是我的雙胞胎弟弟沈安笙。”沈安銘望著她。


    “哦。”沈安瑞也好,沈安笙也好,江蓉都沒有多大的興趣了解,她隻知道沈安瑞跟司徒景涼是朋友,別的就不清楚了。


    與沈安銘這會的聊天不過也隻是寒喧罷了,但是顯然沈安銘不這樣覺得,他興致不錯的詢問著她一些私人的問題。


    比如說,她是要久呆a市了嗎?


    比如說,她有沒有空留個電話方式。


    江蓉看到範依依挽著司徒景涼的手去見朋友,她想起三年來,她都是陪同司徒景涼出席這樣的場合的。


    雖然三年來出席得不多,但是,他僅有的幾次都是她陪伴的啊。


    現在迴到a市,她就被打迴了原樣,被範依依給搶迴去了,她嫉妒得都快變臉了。


    偏偏沈安銘擋她的視線不止,還在耳邊嗡嗡地作響,她的教養讓她不能當場發火,更加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人。


    “抱歉,你剛剛在說什麽?”她扯出一抹牽強的話,看著沈安銘。


    沈安銘望著她,然後迴頭的看了看已經不見的司徒景涼,他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江小姐明天有沒有空?”


    “……”江蓉一直不缺男人追,但是,她是不是理解錯誤了?


    眼前這位沈先生是對她有興趣嗎?


    “明天我還要調時差,不瞞沈先生,我今天才從歐洲迴來。”


    “那後天?”他又問。


    “……”江蓉看著他的眼睛,“沈先生若是不熟a市的話,我可以為你找個本地人。”她這樣委婉地拒絕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


    而顯然沈安銘聽懂了,但是他沒有打算就這樣退卻。


    “冒昧問一下,江小姐有男友嗎?如果有的話介意換一個嗎?如果介意換一個,那能接受多一個嗎,如果沒有,你覺得我怎麽樣?”


    沈安銘的話聽得江蓉有些頭暈,但是她還是聽清楚了。


    他把她有,沒有的情況可能都說了出來。


    她不是傻子,隻是她覺得挺好笑的。


    “沈先生,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她現在心情可是一點也不好。


    沈安銘搖頭,微笑著說道,“不,我想我是很認真的。”


    “沈先生,我們就算之前見過一麵,也稱不上很熟吧?”這第二次就這樣的表白,不覺得很奇怪麽?


    “如果我說我對你一見鍾情,你會不會容易接受些?”沈安銘正經地迴答。


    一見鍾情……


    “可惜我一見鍾情的人不是你。”江蓉不再當他開玩笑,她隻是禮貌地拒絕,“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司徒景涼嗎?”如果說之前他還不怎麽確定的話,那剛剛江蓉的反應就足夠證明她是這樣的。


    “沈先生,我覺得我沒有還沒有熟到談論我的私人問題。抱歉,借過一下。”江蓉繞過他,想要離開。


    但是沈安銘的話卻讓她快要招架不住。


    “連承認喜歡都不可以,為什麽還在等?”愛的這樣的卑微,為什麽?


    江蓉頓了一下,卻還是朝著走去。


    連承認喜歡的權利都不可以?不,她是不能。


    如果她承認了,如果她這樣公開的承認了,就捅破了她和司徒景涼之間的那一層簿紙,她將無任何機會再站在他的麵前。


    她怎麽可能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局麵。


    隻是,聽到別人這樣犀利的說出來,江蓉還是覺得好難過。


    為什麽還在等?因為她認定了司徒景涼啊。認定了與她共度的人就是他,隻有他,隻可以是他。


    江嵐看到江蓉臉色不太對,走上前來,“小蓉,怎麽了?”


    江蓉迴過神,重新為自己戴起麵具,“沒什麽,大概是喝了一點酒,頭有點暈。”江蓉笑得自然,“嵐姨,我陪著你吧。”


    “你確定你不需要跟場上的青年才俊好好交流一下?”江嵐打趣地說道,“今天來了不少的青年才俊。”


    “嵐姨,你又笑我。”江蓉挽上她的手,“我對他們沒有興趣。”


    “你這孩子就是死心眼……”


    話落,江嵐看到了司徒景涼和範依依,隻是範依依那樣的表情真的是讓她諸多的不爽。


    這樣的場合需要的是像江蓉這樣端莊大方的女孩陪伴在司徒景涼的身邊,而不是範依依那個無禮的女人。


    看到這樣,江嵐微微的抿了抿嘴,“我真為我兒子選女人的眼光著急。”


    江蓉適時的加一句讚美,以顯她的大方,“範小姐長得很漂亮。”


    “光漂亮有什麽用。”江嵐低聲地說道,“這樣的場合,連個笑容也不擺,誰欠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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